第十二章 勢力

屋裏的木魚聲停止，從裏面傳來了一個有些滄桑的女聲，「四皇子，本宮聽說你今日懲治了一批宮人，還動用了私刑，你可知這種行為會帶來什麼後果？」

聞人桀跪在地上，面色不改，沉聲道，「母后，他們不過只是個奴才，死不足惜，不過，母后要因為他們而罰兒臣，兒臣亦無話可說，母后高興就好。」

文皇后從裏屋走了出來，一身素衣，頭上也無珠釵，看起來就與民間普通婦人沒有什麼區別，但塗瑤瑤還是注意到了，文皇后耳鬢邊的一朵素白絹花。

那是只有在祭奠亡人的時候才會帶的東西，難不成是文皇後身邊的人有人去世？

「既然如此，你便去西殿跪着吧，給棠兒誦誦經，最近也快到了他的忌日，他一個人估計也甚是無聊吧。」

文皇后似乎不在意聞人桀對他的示好，而且她口中的棠兒有塗瑤瑤覺得有些耳熟。

「001，調出本書中所有的人物介紹。」

【好的喲，主人~】

塗瑤瑤翻看着一連串的人名，看的眼睛都花了，從重要的主角，到街邊買菜有名有姓的大姐，但始終都沒有看到一個叫棠兒的人。

就在她準備要放棄的時候，塗瑤瑤注意到最後的最後，有一行小字，那都是一些小炮灰的角色，出場即死的那種，那裏面她看見一個叫聞人棠的人。

聞人棠，文皇后之子，出生僅三天便被人下毒害死。

文皇后因身子弱，懷這胎極為困難，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卻夭折了，可想而知這對文皇后的打擊有多大。

所以說，文皇后是因為中年喪子，所以過繼聞人桀為子，保住自己皇后的位置？

一頓神猜測后，塗瑤瑤已經跟着聞人桀來到西殿，沒想到這西殿竟如此破舊荒涼，四處雜草叢生。

但聞人桀似乎對這裏十分熟悉，徑直走到殿中，裏面只有一個破舊的蒲團放在中間，蒲團里的棉絮甚至都漏在外面。

聞人桀跪在蒲團上，神情舒適，十分熟稔的樣子，看來這裏他應該是很常來。

而塗瑤瑤看到這一幕，鼻頭卻微微一酸，在她看來，她不在的這三年來，她的阿桀在這裏受了不少苦，彼時她一下雙標的忘記了剛剛聞人桀對宮人用刑的一幕。

而另一邊，文皇后正跪在蒲團上，閉着眼睛輕敲着木魚，碧衣輕手輕腳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娘，四皇子已經在西殿跪下了。」

「他可有說什麼？或者表露出什麼？」文皇后閉着眼睛輕聲問道。

「回娘娘，並未，四皇子很安分，從頭到尾都未曾表露過一絲不滿。」碧衣恭敬的回答道。

文皇后輕哼了一聲，而後說道，

「聞人桀這個人，自小喪母，在宮裏早年吃苦，毫無北京根基，如此才好拿捏。可若不是本宮痛失棠兒，身體也不足以支撐再次懷上龍嗣，本宮又何苦出此下策！」

「碧衣，你也看到了，本宮一再忍讓，但郭貴妃一黨卻越發猖狂，本來我棠兒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卻被那對***搶了先，如果本宮再不反擊，這皇后之位怕也是要拱手相讓了！」

文皇后睜開眼睛，眼裏流出一絲狠厲。

手裏敲木魚的木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斷裂在手中，胸膛微微起伏，足以證明，她的內心根本沒有就因為敲木魚變得平靜。

碧衣躲在暗處根本不敢作聲，半晌后，文皇后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輕撫過裙上的褶皺。

「碧衣，你是本宮最信任的女官，你去盯着聞人桀，本宮放心，你可莫要辜負本宮對你的期望。」

碧衣的眼眸閃了一下，隨即跪在地上表忠心，「娘娘，碧衣自小跟着您一塊進宮，奴婢的命就是娘娘給的，絕不會背叛娘娘！」

文皇后滿意的點點頭，但卻忽略了碧衣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愧疚之色。

夜深，聞人桀依舊跪在蒲團上，一動都不動，塗瑤瑤看在眼裏，着急在心裏。

她在玉佩里無力的喊道，「001，他都跪了那麼長時間了，他那腿還受過傷呢，怎麼能受得住啊！001，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起來啊！」

【主人，由於目前你只是一縷神識，沒有完整的身體，所以本系統也無能無力啊！】

塗瑤瑤無語，但這個時候，身後破舊的門吱呀一聲響了起來。

塗瑤瑤的耳朵立馬豎了起來，這裏這麼偏僻，而且又這麼晚，誰會挑這個時間過來，難不成是阿桀的對頭，她的腦子裏立馬浮現了聞人驕的臉。

而聞人桀則是微微勾了勾唇角，身後傳來一絲嬌俏的女聲，

「殿下，奴婢來看你了，給你帶了些吃食，可別餓壞了身子。」

聞人桀轉過身，塗瑤瑤這才看見對面的人正是白日裏一本正經的皇後身邊女官碧衣。

此刻她臉頰微紅，身上穿的也是粉嫩的顏色，絲毫不見白色的素凈，低着頭，聲音嬌柔，頗有副小女子嬌羞的做派。

塗瑤瑤憋了氣，哼，虧她還覺得聞人桀可憐，還在意這大晚上的會不會被人被欺負，感情這來的不是什麼死對頭，而是老相好！

「是碧衣啊，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白日裏，見你的態度，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沒想到你還肯來看我，還帶了吃食，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現在的聞人桀看起來溫溫柔柔的，絲毫不像白日裏的他。

塗瑤瑤聽着撇了撇嘴，她才不信聞人桀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他這麼做肯定是這個碧衣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不然他怎麼會費這麼大功夫。

「殿下，白日裏奴婢不是有意對殿下無禮的，實在是因為碧衣好歹也是皇后宮裏的人，若是讓皇後娘娘知道奴婢與殿下如此親近，怕是會對殿下不利啊！」

碧衣見聞人桀有些誤解，連忙解釋道。

而聞人桀也是露出一副十分理解的模樣，然後裝作很感動的樣子，拉住碧衣的手，

「碧衣，你有這份心，我真的很感動，有你在皇后那為我籌謀，我真的很安心。」

碧衣的眼裏也滿是愛心，滿臉羞紅，而塗瑤瑤氣的臉一鼓一鼓的，而玉佩的身體也在無意識的一閃一閃的，聞人桀的餘光瞄到那縷一閃而過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