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黎明前的黑暗
「什麼？那***居然毫髮無損，還帶着那個小賠錢貨回來了？」太子將茶盞用力扔在了地上，一腳便將趕來報信的家奴踢翻在地。
被踢翻在地的奴才敢怒不敢言，只是悻悻的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心中暗罵了幾聲便告退了。很明顯太子正在氣頭上，自己還算是撿了條命。
「滾！滾！滾！」太子用胳膊一股腦將桌椅上的茶具全部掃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瓷器碎響聲此起彼伏。
「殿下，您這幹嘛呢，別嚇着孩子。」一隻芊芊細腿踏入了會客廳，正是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太子妃夢玲。在太子妃的腳下，躺着一隻前朝官窯特製的茶杯，在這般摔打下竟只是磕了個角，當真是個好東西。
「愛妃！你可回來了，都是這些該死的狗奴才沒有保護好你。我就應該把他們全殺了，將他們的家人全部發配邊疆。」看見盈盈而入的太子妃，太子的臉上寫滿了欣喜之色，說起話來都帶着哽咽感。
「是夢玲不好，讓殿下擔心了。」太子妃牽起太子的手，低下頭來嬌聲說道。
哼，這賤女人居然還有命活着回來，還真是好運氣。太子雖然心裏想着，臉上卻是涌浮着一抹悲切。至少在外人眼中看來，當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對太子妃的關切和挂念溢於言表。
「父親，抱抱。」李離思尚且年幼，看見太子將母親摟在懷中輕拍背部，興奮的直拍手。
「思思啊，來父親這裏。」太子的眼中流出一抹罕見的溫柔，似乎將李離思送入火坑並非他的本意一般。李離思聞言，咯咯直笑，小腿踉蹌着便向太子跑去。
「天地人和，君子勿勞，夜半子時。」打更人的鑼聲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此起彼伏。即便繁華如京都，在這個時刻也是一片漆黑，唯有那皇宮內外燈火依舊。
「太子殿下，屬下已經打聽清楚了。此刻大皇子殿下正在御書房同聖上述職，大皇子殿下戰績卓越，宮中早有傳言聖上有意重立東宮。
如今聖上已然命不久矣，此時以大皇子謀逆為由出兵擊殺二人，您就可以順利登基為帝了。到那時，朝廷內外都是您一個人說了算。」一名全身上下都是黑甲，就連眼眶處也是一個黑色的金屬眼罩的男子彎下腰來同躺在躺椅上緊閉雙目的太子說道。
太子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仔細看去，竟有眼淚從眼眶溢出。
「來人啊，將此人給我抓起來。」太子驀地睜開雙眼，伸手指着眼前的黑甲男子，言語冷漠。
黑甲男子的眼神陡然有些波動，但很快便被他隱匿起來，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殿下，何故如此？屬下忠心耿耿，斷無背叛之意啊！」黑甲男子語氣平淡，並未對圍上來的侍衛進行主動攻擊，反倒是攤開雙手，任由那些兵丁給自己帶上鐐銬。
「我要幹什麼，需要給你解釋嗎？」太子伸出右手，將黑甲男子的面具摘了下來。那是一張清秀的臉龐，只是右臉上卻有着一道可怕的傷痕。
「果然是你......說起來你還真是有些能耐，居然能夠在我的身邊隱匿八年之久。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太子眼神銳利，似乎想要從眼前這個男人的眼中來看到他背後那個人的心思。
「你也配知道？」黑甲男子冷哼一聲，並未選擇直接回答太子的問題。
「也好，也不怕告訴你。今日之事，我早有預料。我正好可以藉著大皇子的手來對付你背後的那個人，在這件事上我倒是要多謝你了。」太子從桌上取過一盞茶，在口中漱了漱口，將滾滾濃茶一口吐在了黑甲男子的臉上。
看着一臉狼狽的黑甲男子，太子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快意。命人將黑甲男子送入柴房嚴加看守后，便哈哈大笑着出了房門。
「奇怪，那太子怎麼還不來皇宮逼宮呢？難道他沒有說服太子么？還是太子對他的身份起疑了？他已然在太子府上潛伏八年之久，按理說要發現的話早該發現了啊？」陳萍萍發出了一聲驚疑，不解的向身邊的李雲慶問道。
「別急，太子肯定會來的。」李雲慶伸出左手來拍了拍陳萍萍的臉龐，淡定且隨意的說道。
「報~世子殿下，太子親軍在城西十里處集結推進。」
「報~世子殿下，京都城防軍在林若甫的差遣下已然集結於相府演武場。」
「報~世子殿下，世子府紅甲軍已然集結完畢。」
「報~世子殿下，皇宮諜網已然全部喚醒，隨時聽候差遣。」
「報~世子殿下，大皇子的精兵在城北十五里處安營紮寨，尚未啟程。」
「等着看好戲吧，現在剛剛開始。」李雲慶笑眯眯的將陳萍萍的肩膀摟了過來，低聲笑道。
太子府——
「拿着我的令牌去找林若甫，將城防軍通通調到北門去，如果大皇子的兵馬要衝卡，就把他們通通殺掉。」太子狠狠捏了捏身邊小太監的屁股，臉上卻露出一抹猙獰之色。
「你，去告訴京都府尹李成，讓他把城衛軍的人通通調到皇宮附近。只要皇宮一亂，立馬打着救駕的旗號隨我衝殺進去。」太子從身上抓下一方玉佩，扔給了身邊的侍衛。
「關鍵時刻還需要您助我一臂之力。」太子突然轉過身來，向房檐處深鞠一躬。
「無妨，太子殿下若登臨帝位，不要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一聲雄厚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
「放心，那三洲十二城定當如數奉還。」太子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不夠，那沿海十二城，我要一半。」那人似乎吃定了太子一般，獅子大開口道。
「你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了。」太子的聲音突然凜冽起來，猛地抬起頭來。
「不過是些利息罷了，你若不願，我絕不勉強。不過，你一定會再求我出手的，到那時，可不是區區六座城池就可以換我出手的。」那人說完，便不再言語。
「哼，只要你有這個本事。」太子冷冷一笑，從身邊侍衛手中接過盔甲，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