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喪
夜已深，看着空蕩蕩的棺材擺在靈堂內，此時的我再也坐不住了。
「爺爺，咱們什麼時候去找葉叔？」
「時辰不對現在去不了，你要是坐不住的話就先帶婧姝去家裏完事再過來，這靈堂還得用，需要有人守着，你葉大伯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所以就交給你吧。」
爺爺看向何晨陽，這傢伙一愣，指着自己說道，「我？不是大爺，我又不是這家人，你讓我守幹嘛。」
「年輕人哪有這麼多問題，膽子放大點，之前你不是還說不信這些嗎，現在知道怕了？」
這時，屋外一道閃電照亮夜空，爺爺抬頭望去掐指一算，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看來今晚註定不太平，慢慢等吧……」
凌晨兩點。
屋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我和爺爺穿着雨衣出發前往後山。
一開始我並不打算讓爺爺跟來，畢竟他年紀大了，山路本就不好走，加上下雨天對他來說可謂是困難重重。
「沒事吧爺爺，要不您老還是回去歇着，我能找到葉叔的。」
爺爺站在原地喘了幾口氣，「這點路算什麼，老子當年爬坡上坎連氣都不喘一下，你是能找到他，但你知道怎麼對付他嗎。」
轉念一想，我心裏確實沒底，葉叔的狂暴我剛剛已經領略過了，如果爺爺沒在場的話，我還真不一定能壓得住葉叔。
可惜的是我們在後山找了一圈都沒發現葉叔的蹤跡，甚至連一點怨氣都沒有。
爺爺舉着手電筒掃視四周，沉聲說道，「這雨越下越大了，回去再說吧。」
既然爺爺這麼說，那他心裏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沒曾想剛回到葉家，葉大伯就急匆匆跑到爺爺跟前。
「您可算回來了萬叔，三岔口那邊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爺爺心裏一緊，葉大伯趕忙回答道，「我按照您的吩咐挨家挨戶敲門，剛走到三岔口就看見樹上吊著個人，湊近才發現是劉珍，她已經死了，您快跟我過去看看吧。」
劉珍就是下午指責爺爺小氣的大媽，誰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了。
等我們趕到現場以後，發現樹上還掛着一根麻繩，劉大媽脖子被勒得通紅，雙目圓睜死狀極其殘忍，一看就是弔死的。
爺爺蹲在劉大媽身邊開始檢查，我小聲問道，「是葉叔乾的嗎？」
爺爺點點頭，「從死狀來看，她應該是先上吊然後驚嚇過度而亡，也就是說她不是窒息致死，而是破膽喪命，看來你葉叔還在村子附近沒有走，這畢竟是他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
說到這，爺爺臉色一變，「遭了，你現在馬上回去，保不齊他會去找葉婧姝。」
「那這邊……」
「這邊用不着你操心，我儘快趕回來。」
我也開始擔心葉婧姝安危，一口氣跑回了家。
剛到家我就發現了不對勁，此時院子大門敞開着，可我明明記得走之前是關着的，難不成……
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急忙衝進客廳大喊葉婧姝，卻沒得到回應。
不知道是不是打雷的緣故，家裏的電閘好像壞了，黑漆漆的客廳隱隱散發出刺鼻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而且地上有水漬，不是陰怨還能是什麼。
想到這兒，我趕緊跑到二樓，沒想到前腳剛踏上二樓，後腳就聽見爺爺房間傳來動靜，似乎是抽屜被打開的聲音。
聯想到葉叔的存在，我靠着牆壁小心翼翼走了過去。
房門虛掩着，一個人影背對着我不知道再找什麼，嘴裏嘀嘀咕咕聽不清，而且這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屍臭味。
我捂着鼻子將目光收了回來，靠在牆上想着該怎麼辦，毫無疑問這裏面的人肯定是葉叔。
正當我準備探頭繼續往裏看的時候，葉叔突然站着門縫前怒目圓睜，臉上印着一塊塊屍斑。
儘管我膽子大，可還是被嚇一激靈，葉叔撞開房門一把將我推倒在地，隨後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你還我的命，還我的命！」
葉叔手上一用力，差點沒把我脖子擰斷。
憑藉著生存慾望，我心一橫咬破舌尖，朝葉叔臉上吐了一口血水。
下一秒，葉叔就像碰到了開水壺，鬆開雙手慘叫着往後退。
我急忙起身捂着脖子劇烈咳嗽，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
趁我不備，葉叔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我哪能給他二次逃跑的機會急忙往外追。
等我下樓的時候發現葉叔已經跑到門外，我拼盡全力想要撲倒葉叔，卻被他抬手頂飛，整個人如同脫線的氣球砸在地上，疼得我齜牙咧嘴。
「靠！」
我不甘心一拳打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看着葉叔消失在黑夜中。
沒一會爺爺回來了，他見我靠坐在大門上，急忙上前詢問，「你小子坐在這裏幹什麼？」
「對不起爺爺，我沒用……」
爺爺沒有怪我，反而很疑惑，「說什麼胡話呢小子，婧姝呢？」
我這才想起葉婧姝，在爺爺的攙扶下走到二樓，由於房門鎖着，我只能強行破門，進去以後才發現葉婧姝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過了好久，葉婧姝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我們她當場哭了出來，並且說了剛剛發生的事。
原來在我離開半小時以後，她就聽見樓下時不時傳來動靜，還聽見有腳步聲一上一下，她以為是我，叫了幾聲卻沒反應，最後才發現是自己的父親。
出於害怕，她只能反鎖房門，可她父親卻拼了命的砸門想要進去，我想換做任何人都會被嚇暈過去。
「看來你父親還保留了一定的人性啊。」
爺爺坐在床邊抽着煙，我疑惑問，「啥意思？」
「憑藉他的力氣，你認為他會破不開一扇門嗎？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虎毒還不食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說。」
爺爺起身離開，我看向葉婧姝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安慰她幾句，在我的陪伴下，她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