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回城

窗外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寂靜的小院在雞叫了第一遍的時候，才有了一點動靜，江成恩本欲起身，但被楊氏一把揪住道:「哎，你幹什麼去？」

江成恩道:「去搗葯啊。」

楊氏無奈笑道:「你糊塗了？姑娘和姑爺小別勝新婚，你一早起身是幾個意思？？」

江城恩一想笑道:「啊，我到是睡糊塗了！」

楊氏道:「那你還不趕緊睡下！」

「好好。。。。」

這邊江靜柔的閨房裏，孟遠之憐愛的輕吻着她的唇角，低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江靜柔的嗓子火辣辣的，身子軟踏踏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好半天才微弱的說道:「水。。。。」

孟遠之立即起身左右一看，發現床頭柜上放着一碗不知名的液體，他溫柔道:「青花瓷碗裏是什麼？」

江靜柔弱弱道:「糖水。」

「好好，我去給你熱熱。」

「不，不用了，快給我喝。。。」

孟遠之忙不迭的把糖水端來，「慢點喝，別嗆着。」

江靜柔哪顧上這些，咕咚咕咚一口喝一干，重又躺下去。

孟遠之愛憐的給她擦擦嘴說:「對不起柔兒。」

江靜柔輕輕地說:「我好累。。。。」說完就神奇般的睡著了。

孟遠之又愛又憐的給她掖好被角，又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蛋，低聲道:「柔兒你終於是我的妻了！」

想到這點，他內心突然被幸福感包圍，覺得有使不完的勁，於是迅速穿好衣服來到廚房開始燒火做飯。

趁着燒水的功夫，又把院子掃了一遍，此時天才蒙蒙亮，江成恩出來看到他的舉動忙說道:「遠之，不必做這些活計，快去歇着吧。」

孟遠之笑道:「沒事，已經幹完了，水也燒好了，我還把做昨晚上的菜熱了，配上小米粥，您和娘可以吃了。」

江成恩很欣慰，看他又準備找活干，忙上前拉住他道:「遠之，快進廚房歇會兒，聽爹的話，別幹了，一大清早的就一腦門子汗，身體要緊。」

孟遠之笑道:「沒做什麼體力活，只是些瑣碎的家務活而已。」

江成恩知道這是客氣話，但心裏仍舊很高興:「已經把一早上的活計都做完了。」正好水燒好了，翁婿二人就單獨窩在廚房閑話家常。

一人坐一個小板凳，捧着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看着初升的太陽冉冉升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此畫面看了真讓人羨慕。

江成恩說道:「遠之，之前的事我也知道個大概，經歷了這麼多，我也看得出來你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柔兒，這一點就足以彌補你之前對她的虧待，我只希望在今後的人生里，無論遇到何種坎坷不平，都能想一下今天你待她的這般景象，那坎坷不平就會覺得不值一提！」

孟遠之道:「爹您說得對，我本以為會遺憾終身，沒想到老天爺保佑我，安排我和柔兒再次相見，以後，我定不負她！」

「那我們就放心了！」

一杯茶喝完，楊氏穿戴好走了出來，看到他二人的閑話家常，不禁笑道:「你們倆都說上悄悄話了？說什麼呢？也讓我聽聽？」

孟遠之立即站起來道:「娘，我和爹只說了以後的日子咋過，沒說別的。」

江成恩開玩笑道:「哎，遠之，不用怕你丈母娘，我給你做主！」

楊氏呵呵一笑，看了看廚房就他爺倆，不見女兒，疑惑下扭頭看向西屋，看到那裏窗帘拉上，毫無動靜，立即明白情況，於是說道:「這都幾點了，柔兒還沒起？我去叫她。」

孟遠之知她心疼女兒，便也不說什麼，任由她去。

待楊氏進了屋，一眼就看到女兒睡的瓷實的樣子，她低低的嘆口氣，先摸了摸江靜柔的額頭，涼涼的，再梳理一下碎發，手上黏黏的，全是汗。

「哎，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瞧把我閨女禍害的！」說完，自己也笑了，都是過來人怨不得人孟遠之啊！

她看女兒睡得香不想打擾她，剛起身準備出去，就聽到江靜柔在她身後說道:「娘？是你啊？我疼。。。」

楊氏一驚忙轉身過來，此時天已大亮，她這才發現女兒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的緊，她忙過來問道:「柔兒，告訴為娘你哪裏疼？」

「下身，不知道怎的疼的受不了。」

楊氏聞聽趕忙撩開被子一看，媽呀，江靜柔身下大大的一片殷紅，顯得觸目驚心！

「這，你來事了？」

「我上個禮拜剛來完，您忘了？」

「啊，對對，你也是，怎麼不勸着點，由着他胡來？」楊氏心疼道。

「我勸了，也求了，可是他。。。。」江靜柔無奈的說道。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躺着，我來收拾。」

說完，楊氏就急匆匆的出來進去，出來進去的收拾着。

孟遠之第一時間要進來幫忙，可是被楊氏攆了出去，看到丈母娘的態度由剛才的幽默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他不禁惶恐。

江成恩聞到了血腥味，他臉色一變忙放下茶碗，徑直就往西屋走去。

孟遠之一愣，忙問道:「爹，怎麼了？」

江成恩搖搖頭，腳步沒停，二人來到門口，正趕上楊氏拿着一團床單出來，入眼是血紅色。

孟遠之驚道:「這是怎麼了？柔兒？」說著就往屋裏沖。

被楊氏一把攔住道:「你進去有什麼用？快讓你爹看看去。」孟遠之忙閃到一邊，讓江成恩先行。

看到臉色蒼白的女兒躺在那裏，江成恩的心啊都快要跳出胸膛，他只能秉心靜氣裝作這事不大的樣子把脈。

不一會兒，他無所謂的說道:「啊，第一次新房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我去拿點止血的葯吃了就好了。」

楊氏道:「先止血再補血吧？」

江城恩附和道:「嗯，遠之來幫我一下。這裏還是讓你娘來收拾吧。」

「。。。。。好。」他想留下來但是看到老丈人給他打眼色就跟了出去。

來到堂屋，江成恩毫不客氣的說道:「柔兒年紀太小，承受不住你這樣待她，所以這種事以後少做。」

「是因為我？那我真是太混蛋了，以後我絕不再做傷害她的事。」

「嗯，也不是完全沒有，畢竟你這個年紀也是正常需求，就是。。。。」

「不，爹，我絕不再做！」

江成恩一看他想多了，本想勸他，但又一想，女兒年紀本就稚嫩，他們年輕人又不會避孕，讓女兒這麼小就受孕實在危險，不如趁此機會讓遠之避她兩年，待女兒身子發育完全再做打算，豈不更好？！就是不知孟遠之忍不忍得了，別因為沒得到滿足而找第三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遠之，你能做到嗎？」

「我立誓！」

「那倒不必，這樣，我給你個建議，兩年之後待柔兒身子長好了，你就可以隨心所欲。」

「好，您的話我謹記！」

「嗯。。。」江成恩滿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婿。

一上午很快過去，晌午時分，江靜柔身下的血已經止住，她慢慢的坐起身，就着孟遠之手裏的碗默默地喝着粥。

「還喝嗎？」孟遠之溫和的問她。

「飽了，你呢，吃飯沒？」江靜柔吃了東西，臉蛋兒這才見紅暈。

「我不餓，你躺着，我去把那些單子洗了。」孟遠之看她臉色好轉，心下石頭這才算落地。

江靜柔拉住他說:「用熱水洗，知道嗎？可別凍壞手。」

孟遠之欣慰的笑了，颳了刮她俏麗的小鼻子說:「知道了。」

這邊江靜柔躺在被窩裏看着窗外孟遠之使大勁兒的洗洗涮涮，他不僅洗了帶血的床單、衣服，還把老兩口屋裏的被窩拆了，被罩床單這一通大洗，很快小院裏掛滿了各種顏色的床單。

楊氏看到這一切不禁感慨道:「這女婿還真是能幹！」

江成恩笑道:「主要是他願意干，這村裡可沒有一家女婿會上門給老丈人家幹活，尤其是洗衣服。」

楊氏點頭道:「看到他這樣做，我打心眼裏高興。」

「放心了？既然放心了，他外面的車也停兩天了，他要是提出帶柔兒回海城，你是怎麼打算？！」

楊氏一聽這話，高興勁兒就消失不見，想了半天重重的「哎」一聲后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兒畢竟嫁給人孟家了，哪有在娘家長住的道理，他要是提出走，我只能幫着收拾東西送他們了！」

江成恩笑道:「大氣！女兒有你這樣通情達理的娘真是幸福！」

楊氏瞪了他一眼道:「少拿高帽子給我帶，要不是你江家和孟家有婚約，我寧可養女兒一輩子也不舍她嫁人！」

江城恩笑道:「對對，我知你為我考慮，所以，多謝了，我的娘子。」

說著就要過來抱楊氏，被楊氏一把推開道:「你做什麼？在孩子面前沒正行，要是給遠之看到，我可不要活了！」

話聽起來嚴厲，可是眉梢眼角帶着笑意，一看就知道她沒有生氣。

三日後，孟遠之帶着已經痊癒的江靜柔站在娘家門口，進行送別儀式。

首先江成恩讚揚孟遠之道:「遠之，這幾日以來，你修葺了屋頂，重整了灶台，砍了柴火還把家裏的床單被套都洗了一遍，這些活不應該是你一個老爺們兒乾的，但你不僅幹了，還幹得很出色，這裏我代你丈母娘，說一聲，謝謝。」

孟遠之忙道:「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而且我覺得這沒什麼。」

江成恩搖頭道:「我知你是新派人，講究男女平等，但我們所處的這個村，暫時還是老派禮法為大，所以在這樣的傳統下，你還能做這些，我們很感激，當然也明白你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柔兒，這一點上來說，我們更歡喜，這次我把柔兒交給你，希望你好好待她，無論在海城遇到什麼事，都要記得你曾經許下的承諾！」

孟遠之鄭重地點點頭道:「我會的！」

這邊楊氏拉着女兒的手說了不少母女間的體己話，最後還是江靜柔擦了擦母親的眼淚說道:「娘，我走了，你和爹好好保重！」

楊氏「嗯」了一聲，再無別話。

孟遠之扶着她上了車，最後和老兩口揮揮手告別，然後啟動汽車再次遠行。

一句無話，孟遠之生怕說錯話引得江靜柔傷感，於是就悶頭開車，來到一個大的鎮子裏，他停下車說道:「柔兒，我去加油，然後再找個旅館歇一歇再走吧？」

江靜柔一聽臉就紅了，她低聲道:「嗯，行。」

孟遠之看着她臉紅紅的，不禁問她:「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江靜柔說道:「沒有，我就是說，我不累不用歇着。」

一瞬間孟遠之恍然大悟道:「你不是以為，我想在這裏要你吧？」

江靜柔一愣:「啊？難道不是嗎？昨天你不停的問我爹我身體好不好，會不會流血，我以為你就是想。。。」

孟遠之不禁大笑道:「哈哈哈。。。」

「怎麼了嘛？笑什麼？」江靜柔嗔怪他。

「柔兒，我的愛妻，我向你爹已經承諾過兩年之內不會碰你，又怎會出爾反爾？！昨天不停地問詢就是單純想要了解你恢復的如何罷了。呵呵，你想什麼呢？」

江靜柔一聽忙捂住臉說:「哎呀，你取笑我！」

「哈哈。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我向你賠罪，原諒我好不好？」大丈夫能屈能伸，孟遠之做到了。

「好吧，看你態度誠懇，我原諒你。」江靜柔更是善解人意，立即給他一個台階下。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江靜柔看着他不放心的說:「你剛才說兩年，你真能做到嗎？」

孟遠之笑道:「不碰你，亦不會碰別人，今生今世唯有你一個人是我的妻子！」

江靜柔滿意的笑了，孟遠之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說:「那麼，為夫可以去加油了嗎？」

「能，我和你一起去。」

「那裏都是男人，氣味也糟糕，你確定要去嗎？」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好！」孟遠之拉着她的手印上一吻，從此踏上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