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看我敢是不敢
銀妹退到一邊,眼裏閃爍着詭異的光,只是王寶釧和王夫人的心,都掛在王銀釧身上,並沒有看到她的異樣。
“魏虎怎麼還沒回來,來人,再去催催。”
王夫人對二女婿有些不滿。
王寶釧勸:“娘,二姐夫忙於公事,你就別怪他了,再說女人生孩子,姐夫在這裏,說不定比咱們還慌呢。”
王夫人還是皺眉,房間裏沒了動靜,她心裏揪的緊,“不行,我不能丟銀釧一個人。”
她上前拍門,府里無人敢攔,倒是銀妹擋在她面前:“產房不吉利,再說生孩子本就沒那麼快,老夫人還是在外邊候着吧。”
“你敢攔我?”
王夫人一把推開她:“讓開。”
王寶釧這才正眼打量銀妹:“你瞧起來倒是生產過啊。”
王寶釧跟着一塊溜進產房去了。
產房裏血腥污穢,王夫人本來不想要王寶釧進來,但是心裏實在着急,也就沒有再計較。
王銀釧已然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人都這樣了,還不叫大夫嗎?”
王寶釧氣急,若不是她和娘堅持要進來,她二姐豈不是要被活活疼死。
“可是夫人,產房重地,大夫怎麼能進呢?”
產婆很不滿,王夫人態度也很強硬,門外的大夫很快就被請進來了。
大夫是王夫人從她兄弟家借來的,年輕時就在嶺南行醫,王夫人用着很放心。
大夫先讓人拿來參湯給王銀釧吊氣,又望聞問切真知一番,“二小姐是難產。”
“夫人,小的儘力一試。”
有些話,大夫可是要提前說明白的。
王夫人心裏一驚,軟軟靠在王寶釧身上。
大夫叫來產婆,指導她給王銀釧推拿,以正胎位。
變故橫生,王銀釧突然血崩,身下的血一股股冒出來。
竟然都是黑血。
“不好。”
“二小姐這怕是中蠱了。”
大夫當機立斷道:“夫人,胎兒已經見腿,不生是來不及了,但是孩子一旦出生,二小姐體內的蠱就爆體而亡,化成毒素遊走在二小姐的四肢百骸。”
“還請夫人節哀。”
“怎麼會這樣?”
王夫人悲痛欲絕又難以相信。
自她到了賀川府,王銀釧的一應吃食用度都是她親力親為。
大夫已經顧不上她,忙着和產婆一起為王銀釧接生。
王銀釧的痛呼,一聲比一聲高。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孩子已經生出來了。
是個紅紅皺皺,七斤八兩的小女郎。
“娘。”
王銀釧拼着最後一口氣,叫喚她娘。
王夫人抱着已經清理好的,襁褓里的小女孩放在她身邊。
“銀釧,你看這是你生的姑娘,和你小時一樣重。”
“娘,寶釧。”
王銀釧看了看王夫人和王寶釧,又把目光移到小嬰兒身上,眼裏都是不舍。
“女兒不孝,往後不能承歡膝下了,寶釧,你替我好好照顧爹娘,好好照顧......圓滿。”
王銀釧緩緩閉上雙眼,彌留之際,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取名圓滿。
“二姐,娘。”
王夫人晃了晃身子,終究是暈了過去。
王寶釧忍着悲痛,安頓好王夫人,快速掌控了王夫人帶來的婆子下人。
在她們的幫助下,又迅速掌控了魏府。
等魏虎回來的時候,他的愛妾銀妹已經被王寶釧拿下了。
“小妹,你這是做什麼?”
魏虎向來憐香惜玉,疼愛銀妹,一進門就看到她被綁着跪在院子,頓生不悅。
“我做什麼?你怎麼不問你的愛妾做了什麼?魏虎,你娘子死了。”
“大夫說了,我二姐早就中了蠱,孩子出生之日,就是我二姐喪命之時。”
王寶釧目露凶光,指着跪在院子的銀妹,恨聲道:“拉下去,杖斃。”
魏虎回來,銀妹就像是尋到了靠山,立刻哀怨婉轉叫起來:郎君,郎君救我。
魏虎猛的一吼:“誰敢?”
“呵,你試試,你看我敢嗎?”
王寶釧站起來,走到銀妹跟前,衣袂翻飛間,一把短匕刺入銀妹身子。
銀妹頓時哀嚎,倒地不起。
“王寶釧,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這是太清觀的試心石,你不在的時候,銀妹已經交代了,是她嫉恨我二姐,故而下蠱。”
王寶釧拿出雲真子在虛空秘境送她的小玩意,丟給魏虎。
“三小姐,凡事要講證據。”
魏虎從來不信這種怪力亂神的玩意。
“證據?”
“抱歉,三小姐我就是證據。”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把這賤人立刻給本小姐杖殺。”
王寶釧看銀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魏虎怎麼可能讓王寶釧在他眼皮底下殺自己的愛妾。
王銀釧屍骨未寒,兩方人馬再院子裏對峙起來。
“大祭司到。”
王寶釧和魏虎皆是一愣,院外緩緩出現道身影。
來人個子不高,三十多歲,一身本地服飾,身上銀飾叮鈴作響。
“三小姐。”
她不看魏虎,站在王寶釧眼前,態度不卑不亢:“我是來鳳山大祭司,和你討要個人。”
王寶釧看過嶺南地方志,賀川府來鳳山本地人居住眾多,大祭司就是他們的首領。
至於她要的人。
王寶釧的目光落在銀妹身上,緩緩搖頭。“如果你要的人是她?那不行。”
“三小姐,我勸你別不識抬舉。”
大祭司微眯着眼,一身凌厲的氣勢,告訴着在場眾人,她十分不悅。
“大祭司,這是魏某家事。”
身為一州之州,魏虎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你算什麼東西?”
從始至終,大祭司一個正眼都沒給魏虎。
魏虎:“......”
“三小姐,舍妹頑皮,不知天高地厚,本祭司帶她回去定會嚴加管教。”
“我說過讓你帶回去嗎?”
王寶釧舉着匕首,對魏虎說:“你不是要證據嗎?大祭司就是證據。”
來鳳山女子自記事就開始養蠱。
本地人說寧惹八十老太婆,莫惹十八來鳳女。
就是因為她們十分記仇,一旦被記恨上,輕則讓你上吐下瀉,重則就送你上西天。
王銀釧已經死了,再追究她是怎麼讓銀妹記恨,也於事無補。
但殺姐之仇不共戴天,這個仇,她不可能坐視不管。
今天,她定要銀妹給她二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