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斗牙王

修行的時間很快過去，落日的餘暉照射在夜冥牙清秀的臉龐上，他停下了動作，直接褪去了一身的衣物，跳入了瀑布之中。

一天的修行，令他渾身都是汗水，冰冷清涼的河水沖刷着他的身軀，令他精神都抖擻了些許。

這是他每天的日常，修行、修行還是修行。

對於力量，他有着一種執着，或者說是執念。

前世他的遭遇並不順暢，一路走來充滿了坎坷，努力拚搏一世，到頭來在真正的強者眼裏，不過隨手可滅。

普通而又弱小，他很渴望力量，渴望能夠擁有掌控一切的力量。

這一世既然成為了妖怪，那他便要成為妖怪中的最強者。

成為一個真正掌握自身命運的強者。

這樣的道路不會簡單，很艱辛，但每天的進步都是動力。

他喜歡這種實力增進的感覺，身軀里充盈的妖力，肉身利爪擁有的力量，這些都令他感到興奮。

「呼……該回去了……」

躺在水面的夜冥牙看着逐漸變黑的天空，妖力一震，周圍的河水遭受了巨力般的衝擊，飛濺而起。

夜冥牙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河岸邊，穿好了衣物，走向了那範圍超廣的城池。

夕陽照射着夜冥牙的身軀，腳下的影子被拉的修長，好似成了一柄隱去鋒芒的黑刀，有着一股莫名的韻味。

路程並不遙遠，畢竟這山嶺就在城池的附近，而夜冥牙如今的實力，也不允許他跑到太遠的地方修行。

進入城內，各式各樣的妖怪存在，除了模樣怪異之外，這些妖怪的生活與人類並無多少差別，都要為了生活而勞累。

他並沒有逛街的興趣，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那是一座別院，面積還算不小，畢竟身為犬大將的長子，住所自然不會太差。

他的院子稍稍有些冷清，並沒有傭人，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生活，故而早在五年前便獨自一人生活。

但今天卻有些令他意外的是，他的院子裏有人。

不，應該說是大妖怪，作為犬族，嗅覺是超乎尋常的靈敏，那股味道有着強大的妖氣，令他的身軀都有些顫動。

這是真正的強者的氣息。

當他走入院內的那一刻，夜冥牙便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背影，一頭銀灰色的高馬尾長發，潔白的白衣外套着鎧甲，腰間掛着一柄佩刀。

儘管只是背影，夜冥牙依舊足以認出他的身份，這樣的威壓與妖氣，整座城池內無人能夠擁有，只有那外出征戰多年的斗牙王了！

斗牙王，他的父親，西之國犬族的首領，頂尖的強者。

這道身影看起來很是陌生，但血脈之中的那股莫名聯繫，又讓他有着一種親切。

斗牙王轉過身來，這一刻夜冥牙才看到了他的臉龐，俊俏高雅，臉部兩側有着深藍色妖紋，盡顯高貴。

這是父子倆第一次見面，斗牙王自身也很意外自己出征多年後，回來才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兒子。

但身為大妖怪的他很清晰的感知到夜冥牙體內充斥着獨屬於他大妖怪的血脈力量。

兩人就這樣看着對方，陷入了沉默。

一個是第一次成為父親，一個是有着成年人的靈魂的夜冥牙。

「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

沉默了許久，斗牙王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夜冥牙的母親不過是他的侍女罷了，當年他一時酒後亂性，而後便開始了連年的征戰。

只是沒想到僅僅只是一次，便中標了。

而夜冥牙的母親孕育出夜冥牙便耗盡了所有的力量，畢竟他的血脈力量遠遠的超過了普通犬族。

這樣的結果便是在孕育出夜冥牙后，失去生命。

若是斗牙王在場，他一定會儘力的救回，只是沒有如果。

夜冥牙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搖頭，當時他母親生育出來后那個情況，他是知曉的，生命力九成被他的身軀都吸收了。

縱使有着足夠藥物支持，也不能存活多久。

而且，他的眼神落在了斗牙王的腰間，確切的的說是腰間的佩刀，只有一把。

那是一柄看上去其貌不揚，很是普通的刀。

夜冥牙知道那是護人之刀鐵碎牙，僅僅只有一把在刀斗牙王的腰間，這足以說明此時的斗牙王並未擁有天生牙。

故而，就算斗牙王在場，也是無濟於事。

「戰爭結束了嗎？」

夜冥牙並未繼續母親的話題，那雙金色的眼眸看着斗牙王道。

「暫時結束了。」

斗牙王有些意外夜冥牙的態度，但還是淡淡開口。

聲音磁性，卻有着難以掩飾的疲憊。

連年的征戰縱使是斗牙王，也是疲憊不堪。

夜冥牙微微點頭，暫時結束，說明之後戰爭依舊會開啟，這是妖怪世界的常態，安寧是不會長存，僅僅只能維持那一段時間罷了。

「夜冥牙，你很渴望力量嗎？」

斗牙王自回來之後，便有家臣將夜冥牙這十二年的經歷都一一稟告於他。

夜冥牙刻苦修行的行為，無一不顯示着這是一個對力量很是渴望的孩子。

「是的。」

夜冥牙神情淡然，他自然明白自己的信息斗牙王定然全部知曉了，沒有否認，直接承認。

「你追求力量為了什麼？」

斗牙王身為大妖怪見識過太多的妖怪了，追求力量走入極端的妖怪更是數不勝數，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為了力量而不擇手段。

「掌握命運。」

夜冥牙走到斗牙王的身旁，看着那魚池裏不斷遊走撲食小蝦米的身影，而後抬頭肅然開口。

這是個強者的世界，只有擁有力量才能夠存活，掌握命運。

他早已明白，不僅僅是妖怪的世界，人類的世界，或者說是任何一個世界都逃離不了這個法則。

「掌握命運嗎………」

斗牙王看着夜冥牙眼中的堅定，好似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掌握命運，不管是掌握自身命運還是他人的命運，這都是極其難的。

他也一直朝着這個目標努力。

只是如今已經成為西之國的頂級強者，也依舊無法真正的掌握命運。

「很了不起的追求！」

斗牙王淡然一笑，拍了拍夜冥牙的肩膀，臉色微微一變，語重心長道:

「但這很難，非常難！」

「我知道。」

父子倆再次對視，夜冥牙眼中的堅定，好似七彩的霞光，令人驚嘆。新筆趣閣

「好，不過只是那樣的修行，可做不到成為掌握命運的強者。」

夜冥牙神情微動，斗牙王說得沒錯，僅僅只是那樣的修行，確實難以成為強者。

「接下來一個月，我來教導你修行。」

斗牙王在夜冥牙的目光下繼續開口道。

「嗯？」

夜冥牙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好！」

但隨即他又恢復了淡然，點頭道，臉上的表情也有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笑意。

斗牙王自然看到了夜冥牙的笑意，微微點頭，不再言語，離開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