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度亡靈
林舒想着林殊可的魂魄還在魂瓶裏頭養着，這件事情實際上還沒完。
模稜兩可地說了句，「還行。」
九香笑着點點頭，「那可不要忘了我們約定好的事情哦。」
這還是林舒第一次發現，她左臉頰處有一個梨渦。
笑的時候盛滿酒意，不自主地看她就帶了一層濾鏡。
林舒心裏暗暗警惕，「你放心，我記得。」
九香俏皮地歪了歪頭，「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林舒手裏還拎着一袋零零散散的東西，也是在這個出租屋裏的最後一點東西了。
她示意了一下，九香也就看出來她不方便。
「哎！可惜，看來沒辦法深入交流了。」
林舒也應和着說了句，「那可就太遺憾了。」
與九香他們分別之後，林舒擠上了回學校的公交車。
路上還遇到栓子去世那天，在大巴上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那女孩一聽林舒是自己校友，無比熱情，應當是將上次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才知道原來曹婷婷是她的室友，經常一個人半夜寢室里請筆仙。
請沒請來不知道，反正搞得整個寢室人心惶惶的，沒人願意跟她多說話。
林舒只知道曹婷婷原生家庭不好，但是沒想到她能這麼極端。
不過反正這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她在學校門口順道買了飯回去，結果打開寢室門室友都在，唯獨缺了娟子。
「姐妹們，你們知道娟子去哪裏了么？」
室友a看了一圈兒，「不知道，你兩平時不是形影不離的么？」
「今天沒有，出去辦事兒去了，我打個電話問問。」
她還沒翻出來娟子的電話，曹十就打了進來。
「林舒，你快來醫院！」
「香芋卷死活不肯吃飯，說要你喂，我是沒轍了。」
曹十噼里啪啦，跟機關槍似的一頓輸出，完了不等這邊回答，掐了電話。
緊接着林舒收到一條微信，是醫院的地址和房號。
「咋滴？安逸了？」
娟子坐靠在病床上，腦袋圍着一圈紗布。
一改有氣無力的樣子，笑成了個元氣少女。
「嘿嘿嘿，安逸了，等我的舒舒來看我！」
曹十嫌棄地發出嘖嘖的聲音，「得虧她是個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暗戀她呢。」
「切，你懂什麼！」
娟子屁股往下縮了幾分，伸手把頭髮把亂。
「姐妹情你不懂的！男友隨便踹，姐們不能換。」
「行行行，你有姐妹你不得了。」
她懶得跟他嗆聲，問道：「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特別可憐？」
說著還故意噘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明沒有哭，卻彷彿能掐出淚來。
「嘿！哥們兒？！」
娟子伸手對着曹十的眼睛晃了晃，他才回過神，撇開視線望向窗外。
「可、可憐，可憐死了！」
她沒來得及發現曹十的不對勁，就聽到門外的林舒在對着外面的紙條念她的名字。
強忍住衝動，才沒有大聲喊舒舒。
林舒看到被子裏的娟子，小小的一隻，面色慘白，頭頂像頂着一個白盤子。
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哈哈哈，你，你這咋回事？哎喲，疼不疼啊小可憐。」
由於笑得過於明目張胆，惹了娟子小公主不快，故意偏過頭不理她。
「怎麼回事？才一會兒不見，人就到醫院了，頭怎麼了?」
經過曹十一番尷尬的解釋，林舒才知道，娟子的頭是被籃球框砸的。
曹十在山裏憋了好幾天，一有時間，就約了幾個男同學一起打籃球。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突然打電話讓娟子給他買水過來。
娟子本來只想在寢室愉快地追動漫，但是架不住他的死纏爛打。
還是艱難地跨出寢室門，到小超市替他買了水。
她拿着水到籃球場上的時候，看到曹十在運球。
動作行雲流水，還有着幾分帥氣。
就在她感嘆曹十總算有個可取之處的時候，只見對方突然騰空而起。
像一隻上了彈簧的癩蛤蟆，抓着籃球就直往籃板上沖。
此時她剛好走到籃板下方，曹十球進了，球框也掉了，給娟子砸了個結結實實。
「靠！看見我們打球呢，你跑過來幹嘛？！」
娟子躺在曹十的懷裏，一邊催促他跑快點兒，還一邊埋怨他。
「鬼知道你看見人來，還要往前面沖？！你是屬瞎子嗎？」
娟子樂呵呵地啃着林舒帶來的水果，「舒舒，你說，他是不是個瞎子？」
秉承着病人最大的原則，林舒還沒說，曹十就自己先承認了。
「行行行，娟兒姑娘說得對，我是個瞎子。」
不過幸好傷得不嚴重，醫生說留院觀察一晚上，不發高熱，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
第二日娟子享受到了史詩級的出院待遇，曹十開車來接她出院，裝了一車她喜歡的熱門動漫的周邊。Z.br>
還有她省吃儉用都捨不得買的，bjd娃娃！
娟子坐在座位上，嘴都笑歪了。
「哈哈哈！舒舒，你、你給我揉揉，我臉疼。」
林舒幫她揉臉的空檔，她還不得閑。
「哈哈哈！曹爺爺，我真的謝謝你！」
曹十愣了下，隨後無奈地搖搖頭，專心開車。
她回到宿舍，把東西鋪滿一床，躺在上面賺足了室友羨慕的目光，樂到累了才睡着。
林舒猜想曹十可能對娟子有點兒別樣的意思，可是人家兩個人都沒有捅破，她也沒好意思說。
而且就娟子這個直女，恐怕還真以為這是人家以為傷了她，給的賠禮。
其實林舒並不是很希望他們倆走到一起。
次日娟子因為睡得晚，所以起床也晚。
林舒自己是天不亮就起了床，約了曹十，計劃幫助林殊可重新投胎。
林殊可在魂瓶里呆了七天，恰是剛剛好。
如果呆得時間久了反而不好。
而且林殊可，是野魂。
渡她去奈何橋的最好時間，就要在凌晨第一縷天光出現之前。
李九用秘法將林殊可的魂魄從魂魄里引了出來。
三魂六魄融合在一起的林殊可生動了許多，只是仍舊不會說話。
曹十取出柳枝小米和香燭等物件，還有必不可少的他的鮮血。
不過這次，還加入了六九的血。
一黑一紅兩股血流，滴進裝着小米的碗裏，將所有的縫隙慢慢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