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屍兩命
食人魔:身高三米有餘,四肢粗壯,貌若猿猴。綠皮,大嘴張開能囫圇吞下一個成年人,屍骨無存。
時常蹲守在南山路,多於半夜出沒,見過它的人沒有一個能逃出來的。
據知情人士講,食人魔出現之前會出現小女孩的啼哭之聲,長達數分鐘。
林殊「啪」的一聲合上,「講的都是什麼跟什麼,見過它的人既然沒有一個能逃出來的,又哪裏來的什麼知情人士,胡扯。」
然後放下書,穿上大衣鎖門出去了。
今日周六,剛好她要去欣欣孤兒院幫忙,而欣欣孤兒院恰好就在南山上。
她倒是要看看,半夜能不能聽見小女孩啼哭的聲音。
她按了電梯下到地下一層,找到她的粉色小電驢,帥氣地戴上頭盔,一雙大長腿硬生生把電驢抬出了賽車的氣場。
「嘖,讓本姑娘,來粉碎你這空穴來風的謠言。」
話音剛落,小電爐閃電似地飛馳了出去。
林舒自幼在欣欣孤兒院長大,這條南山路她走了十八年,從沒遇見過什麼食人魔。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搞笑,編撰這種亂七八糟的書籍,竟然帶真地名,一點常識也沒有。
主要是這本《異聞錄》來得也奇怪,某天莫名其妙就出現在她家陽台上,
原以為是樓上掉下來的,可是問了物業才知道,她樓上幾層都沒有住人的。
真是見了鬼。
可是她又恰好喜歡這種刺激的小故事,就自己留了下來。
順着南山地勢盤旋而上那條公路就叫南山路,但是路邊還有條豎直上山的小路,沒有公路之前也叫南山路。
後來因為通車之後走的人太少,長年累月的,已經被灌木叢長封了。
林舒開着小電爐向山上飛躥,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欣欣孤兒院,幫着院長張媽媽帶帶孩子,乾乾活兒,直到十一點多,才打算告別下山。
張媽媽名叫張芳菲,她是個早年喪夫喪女的苦命的知性女人。
大學畢業以後就一直在這個孤兒院工作,距今已經三十多年。
林舒被她撿到的時候大概三四歲,無名無姓。
因為她的女兒叫林殊可,為了紀念故女,才給林舒起了諧音的舒字,並且認了乾女兒。
「舒舒啊,你看這天色都這麼晚了,要不就別走了吧。一個女孩子走夜路,多危險啊。你床上的被子前幾天剛曬過,剛好歇一晚,明早下山上班也趕得及,還安全。」.z.br>
「不了,便利店夜班的同事後半夜有事兒,讓我去頂班呢。」
林舒調節好頭盔的帶子,一臉非走不可的決絕。
張芳菲拗不過她,只得妥協。
「你說你,既然要替同事代班就甭來了,我又不是忙不過來,缺你搭這把手啊。哎!你先別走啊,等我一會兒。」
張芳菲轉頭進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手裏拎着兩大袋子東西。
林舒哭笑不得,「媽,您這是餵豬呢,我吃的完么我。」
「養豬還比養你簡單呢,我也不用操心這麼多。」
嘴上嗔怪着,卻直接將東西塞到她後備箱裏。
「別經常不吃飯,你這工作本就日夜顛倒了,再不愛惜身體啊,年紀輕輕就顯老像。」
「這裏頭是我給你做的包子餃子,蒸一蒸煮一煮就可以吃了。還有知道你愛看書看劇,給你做了一大袋子牛肉乾。別老吃泡麵,不健康!」
「別老吃泡麵,不健康~」
張芳菲拍了下她的腰,「知道我要說什麼還不聽話,要氣死我啊。下次這種情況給我打個電話就成,下山仔細着點路,慢點開,不要着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林舒滿口答應,到了路口又朝着裏頭揮了揮手才發動車子向山下開去。
到半山腰那條小路的時候,她剎住車。
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着朝裏頭看了一眼,白茫茫的一片。
山城本就多霧氣,到了夜裏更是大霧籠罩,三月份還犯着春寒,凍得她沒來由的一哆嗦。
隨即收回手機蹲在路邊玩手機,等着時間一點一點往零點跳。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新時代大學生,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妖魔鬼怪統統退散。」
她一邊碎碎念,一邊划著某音。
結果到下一條,就聽到一個機械的女聲說:「到現在,這個世界上仍舊有許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我們應當把唯物主義放在白天,而夜晚,也該給唯心主義騰一騰空間。」
林舒蹲着伸直腿緩解一下麻意,竟然覺得有點兒道理。
現在已經零點過十多分鐘,也沒聽見什麼小姑娘的哭聲,也算佐證了那本書是瞎寫吧。
等她剛發動車子,突然發現有一絲不對。
後備箱的蓋子明明是關着的,剛剛視線掃到,怎麼好像是開的。
她轉頭看過去,果然是開着。
裏頭的東西也不翼而飛了!
不是說這食人魔喜歡吃人嗎?怎麼喜歡吃凍包子?
不怕把牙給崩了?
林舒額頭泛起一層密汗,山風一吹,瞬間透心涼。
麻溜駕着小電驢跑了。
回到家的林舒越想越不對勁,第二日上班的時候跟同事提起件事兒。
同事一臉的不相信。
「你怕是遇見乞丐小偷了吧,他們那種人,不看時間,撞見什麼就偷什麼的。」
本來她已經信了,結果下班的時候打開手機,看到本地新聞推送的一則消息,落下去的心緊跟着又提了起來。
南山路死人了。
還是一對母女。
圖片上屍體完整,也沒什麼傷口。
但是,那位母親的屍體竟然是一具皺皺巴巴的乾屍。
小女孩的屍體則是臉色發青,眼珠突出得幾乎要滾落下來。
儼然是活生生被嚇死的!
看着圖中的小女孩的眼睛,她彷彿被什麼髒東西死死地盯住一樣,後背發毛,迅速地摁了息屏鍵。
林舒隨便找了家麵館打包了一碗米線,回到出租屋時卻發現門口有兩個陌生人。
一男一女,女的留着利落的短髮。
雖然他們穿着便裝,但是林舒幾乎是下意識腦海里就蹦出兩個字來。
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