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內定的琴酒
黑澤陣收拾好了和傑森一起出門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了,他們和阿爾弗雷德說了聲出去吃飯就溜出了韋恩莊園。
黑澤陣想去布魯斯的叮囑略微有些心虛,不過隨後又理直氣壯起來,他們是去法外者基地,這不就跟回自己老家一樣?這可不是私自行動。
而且他也想見見代號「軍火庫」的羅伊很久了,每次都是在傑森的手機里看到他的消息,黑澤陣見過他改造的裝備,略微心動,想讓羅伊幫他也弄一些。
他們還沒到年齡,沒有駕照,沒辦法開車,只能打車過去。
法外者的基地在犯罪巷的一個倉庫,因為過於偏僻,都沒有什麼人過來。
黑澤陣盯着牆角的野花等着傑森開門,牆的另一邊是一棟爛尾樓,經常有人說裏面鬧鬼,一度鬧的沸沸揚揚,以至於這片原本還算繁華的區域逐漸荒涼起來。
傑森開了門,招呼正在發獃的黑澤陣進去。一個紅髮青年坐在屋子中間,周圍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零件和工具。「嘿,頭罩!」他看見傑森眼睛一亮,「看看我新改良的博萊塔2。」他將手上的槍扔給傑森,傑森隨手接住,上膛打開保險瞄準扣動扳機一氣呵成。他感受了下手感,意外的覺得還不錯,將槍遞給躍躍欲試的黑澤陣,讓他也試試。
蝙蝠家族並不使用槍,這源於多年前蝙蝠俠在那個黑暗小巷內對槍械的憎恨。蝙蝠俠的最常用的武器是蝙蝠鏢和他的拳腳,而他的助手羅賓,一般使用雙棍或者撬棍,即使用槍,子彈也是橡膠的。
不過他都要獨立出戶了,管他呢。傑森想起布魯斯,翻了個白眼。旁邊黑澤陣拿着改良后的槍試了試,感覺像找到了自己最為契合的夥伴,他拿着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
傑森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這個基地是他們的暫時落腳點,破破爛爛的,唯一的優點就是地方大,且安靜。僅有的幾件傢具還是他們從廢品站淘到的,風格十分艱苦樸素。他從兜里摸出一張銀行卡,罵罵咧咧的扔給羅伊,「你tn的能不能悠着點用?上次給的經費這才幾天啊就沒了。」
羅伊也不氣惱,他咧着嘴笑,「這位是你弟弟,那位最小的韋恩少爺?」
傑森覺得他在說廢話,哼笑了一聲,他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交疊着,順帶踢了羅伊一腳,解了自己破財之恨。
「我看弟弟這麼喜歡,這把槍就送給你了。」傑森看着黑澤陣亮晶晶的眼睛,有些語塞。不過他轉念一想,哥譚那麼危險,給卡爾一把槍防身也沒什麼,以韋恩的背景,持槍許可證還是很容易辦下來的,就是布魯斯那裏不太好交代。他正要開口,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查看消息,眉毛逐漸皺起。黑澤陣心裏一跳,若無其事的蹭過去,跟他一起看。
傑森沒有避着他,他把手機屏幕亮出來,是他們發展的「犯罪巷小分隊」——參考了布魯斯在英國的某位好友的點子,用食物,錢幣,或者一些防身工具收買犯罪巷的流浪兒們為他們收集一些情報。
【老大,珊妮和傑西卡不見了!有人看見她們被迷暈帶走了!】
「犯罪巷又來了人販子?」黑澤陣心裏疑惑,自從傑森半脫離蝙蝠俠加入法外者以後就一直在收拾哥譚的黑幫,尤其是做人口買賣和販毒的。大多數拐賣人口的組織都進了黑門監獄,所以是外地新來的團伙?
還是針對傑森的陷阱?尤其是剛剛發生了小丑給傑森發短訊的事,他真是半點也不敢放鬆,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傑森就無了。
「不知道,我得去看看。」傑森將手機收好,莫名心不在焉。黑澤陣將手槍抄在兜里,「我也要一起。」「那加上我一個唄」羅伊躍躍欲試的舉手。
最終他們三人一起出去了,不過都稍微做了偽裝,傑森帶了一個擋住眼睛的面具,黑澤陣帶了個口罩,羅伊仗着自己在哥譚沒人認識大膽的什麼都沒擋。
給傑森發消息的是犯罪巷小分隊的一個孩子,傑森他們找到他時他正縮在一個橋洞旁邊瑟瑟發抖。
傑森拍拍他的肩膀,沒想到這個男孩兒嚇得尖叫起來。
「嘿,喬伊,是我。」傑森用變聲器改變了聲音,原本害怕的男孩兒聽到這個聲音逐漸停止了動作,他瑟縮的轉過頭,看見熟悉的人,好像有了安全感一樣長長出了一口氣。「你說珊妮和傑西卡被人帶走了?你知道她們被帶到哪兒去了嗎?」喬伊聽見熟悉的小夥伴的名字,眼淚汪汪的哭訴:「我們那天從秘密基地回來的時候我多玩了一會兒看到有人往她們臉上捂了一塊紗布,然後她們就昏倒被帶走了!」
「……」傑森捂着額頭感受到久違的頭痛。「後來我悄悄摸摸跟了他們一路,在東區的時候被發現了。」喬伊聲音越來越小,「他們應該是外地人。」他小聲提供自己知道的線索,「我被發現的時候跑的小路,有個很隱蔽的狗洞,我躲在裏面聽見他們說話,口音不是哥譚本地的,聽起來怪怪的。」
「好了,我們會把你的同伴們救出來的。」傑森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你自己注意藏好。」「老大,你一定要救出珊妮和傑西卡!」他帶着哭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犯罪巷好多孩子都不見了,我好像很久沒見過卡倫和安妮他們了。」他說的是另一個流浪兒團隊,和他們互不對付,經常有摩擦,畢竟犯罪巷的資源是有限的,而喬伊他們還有紅頭罩的資助,卡倫他們就完全是自力更生。
傑森動作停滯了一瞬,原本百無聊賴的黑澤陣也挺直了身體。
只失蹤兩個人和很多孩子都失蹤了。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最起碼犯罪規模要大了很多,這麼看的話,這個人口販賣團伙的人販子不在少數。
「哇……還是條大魚。」黑澤陣眨眨眼,他環顧了一下,覺得就他們仨去對抗一個規模可能很大的犯罪集團完全是去送菜的。
是時候拉外援了。
他手放在褲兜里盲打着給布魯斯發了條信息。
而且這件事很難確定是不是小丑設下的陷阱——綁架數量龐大的無辜民眾來滿足他自己的惡趣味或者要挾蝙蝠俠,他不是沒有這麼干過。
哥譚很多罪犯搞事的時候都會避開學校,但是小丑除外,他只想要混亂,這個混亂牽扯到的人越多他就越高興。
他們告別恐慌中的喬伊,根據他的描述到了東區。
東區是黑幫的聚集地。這裏大大小小的匯聚了數目眾多的黑幫,他們以給賭場,酒吧或者其他場所看場子或者販賣毒品,人口為生,如果說犯罪巷是無序的混亂,那麼東區就是有序的,被某些資本,上層默許用來處理一些黑色產業的地方,每年從這裏拉出去的屍體加起來可以填滿整個哥譚東海岸。
這裏是無數屍骨堆積起來的銷金窟。
一進東區,黑澤陣將感到有若有若無的視線盯着他們,不斷掃過他們的臉和其他部位。
黑澤陣忍不住皺眉,他看了眼鎮定自若的傑森和羅伊,發現他們連臉色都沒變,他心裏暗嘆傑森成長了,又深覺自己這些年被寵的過了頭,完全沒有以前和傑森一起生活時的機警,暗暗下定決心回去以後要加練。
傑森和羅伊對視了一眼,分別行動起來,黑澤陣理所當然的跟着傑森。他看着傑森拐進一個低矮的小房子裏,揪出一個瘦小的男人,三兩下拷問出最近的外來人員,然後將他劈暈,朝拷問出的地點摸過去。
傑森並不怕那個男人騙他。哥譚人極度排外,尤其是東區,這裏所有的外來人員基本都有人盯着,那幾個綁架了犯罪巷流浪兒的人當然也不例外。但是當他們沒有觸犯到這裏的人的利益的時候,無論他們幹什麼都沒有人會動他們,哪怕他們拐賣的是哥譚的小孩兒。
這就是哥譚。
傑森帶着黑澤陣翻牆進了一個廢棄的工廠,這種地方地勢開闊,只有一兩個出口,只要控制了出口基本就易守難攻,是人販子最喜歡找的地方,把人一綁扔地上,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怎麼可能有人跑得了?
黑澤陣看着熟悉的分佈,腦中湧起不太美好的回憶。不過他知道自己當初從人販子手上逃跑以後之所以沒被抓回去是因為蝙蝠俠把他們都抓進了黑門監獄。
羅伊從另一邊悄悄摸過來,對傑森做了幾個手勢。「粗步估計裏面綁匪有十三人,被綁架的孩子多達三十四個,還有三個被綁架的年輕女人。」羅伊悄聲道:「我看到他們有槍……」
這並不奇怪,美國是個不禁槍的國家,稍微有點門路都能弄來一兩把槍。
「……每人一把。」羅伊補充道。
「……嘶。」有幾把槍和有十三把槍是兩個概念。十三把槍,搶銀行都夠了你來綁架婦女兒童?
黑澤陣無法理解。
傑森也無法理解。
「呼叫哥譚警局吧。」他思忖片刻開口,這算得上大案子了,只靠他們三個人,其中兩個未成年,想要完美的處理這個事情還是很有難度的,人命關天,還是要警察介入。
傑森摸到外面去打電話報警,他再三叮囑黑澤陣和羅伊不要衝動,等救援。兩人動作一致的點頭保證,等傑森的身影消失,他們倆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躍躍欲試。
不過沒一會兒腦中響起傑森暴躁的囑咐,他們還是沒有動手,被傑森收拾一頓還是小事兒,萬一裏面的人質被弄死了或者受傷了,那就糟糕了。
他們倆趴在房頂上,將自己藏進屋脊後面,所幸哥譚的夜晚常年黑漆漆的,這一片也沒有燈光,沒有人能看到他們。
十三個劫匪分成幾個小團隊,有人看着「貨物」,有人打牌,有人玩手機,還有幾個人在喝酒聊天。
「等這批貨交給烏鴉我們就又能逍遙很長時間了。」不知道是誰開口,語氣得意。
「真奇怪,那個組織里的人都用酒做代號,他們的產業不會真的是釀酒吧。」紅色波浪長發的女人打開一罐啤酒,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跟我們交接的那個人代號什麼來着?白蘭地?」她喝了一口酒,感嘆道:「那真是一個見之不忘的美人兒。」旁邊的男人哼笑一聲,「那可是朵帶毒的玫瑰。」「要是她能讓我親近,帶毒我也認了。」女人曼聲道,她染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拂過紅唇,表情念念不忘。她身邊帶着眼鏡的短髮女人見狀默默的向另一邊挪了挪位置,「呵呵,放心阿曼達,我對你沒什麼興趣。」捲髮女人嬌笑着,在看到阿曼達那鬆了口氣的神情時被氣笑了,她沒好氣的說:「我就是說說,那個組織的人那麼危險,我是不要命了才去親近他們。」
「不過他們的代號的確挺有意思的,或許真的有一個釀酒工廠?」另一邊正在打牌的男人隨口附和,他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相貌儒雅,看起來文質彬彬,完全不像是犯罪組織的人。「琴酒,伏特加,白蘭地,朗姆,威士忌,龍舌蘭,據說六大基酒他們。」身材嬌小的女性扒拉着手指,對着燈光欣賞自己才做的美甲。「六大基酒?缺誰呀?」旁邊有不知情的人感興趣的問。「我有個情人是那個組織的,他曾經告訴我他們組織沒有琴酒。」她瞥了一眼感興趣的同夥,「據說這個代號本來是內定了的,結果那個人還沒進組織就跑掉了。」她把玩着自己的手,語氣漫不經心,「好像也是在哥譚?」
「居然有人能從他們手裏跑掉?」「那個人壓根兒還沒進那個組織,聽說半路就被蝙蝠俠截胡了。」女人說到這裏語氣嫌棄,她的同伴又嬉笑起來,嘲笑着同行的丟臉事迹。
而聽到這裏的黑澤陣心中莫名有種奇異的感覺,但他一時半會兒還理不清楚,只能等收拾完這些人販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