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夥計其人
車廠夥計姓陳,叫永三。家鄉是內陸一個小城,兄弟兩個,家境不是很寬鬆,之所以叫永三是因為他父親不希望再有一個兒子來加重家庭負擔,所以永三這個名字的完整含義是永遠別來第三個。
陳永三一米八三的個頭,身材健碩,板寸短髮,兩道劍眉,五官端正,長相英俊。因為寡言,所以嘴唇總是緊抿着,因為經常在rì光下訓練,所以膚sè黝黑,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沉默、英武、孤獨。用已經過時的一個字來形容,就是酷。
陳永三在他26年的人生中有兩個理想,一是成為一個職業軍人,“保家衛國”、“榮譽”這兩個字眼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烙印在他的內心。二是親手為自己的愛人語琴帶上結婚戒指。很遺憾,兩個理想他都只完成了一半。
第一個理想在永三21歲大學畢業的時候得到了實現,部隊到大學徵兵,永三豪不猶豫的就應了征。國家政策,本科畢業生應徵入伍,按照最高一學年6000元的學費,服役兩年返還2.4萬學費,並且每月享受津貼。永三對此很滿意,一來返還的學費緩解了家庭的經濟壓力,每月的津貼還能貼補家用,自己的吃穿有部隊負擔。二來這正是自己的人生理想,永三感到很滿足,這樣的人生對他來說有意義。他在部隊表現突出,能吃苦,有知識,有衝勁,軍事技術一流,部隊對這種大學生兵要重視的多,推薦他去軍校學習,回來提干。但永三卻拒絕了,推薦他的首長很惱火,問他為什麼拒絕。永三回答說:“我要當兵王。”首長看着一臉堅決的永三,什麼也沒說,揮揮手讓永三走了。一個星期後,永三和一夥部隊裏的jīng英進了深山,那裏有一個集訓營地,這裏是永三在以後四年零三個月的軍人生涯里的總部。在這裏他成為了自己理想中的兵王,四年零三個月中永三除了集結訓練外,只走出深山過五次,四次是執行秘密任務,立了一個二等功,一個三等功,負了一次傷。最後一次外出是回家探親,誰也想不到,這次探親毀掉了陳永三人生中的兩個理想。
永三的愛人叫語琴,很好聽的名字,人也很美,xìng格溫柔。是永三的高中同學,兩家離的也很近,高中晚自習結束,二人總是結伴回家,雖然是一個走前面,一個走後面,但彼此的心卻在挽着手。高考結束,二人分別去了不同的大學,在這四年中,二人終於坦誠了彼此的愛戀。他們通過寫信,電話,網絡,傾訴着彼此的學習和生活,傾訴着彼此的感悟和成長,二人身邊都有追求者,但他們的心除了對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插進哪怕一根針的間隙。他們雖然很少見面,卻感覺彼此相連,那種相互了解的感覺是那麼美妙。他們了解彼此猶如了解自己一樣。語琴在得知永三應徵入伍的消息后,放下了心中的依戀,選擇了對永三人生理想的支持。人生得此知己,雖死無憾。
永三永遠記得那個即將踏上軍列的晚上,下着雨,空氣冷颼颼的。那帶着涼意的美麗**耀痛了永三的眼睛和他的心,語琴緊咬着嘴唇,承受着永三的進入,她要把自己美麗貞潔的身體和一顆心交給自己一直深愛着的男人。她要在即將分別的歲月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她要藉此表明等待的心意。那一夜二人水**融,表明心跡。
永三在部隊的rì子裏,二人依然音信不斷,永三堅信自己的她依然在等待自己,幾次回家探親的機會都被臨時接到的任務而取消。四年零三個月,這次永三終於坐上了火車,在火車上永三想了很多,自己再干兩年就轉到普通部隊,那時就能娶語琴過門了。平常緊張的訓練使永三根本無暇多想,此時坐在火車上他有很多時間去想想自己的事,永三覺得虧欠語琴很多,一個美麗的女孩等自己這麼長時間,自己卻什麼也不能給予對方。做一個職業軍人和與心愛的人廝守,這真是個艱難的選擇,好在語琴理解自己。想到這裏,永三笑了,笑的很開心,轉而想到語琴的美麗,那具耀眼的**立刻浮現腦海,永三感覺自己整個人和那顆心都燥熱起來。
永三沒有想到的是語琴變了心,當他看着語琴身邊的**時,他沉默了,這無疑是個對永三人生信仰的挑戰,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怪語琴的貪圖虛榮,可自己什麼也沒給過對方。怪自己的無用,那自己一直堅持的人生理想算什麼。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將永三淹沒。**看着呆若木雞的永三,無情的嘲笑着永三,永三的心很亂,侮辱xìng的嘲笑彷彿聽進了心裏,彷彿什麼也沒聽見。當一沓鈔票甩在永三臉上的時候,永三突然失控了,毫無徵兆的暴起一拳擊倒了這個少爺,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對方的臉上和身上。語琴尖叫着撲倒了永三,當永三重新恢復理智的時候,看到的是昏倒在地上的高官子弟和一雙驚恐畏懼的眼神,那眼神來自語琴,永三突然明白了很多,沉寂下來,不再心痛。
**重傷,深度昏迷四晝夜,如果不是語琴及時撲倒了永三,怕是這個高幹的公子將會長眠不起。永三先是被地方jǐng局拘禁,后經過部隊領導和幹事的交涉,被押回部隊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最終的處理結果是開除軍籍,這樣的結果還是部隊首長周旋的結果,愛子被打成重傷的高幹暴怒異常,以嚴重破壞地方安全,無故毆打平民為由,對部隊提出要嚴肅處理或移交地方處理以平民憤的要求。部隊以永三是軍隊立功人員,對國家有貢獻為由,頂住了地方上的壓力,但永三卻要永遠告別部隊,告別自己的軍人生涯。這樣的結果對永三來說,更難以接受,但永三什麼也沒說,他把一切都壓在了心裏。
開除軍籍的永三成了黑戶,家是回不去了,自己的父母和家人怕高幹公子的報復,也搬走了。天下之大,永三一時之間倒有了無處安身的感覺。後來還是部隊自己的老領導給永三安排了一個容身之處,就是翼龍修車廠萬哥這裏。永三經過此事,對那些**和富家少爺們本能的有一種厭惡,出手救了徐輝祖完全是個意外,他以為是富少持強凜弱,激起了同情心,可不曾想是富家子們的爭強好勝。永三這個曾是中國特種軍人的尖兵,上過戰場灑過熱血的頂天男兒,最近很是痛苦,因為徐輝祖少爺像個惡魔般糾纏着他,讓打算平平靜靜,永遠沉默着過完這一生的陳永三陷入了吵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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