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國羽翼，如林之盛

成親幾個月，甄姜已經懷有身孕，只是還未顯形出來。

有鑒於此，蕭玄更加不能讓甄姜留在洛陽城。

此時，甄姜看着蕭玄那一種嚴肅的神色，終於幽幽地嘆了口氣，道：「夫君，請放心。妾身絕不會成為夫君的累贅……」

「妾身願意明日離開洛陽城，返回無極縣。不過……」

頓了一下，甄姜的貝齒輕咬下唇，眼中又蓄着淚花，帶着哭腔道：「夫君請答應妾身。待妾身分娩之時，一定要回來。」

「為夫答應你。」

「拉鉤。」

這麼幼稚？

蕭玄又好氣又好笑，但是，也沒有抗拒這個事情。

於是蕭玄和甄姜都伸出手尾指，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誰騙人誰是小狗！」

「……」

這就過分了。

騙人的竟然要淪為小狗？

看見蕭玄目瞪口呆的表情，甄姜忍不住破涕為笑，隨後依偎在蕭玄的懷裏。

甄姜柔聲道：「夫君，為我們的孩子取一個名字吧？」

「我已經想過了。」

蕭玄臉色溫和的笑道：「若是兒子，當取名為「操」，若是女兒，取名為「姜」。」

「蕭操？」

「不錯。」

「何解？」

甄姜好奇的詢問道。

「操者，把持也，曰節操、曰琴操，又喻於德行之高。」

蕭玄意味深長的道：「《禮記·曲禮》曰：「謀於長者，必操几杖以從之」。」

「若上蒼予我良機，則蕭操必能在日後操持天下。」

為自己的兒子取這種名字，蕭玄可謂是用意頗深的。

他的嫡長子，註定是不平凡之人。

甄姜知道蕭玄胸懷大志，只不過沒想到是志在天下。

不過，不管蕭玄有着怎樣的所作所為，甄姜必定會生死相隨。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甄姜固然是一個傳統的女子，卻不會毫不開化，墨守成規。

她是真的深愛着蕭玄，願意為蕭玄殉情。

所以在蕭玄讓甄姜離開洛陽城，暫避風頭之後，甄姜只是猶豫一下，便答應下來。

秀外慧中的甄姜，的確是不想自己成為蕭玄的累贅。

有這樣的妻子，夫復何求？

看着這樣善解人意的甄姜，蕭玄心中不勝感慨。

「夫君，妾身這便打點行裝，離開洛陽城吧。」

「姜兒……」

還不等蕭玄說話，甄姜便以纖纖玉手，堵住蕭玄的嘴。

享受着片刻溫存的甄姜，一臉戀戀不捨的神色，看着蕭玄，柔聲道：「夫君，無需多言。」

「不論你要做什麼，妾身都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你。」…………………

送別甄姜之後，蕭玄便帶上黃忠、典韋等一眾私兵，來到洛水河畔的一處營寨。

那裏，正是羽林軍將士駐紮的營寨。

蕭玄原本是虎賁中郎，區區秩比六百石的小將。

擢升為羽林中郎將之後，蕭玄原來的部曲也不能帶走。

所以說，現在的蕭玄可謂是一個光桿司令。

但是蕭玄也並非是沒有一兵一卒。

黃忠、典韋、許褚等數十人，都是蕭玄的私人部曲！

黃忠、典韋和許褚，都是蕭玄在征討黃巾軍的過程中，招募所得的家臣。

什麼是家臣？

就是將蕭玄稱之為「主公」，唯命是從的人。

當時的蕭玄固然聲名不顯，沒有顯赫的家世或權位。

只是一個無名之輩。

但架不住他為人豪爽，有意結交黃忠他們。

可以說蕭玄是靠着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征服黃忠等人的。

這一次，為了把甄姜安全護送回無極縣，蕭玄特意讓許褚帶隊。

畢竟，黃巾之亂固然已經被鎮壓，但是天下蜂賊四起，不時的會跑出來一群蟊賊攔路打劫。

蕭玄可不想讓自己的妻子慘遭毒手，被他人染指。

「擊鼓，聚兵！」

「諾！」

進入營寨后，蕭玄第一時間，就是讓典韋去擊鼓，召集駐紮在此地的羽林軍將士。

「咚！咚！咚！」

伴隨着沉悶而又充滿肅殺之氣的戰鼓聲。

此時此刻，身處於營寨當中的將士，無不趕往校場的方向，有序的集結起來。

羽林軍屬於九卿之一的光祿勛麾下，是一支不可多得的精銳之師。

初名「建章營騎」，以警衛建章宮得名。

后改為羽林，取其為國羽翼，如林之盛之義。

而羽林軍的將士，多來源於并州、涼州，或為材力出眾之人，或是烈士遺孤。

這時，蕭玄剛剛站在高台上沒有多久。

一千多名羽林軍將士，就都組成一個偌大的方陣。

他們嚴陣以待，井然有序的站在校場之上。

一股凜凜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

羽林軍的士卒，統稱為「羽林郎」。

他們武器裝備精良，戰力強悍，不下於邊軍，在兵革方面更勝於邊軍。

一對一的廝殺，羽林軍能擊敗董卓麾下的西涼鐵騎。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毫無疑問，這般強勢的羽林軍，也定然是一些驕兵悍將。

蕭玄如何能在短時間內，使這些羽林郎心悅誠服？

「諸位，我是朝廷新任的羽林中郎將，蕭玄！」

一聽這話，校場之上的羽林軍將士，不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看着立於高台之上的蕭玄，所有人臉上都不禁浮現出輕蔑之色。

顯然，他們瞧不上如此年輕的蕭玄。

在羽林軍將士看來，蕭玄定然是某個士族子弟，一時走了狗屎運，這才當上的羽林中郎將！

但，這並不能讓他們服氣。

蕭玄見狀，輕笑一聲道：「將士們，我知道爾等心中不服！」

「是！我蕭玄年紀輕輕，何德何能，敢竊居於羽林中郎將之高位？」

「然則，承蒙陛下、太后之厚愛，蕭玄得以加官進爵，榮升為羽林中郎將！」

頓了一下，蕭玄又俯瞰着高台之下，沉默不語的羽林軍將士，朗聲道：「我今日來此，是想告訴諸位！」

「朝廷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蕭玄臨危受命，為的便是籠絡軍心，以備不時之需！」

「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等報效朝廷，報效天子的時候到了！」

對於蕭玄說出的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校場上的羽林軍將士，反應並不大。

畢竟，他們當兵吃糧，有多少人是真心效忠於皇帝，效忠於漢室的？

很多時候，再激勵人心的演講。

都遠不及真金白銀，或者加官進爵來的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