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還有我
她也不過是慕老夫人的一顆棋子罷了，只是她趕上了最好的時機，才會成為最大的受益者，也不枉她這二十多年的努力。
而眼前的慕凌琛，是整個事件中最大的犧牲者，只是目前他還完全不知情。
不過沒關係，他慢慢地總會明白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慕凌琛離開了慕氏，思慮再三最後決定去往慕家，他想當面問問奶奶到底是因為什麼？
昨晚是一時賭氣的妄言，細想過後，奶奶不是這般兒戲的人，更不會搭上真箇慕氏同他置氣。
這背後，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車子在距離慕家不遠的地方停下，隔着窗戶能看到慕老夫人的身影，似乎還有一個人，在同奶奶交談。
他們的面前放着一沓厚厚的文件，那人拿着文件在同奶奶講解，慕凌琛靜靜地觀望着裏面的動靜。
直到那人抬起頭的時候，他看清楚那張臉。
莫名的熟悉感，他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人推了下眼鏡，似有意識地朝這邊看了一眼，僅是這一眼，慕凌琛想起來了。
這個眼神，和他年少時看到的那個女人的眼神一模一樣，而這張臉他之所以感覺熟悉，是因為和慕子凡太像了。
慕凌琛知道他是誰了，那個他不承認也從未見過的弟弟，慕林深。
他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進去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他是慕家的子孫，慕林深也是，這在奶奶看來是沒有差別的。
奶奶一直都知道這個人的存在，還讓他的兒子堂而皇之地住進慕家，這都是在為他鋪路啊。
窗內的兩人相談甚歡，奶奶何曾在自己面前笑得這麼開心？
只見奶奶笑吟吟地拿出私人印章，在那份協議上蓋好了章。
已經到起訂書面文件做最後的交接，他再出現只會像個笑話一樣。
奶奶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奶奶，他們看上去才更像是一家人，而他，像是那個被除名在外的。
慕凌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除了慕家和公司，他不知道還能去哪兒，最後還是回了家。
辰星曉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推開門，室內一片昏暗。
「沒回來嗎？」她自言自語道，順手打開了燈。
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也讓她看清了呆坐在沙發上的慕凌琛，像雕塑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辰星曉像往常一樣詢問，「怎麼不開燈？」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她意識到事情不對。
湊近了去看，只見他神情獃滯，雙眼無神，自己走到他面前都無動於衷。
「慕凌琛，你怎麼了？」辰星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試圖喚醒他。
慕凌琛似如夢初醒般緩過神來，一把抱住了辰星曉，將頭深深地埋於他的身側。
半晌，才聽他聲音沙啞道，「曉曉，我什麼都沒有了。」
辰星曉輕輕拍着他的背，撫摸着他柔軟的頭髮，柔聲道，「你還有我。」
他緊抱着辰星曉悶聲道，「我只剩你了。」
辰星曉低聲回道，「我們有彼此就夠了。」
拋開那些繁雜的虛名，他們仍舊能相愛。
辰星曉挨着他在沙發上坐下，讓他的頭枕着自己的膝蓋，掌心輕輕覆上他的眼睛，用哄孩童般輕緩的語調問他：
「你在這裏等我多久了？」
慕凌琛悶悶地回道，「很久。」
他很早就回來了，只是這麼坐着，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和誰說。
「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昨夜的他雖受到了打擊但精神尚存，今晚的他像是身心遭遇了重創，整個人瀕臨崩潰。
「他們才是一家人。」慕凌琛重複着這句話。
辰星曉循循善誘般地繼續問下去，「他們是誰？」
「慕林深回來了。」這六個字足以解釋所有。
因為被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掌心濡濕的感覺使得辰星曉清楚地認知到，他流淚了。
人存有感情的時候才會真的傷心。
辰星曉默默俯身，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吻，「誰也替代不了你。」
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慕凌琛，即使那個人擁有他的一切。
剛剛那一吻，極具撫慰性，慕凌琛的理性在這一吻后慢慢開始匯聚，吞噬着殘存的感性。
「曉曉。」慕凌琛抬手，欲拿來她遮住自己眼睛的手，卻被辰星曉按住。
「沒關係，在我面前你脆弱一點也沒有關係。」
不能展現於外人的，受傷柔軟的一面。在她這裏可以毫無保留。
掌心的淚，似乎比剛才多了一點，辰星曉明白，是他的情緒得以宣洩。
再強大的人也有柔弱的時刻，看起來無欲的人才是最需要被愛的人。
這溫馨的場面因由慕凌琛肚子不合時宜地響起而打破，這使得辰星曉反應過來，「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不單單是晚飯飯，不出意料的話，他很可能一整天沒吃飯。
想到這兒，辰星曉毫不猶豫地起身，他總是這樣，一遇到點事就把吃飯給忘了，總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還好冰箱裏還有食材，能簡單給他做頓晚飯。
「不用了。」慕凌琛拉住了她，「我不餓。」
「你現在要聽我的。」辰星曉讓他在沙發上乖乖等着，獨自走進廚房開始忙活。
慕凌琛就這樣遠遠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嗅到從廚房飄來的香味，味覺和食慾慢慢恢復，原本空落落的心在此刻被充盈，莫名的溫暖。
他起身向廚房走去，從背後抱住了辰星曉，貼着她的耳廓吻了下去，「曉曉，謝謝你。」
謝謝你陪在我身邊，謝謝你的愛，謝謝你讓我知道我並不是一無所有。
「好了，去洗手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辰星曉嘗了一下味道，很久沒做了不知道成品如何。
「讓我再抱一會兒。」慕凌琛貪戀着這份美好，抱着她遲遲不肯放開。
辰星曉放下餐具，輕輕握住他置於自己腰腰間的手，「不管發生什麼，我都陪你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