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澤陣的日常1

小雀斑名叫威廉.史密斯，是個比較大眾的名字，他身材瘦小，一雙骨碌碌的眼睛讓他看起來顯得伶俐機敏，棕色的頭髮捲曲着，像個大號的洋娃娃。

他一下課就擠到黑澤陣的桌前，一點也不見外的開口:「嘿，卡爾，一起打籃球去嗎？」看得出來他對黑澤陣的光頭很感興趣，眼睛一直忍不住往上面瞟。

黑澤陣被他毫不掩飾的目光看得腦門兒上青筋直蹦噠，他突然就後悔出門沒戴個帽子了。他之前戴帽子是因為顯眼的發色，現在想戴帽子是因為顯眼的光頭。他決定以後再也不要剪頭髮了，比起光頭還是有頭髮的樣子更好看。

威廉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他沒什麼壞心思，只是想和這個看起來很酷的新同學做朋友罷了——在涉世未深的初中生眼中，這位新同學容貌俊秀可愛，有一雙漂亮的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卻反差的留了個光頭，簡直就是正處於青春期反抗心理空前嚴重的小鬼們的偶像！他心裏盤算着要不要也去把頭髮剃光，露個大光頭，但是又怕自己剃出來不好看——孩子們也是知道美醜的。

「嘿，你好，我是威廉.史密斯，我可以叫你卡爾嗎？」他對黑澤陣露出一個稍顯羞澀的笑容，黑澤陣默默點頭，「你好。」「你和布魯斯.韋恩有什麼關係?」旁邊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孩毫不客氣的問道，黑澤陣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個氣勢逼人的小美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是索菲亞.鮑爾斯。」威廉.史密斯悄***地提醒他，「她愛慕布魯斯.韋恩，立志要成為韋恩莊園的女主人。」

「……」卧槽！

黑澤陣震驚了。

他承認布魯斯很帥，但是沒想到連十幾歲的小女孩兒都愛慕他。他腦子裏飛快閃過媒體報道過的布魯斯的歷任女伴和情人，神情複雜。只能說布魯斯不愧哥譚王子的稱呼，魅力無限，老少通吃。..

他坐在座椅上抬頭看着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兒，一想到她那個想要成為自己后媽的「遠大願望」，頓時彆扭起來。「布魯斯是我的養父。」他回答，希望這位索菲亞小姐能夠看在布魯斯已經是有了三個養子的老男人的份上放棄那個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已經在替布魯斯尷尬的腳趾摳地了！

索菲亞神情高傲，她向來對自己的家世和美貌十分自負，認為整個哥譚，甚至是整個美國，只有布魯斯.韋恩一個人配得上她。她看着黑澤陣，言語間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長輩。「卡爾，你的髮型也太不莊重了。」

救命！黑澤陣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自說自話的人。這位索菲亞.鮑爾斯小姐在他的尷尬點上瘋狂跳舞。

「鮑爾斯?」他突然想起來這個有些耳熟的姓氏了，哥譚最大的酒店除了韋恩家的以外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鮑爾斯酒店，極其奢華，雖然比不上四大家族，但是也是不可小覷的存在。

既然不是無名之輩，那他就不好擅自處理了，交給布魯斯算了，反正是他的追求者。黑澤陣心裏毫不負責地想。

他無視掉索菲亞的浮誇表演，扭頭看向旁邊默默看戲的威廉.史密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小雀斑揉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在索菲亞幾欲嗜人的眼神中打着哈哈，「我就是想來交個朋友。」正好上課鈴響起，他鬆了口氣連忙道:「我先回去了。」

這節課是數學，黑澤陣沒什麼興趣，上面講的內容他全都學過了。

他趴在桌子上，露出兩隻眼睛觀察教室里的同學。他和傑森就讀的班級都是精心挑選過的，確認沒有那種品行惡劣的學生，像索菲亞那種只能算是行為乖張，不過人家是鮑爾斯家的小姐，囂張一點好像也沒什麼，又沒鬧出什麼大事。

黑澤陣在心裏估計了一下這位索菲亞小姐想成為他后媽的原因，發現竟然不是很難理解——同為哥譚望族，鮑爾斯家如果想要再升一步，最快的方法無疑是和其他名門聯姻，韋恩家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韋恩只剩下布魯斯一個人，況且他本人又俊美多情。雖然他現在有三個養子，但是老大理查德.格雷森和老二傑森.陶德都沒有改姓，很可能沒有繼承權，老三卡爾.韋恩雖然姓韋恩，但是不是親生的。如果索菲亞.鮑爾斯和布魯斯.韋恩聯姻，生下自己的孩子。一個親生的，天然姓韋恩的孩子和一個收養的孩子，誰更親近不是一目了然嗎？有着鮑爾斯血脈的韋恩當然也會親近鮑爾斯，那麼他們崛起的時間指日可待。

當然，這是黑澤陣將自己處於不知情的外人的視角推理出來的。如果不知道布魯斯就是蝙蝠俠，而且他們仨都沒有繼承韋恩的想法的話，這個結果居然是有可能實現的。

他再次看向索菲亞.鮑爾斯的位置，這位大小姐有着陽光一樣燦爛卻不俗套的金髮，天空一樣蔚藍的眼睛，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等她長大肯定是一個金髮甜心。

——布魯斯所有被報道過的情人和床伴幾乎都是金髮碧眼的甜心女孩兒，不過美國國民的xp好像都是金髮碧眼?

黑澤陣在心裏吹了個口哨，這麼看的話這姑娘簡直就是在往國民取向上長的呀。

他動作自然的掠過索菲亞，目光在整個教室掃了一圈。沒有再發現什麼有趣的人，於是懨懨的聽着上面的老師講課。

沒一會兒，在催眠一樣的講課聲中，黑澤陣的眼皮慢慢合在一起。他猛的一下子驚醒，心中疑惑，他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這麼困啊？環顧一下教室，好么，全班三十六個人，有將近三十個人都在打瞌睡。他敬畏的抬頭看着上面那位各位敬業到頭髮稀疏的老師，心想，在失眠的時候聽他的講課錄音一定睡的很快。

他強撐着精神屏蔽掉耳邊的聲音，從包里拿出一本書百無聊賴的翻看着。

或許是因為無聊，他的思緒又回到那個系統身上。

「……宿主未來會加入一個龐大的隱藏很深的犯罪組織成為高層……」他耳邊彷彿還在迴旋它的話，它為什麼這麼說來着?

「……等等，我掃描一下宿主的人生經歷……」所以這是它掃描出來的他的未來?但是他已經被布魯斯.韋恩收養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犯罪組織的人。所以，這個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嗎？還是說，這個人生線並不屬於他，而是另一個時空的黑澤陣?

托系統的福，黑澤陣知道了平行時空這個概念。他認真的回想自己目前為止短短的一生，如果他沒有逃脫，被人販子賣掉，或者逃脫以後因為無處可去被送往孤兒院，這是最有可能他會加入犯罪組織的原因。或者還有其他的，但是他覺得都無所謂了——他是絕對不會步入黑暗的，因為他的家人，他的半身，都在光明的一方。

他指尖不自覺地轉動着筆，心裏漫不經心的下了決定，要不成年後還是把那個犯罪組織消滅了吧，就這麼放着果然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啊。

黑澤陣輕描淡寫的決定了自己未來的道路，他抬頭看向數學老師，他已經停止了講課，正在佈置作業，「今天的作業比較少，大家完成這個單元的課後習題就可以了。」他話音剛落，下課鈴就響了起來。於是數學老師就抱着自己的杯子和書踱步出了教室。

平靜無波的度過後面兩節課，黑澤陣將書整理好放進書包，等着傑森來找他一起去吃飯。他們倆的教室在上下兩層樓的同一個位置，傑森在樓上，黑澤陣在樓下。

等分鐘還沒見人影，他奇怪的抓起書包準備上樓去找傑森。他剛剛走出教室就聽見拐角處有人在交談。

「聽說八年級的老大杜克看那個新來的韋恩不順眼要搞他，他不怕韋恩家的報復嗎？」一個聲音粗獷的男生不解的問，「那個韋恩不是收養的嗎？誰知道布魯斯韋恩有什麼特殊癖好愛收養長得好看的小男孩兒。」另一個男生說出廣大哥譚群眾最普遍的猜想。「杜克可是法爾科內家的，雖然是旁支，但是韋恩也不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去找他麻煩的。」他頓了頓，不無惡意的繼續，「要是杜克能打傷那張臉蛋兒就好了，愛麗絲居然為了他反駁我。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流浪兒罷了，他以為被韋恩收養就能一步衝天嗎？韋恩家可還有一個格雷森呢。」

哇哦。

黑澤陣眨眨眼。

沒想到韋恩家的恩怨情仇別人比他們本人還要了解，這可真是——

「無聊。」黑澤陣發聲打斷那個男生的自我高潮。

「誰在那裏?」

他走過去，牆角有兩個男生正倚靠着牆壁，手指夾着未吸完的香煙，地上滾落了一地的煙頭。一個黃色頭髮，一個紅色頭髮，黑澤陣看着他們，一瞬間有種還在犯罪巷的即視感。

他漂亮的綠色眼睛滿是嘲諷。「最起碼他是韋恩，而你，什麼都不是。」說完，他不再理會那兩位敗犬一樣的學長，轉身離開。

他在手腕上的手錶邊緣按動幾下，錶盤內出現一個複雜的地圖和一個紅點。

這是傑森所處的位置和地圖。

按照定位來看，傑森還在學校里。黑澤陣並不擔心傑森的安全。好歹他們在犯罪巷混了幾年了，傑森一直都是主攻手一樣的存在，他打架比黑澤陣厲害多了。

他按照定位慢慢悠悠的晃蕩過去，正好看見傑森一腳把一個棕色頭髮的胖子踢出去。

「哇哦！」他啪啪啪的拍起手掌，頗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傑森無奈的向他瞥了一眼，伸手將自己扔在腳下的書包提起來，拍拍上面的灰塵，隨手掛在肩上。他掃視了一眼周圍被他打趴下的人，看着他們瑟縮着頭，原本想說些什麼也沒說。他嘆了口氣，和黑澤陣並肩離開了。

「中午吃什麼?」黑澤陣專心看着地上的路，頭也不轉的問道。傑森抓抓自己蓬鬆的頭髮，腦子裏快速過了一遍他們經常吃的食物，「呃……漢堡?」「噫……我想吃披薩。」黑澤陣理直氣壯的駁回了，傑森沒什麼意見，漢堡和披薩都差不多。

於是兩人轉身朝着最喜歡的披薩店走去。

一路安靜無話，他們都習慣了這種氛圍，並不覺得尷尬，安靜有助於他們理清自己的思緒。

黑澤陣首先打破了平靜，「我想當警察。」他很快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改為「不，我想進fbi。」

傑森腳步不停，他藍色的眼睛看着黑澤陣，示意他繼續，「有一個大型的，隱藏很深的，影響範圍很廣的犯罪組織在等着我去消滅。」黑澤陣將系統講過的那個組織照搬出來。傑森什麼都沒問，他只是說:「那你以後就得和我一起訓練了。」武力值高了才能夠更好的保護自己。

傑森並不擔心黑澤陣，他相信黑澤陣的實力，況且他們如今有韋恩家作為靠山。韋恩雖然名義上是哥譚首富，但實際上哥譚作為如今美國科技最發達的地方，哥譚首富相當於美國首富。如果不是布魯斯.韋恩決意和哥譚死犟到底，其他城市也很歡迎他，想要參選議員或者總統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黑澤陣早已猜到傑森的反應，他們倆笑着對了個拳，傑森興緻勃勃，「我以後要建立屬於自己的超英團隊。」他張開手臂為黑澤陣描繪他未來團隊的藍圖，就像一隻即將翱翔天際的飛鳥。

他們在披薩店解決完午飯，又溜達到犯罪巷的屋子檢查了一下，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匆匆忙忙的返回學校。

果不其然，他們遲到了。

「卡爾.韋恩?」滿頭銀髮的老教師儒雅隨和，他衝著像個不良的學生微微笑着，「好了，韋恩先生，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