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常臨笑
楊落夕輕輕的喝了一口茶水,茶水剛剛入口,宛若靈氣一樣被吸入了口中,湧入了身體四肢,楊落夕剛剛舒坦的呻吟了一聲,隨即臉色一變,一股火辣辣的熱氣從肺腑當中升起,體內的魂元力都動蕩了起來,楊落夕雙眼冒着金光,動彈不得,這樣的感覺只不過瞬間消逝,楊落夕搖了搖頭,體內一股清涼的從四肢匯聚而來,凝縮在了丹田位置,楊落夕驚喜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魂元力似乎渾厚凝實了。
“呵呵呵,楊小兄弟,老朽的茶水如何?”
“好茶好茶!”楊落夕不禁的讚美道,同時拘束的感覺消失了,就像是面對着一個多年的老友一樣,簡單而隨意,再次的喝了一口茶水,楊落夕美美的眯起了眼睛,細細的體會着體內的涌動,有些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
“現在放鬆了吧,楊小兄弟。”佟木老人笑眯眯的說道,很顯然,他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察覺出了楊落夕的拘束和不自在,其實就連楊落夕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了佟木老人會有這樣的感覺。
楊落夕看着白髮蒼蒼慈眉善目的佟木老人,心中有種感覺,佟木老人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老人一樣,猶如自己家的長輩爺爺那般,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那種拘束不自然的感覺吧,他們越是慈祥,你越是不知所措,越不想做錯事情,小時候,你也許還可以撒嬌一番,隨着年齡的增長,你會變得少話,然後拘束,見到了長輩,有種很不自然的感覺。
“楊小兄弟對於老朽我的講道理解頗為深刻啊。”佟木老人笑眯眯的說道:“而且,不單單是老朽,就連若兄對於楊小兄弟都讚美有加啊,看的出來楊小兄弟是個了不得的人才啊。”
“仁哥?前輩你認識仁哥?”楊落夕剛剛問出來就暗罵自己一聲笨蛋。
“哈哈哈,當然認識了,還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呢。”佟木老人爽朗的笑了起來:“你的名字,還是從他的口中打聽出來的。”說著微微搖晃着手中的茶杯,茶水在茶杯當中捲起了小小的漩渦:“楊小兄弟可知道,為什麼老朽我講道的時候,修為低下的人,會看不清聽不見嗎?”
楊落夕搖了搖頭,他也想知道這個問題,不單單是佟木老人,似乎在其他講道的地方修真的新人似乎也看不清聽不見。
“對於初入修真的後輩來說,他們需要的不是所謂的聽道,或許,你會說這不是會讓他們少走許多的彎路嗎?不是這樣的。”佟木老人眯着眼睛:“講道所面向的人,是來自修為中段,並且有了自我修行的修行人,對於這樣的修行人來說,講道,是為了解決他們心中一些修行以來所遇到的問題,他們也能夠把握自己心中的‘道’的方向,我們做的只是在他的‘道’上稍稍的指點了方向。而對於初修行的後輩來說,聽着前輩的講道或許會讓他們少走了許多的彎路,能夠更加正確的把握了自己的方向,但是,他們也就缺少了自主的‘道’,沿用的都是前輩所走的‘道’,大道三千,沿用他人的‘道’,終究無法形成自己的‘道’。”
楊落夕感覺自己似乎好心辦了壞事,同時若有所思。
“道之一途,長路漫漫,他人的,是他人的,自己的,那是自己的,能夠授業,卻也難以創業。兩千多年前,我道臨近潰散,若非千百年間無數天才前輩所形成了自己的道,再次的讓修真界繁華,只怕修真界早已泯滅。現在的修真界,雖然一副繁榮,有怎麼能想到兩千多年幾近潰散的修真界呢,對於心生後輩,多加以引領,而不多加管教是為上冊。”
楊落夕有些明白了,就如同小時候的自己,幻想的世界想法繽紛多彩,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隨着周圍人為的傳授,環境的變化,自己的思想,也漸漸的變得狹義禁錮了起來,得不到解放的思想隨着時間慢慢的僵硬,之後開始教導自己的後輩該怎麼做怎麼做,而沒有去理會他們為什麼會那樣做,那樣做有什麼不對,而有什麼對的地方,一代一代的延續下來,很難得到發展。
“循規蹈矩固然是好,但是野蠻的思考更為上佳,呵呵,楊小兄弟,你也是從世俗當中來到修真界的吧。”佟木老人笑眯眯的說道:“在世俗當中,變化是最為巨大的,在以往,你根本無法想像一個周身都是鐵皮構造的龐然大物居然能夠飛上天空,因為有了**,所以才能夠發展,因為有了想法,所以才會想去做。若是全部人都被束縛住了自己的思想,認為一些那樣的鐵皮能夠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行穿梭只是痴人說夢的話,那已經沒有了自主的思想,又怎麼能夠創新,怎麼能夠有自己的道呢?”
“修真一道,沒有人是前輩,前輩也不一定知道後輩所知道的事情!道者為先,師者為長,我們這些老頭子,並不希望限制住後輩的思想靈魂,希望讓他們能夠走的更加的遠,而不是沿着無數人走過的路途,最終隕滅於眾人當中。”
楊落夕想到了劍魂,他也是這般,並沒有教導他實質的東西,都是循循善誘的讓自己一點一點的悟出自己的東西,隨即又想到了老鬼,即使是已經承認了他是他的弟子,也沒有直接教會他什麼,而是讓他繼續如此,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道,有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加以束縛的話,楊落夕反倒會畫虎不成反類犬。(其實,沒有那麼複雜,老鬼就是懶得理會他。)
看到楊落夕已經懂了的樣子,佟木老人繼續開口道:“道並沒有那麼的複雜,只是我們想的複雜罷了,一切事物,都由最初的簡單,逐漸的演化複雜,在複雜當中,再次的回歸簡單。簡單,也是最難的,在追求道的路途當中,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心,已經是很難的了。所以,楊小兄弟,聽說若兄說,你似乎是野路子出身的對嗎?”
楊落夕點點頭,佟木老人滿意的說道:“野路子出身並不代表着低人一等,也不代表着落後於大門大派,老朽所認識的人,大多都是散修出身,並且超然於各大門派的也不是沒有,上一屆法術比斗的年輕人,不也是散修出身的嗎?就單單是你認識若順仁,還有老葫蘆,他們就是散修出身的。”
楊落夕眯着眼睛問道:“前輩,聽了好多人都說過上一屆奪得了法術比斗魁冠的那位前輩,前輩你可認識他嗎?”
佟木老人笑呵呵的說道:“當然認識,那可是當年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萬家讚嘆不已啊。”
“那麼,那位前輩現在在哪裏呢?”
“那個小子啊,他現在應該也在論道的某個角落吧,也許你已經見過他了,也有可能沒有見過他,他所修鍊的功法很奇特,能偶改變他的外貌特徵,並且連體內的真元都能改動,根本無法辨認出他的樣子。”
楊落夕好奇了起來,修真界果然廣大,各種新奇的事情都有,就連這樣的事情都有:“那位前輩叫什麼名字呢?”
“常臨笑。”
“哦!”楊落夕突然想到,既然能夠改變自己的面貌,而且真元都能夠改變,那麼有沒有可能再次的參加到這次的法術比斗當中呢。
佟木老人一眼就看穿楊落夕的想法,笑道:“楊小兄弟你想的太多了,呵呵,老朽所認識的常臨笑可是一個傲氣的人,原本他也是不想參與到法術比斗當中的,但是,也是因為與人打賭,參與到了那次的法術比斗當中,並且奪得了魁冠。這百年的時間,修真界幾乎沒有他的消息,猶如曇花一樣,只是沖沖盛開,便也見不到了,不過,老朽倒是知道他一點的消息,不然,還以為他倒是已經死去了,呵呵……”
“楊小兄弟這次無意惹到了西門世家,可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啊。”
“楊小兄弟天賦過人,在世俗當中不過連金丹期都沒有到的修真者,而現在,只不過那麼短的時間,已經成長到了元嬰中期,在老朽看來,不見得會落後於常臨笑。壓力即是動力,有了壓力,當初老朽,也是這麼看着常臨笑這麼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佟木老人含笑。
楊落夕心神一動:“常前輩當初也是聽前輩講道的嗎?”
見到佟木老人笑而不語的模樣,楊落夕就知道他的猜測沒錯,這也就能解釋的了為什麼常臨笑已經消聲覓跡那麼長的時間,而佟木老人卻表明他知曉常臨笑還在修真界當中活動的事情,佟木老人對於常臨笑有着前輩師友之誼,想來在那個時候,佟木老人對於他的幫助也是顯而易見的。
“看着楊小兄弟,頗有點常老弟的感覺啊。”佟木老人欣賞的看着楊落夕:“老朽的眼光一向很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