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人命還比不過牲畜

蘇晚晴打量着所有人，段牙人還不忘給她介紹。

「牆角那三個可是京都大戶人家出來的，犯了事主家被流放，這些個下人就被到處賤賣發落了。」

蘇晚晴順着他的話看了過去，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懷裏摟着一個瘦弱的孩子。

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也看不出年紀來。

婦人又正靠在一個年紀相仿的男人身上，看起來像是一家三口。

「原本有人看上了那小丫頭，結果他們非要一家人一起買才肯走，不然那老女人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硬是拿頭撞牆整的很是血糊。」

「賣主一看哪還敢買，直接就走了，那男的還會木匠活，咱們這門壞了還是他修好的，那女的聽說綉活也不錯，就是得三個一起買。」

那三人身上雖然也穿着破舊的棉衣，臉上髒兮兮的，可是姿態完全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或許是聽到段牙人的話，其他人趕緊鬧哄哄的自我推銷起來。

「小姐，你行行好，把我買回去吧？我什麼都能幹！」

「我以前在繡房學過綉活，買我吧，燒火做飯我都行。」

耳邊充斥着吵嚷的聲音，段牙人厲聲呵斥了一句，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蘇晚晴倒是動了買這一家三口的心思，畢竟家人都在一起，這心就齊了。

「那一家三口多少錢！」

段牙人眼睛一亮：「這回我絕對不亂開價，20兩銀子三個人你都帶走。」

蘇晚晴嘖了一聲，果然是人命還比不過牲畜。

可是這價該殺的還是要殺。

丁香忍不住湊到蘇晚晴身邊小聲的說道：「那孩子好像是有病。。」

雖然她擔心蘇晚晴買了人不要她了，可是這話真不是故意針對他們。

而是剛才她一直盯着那三人打量，那孩子好像抽搐了一下子，反正不怎麼正常的樣子。

蘇晚晴在門邊蹲了下去，看着那位大叔年紀的男人。

「你們這孩子……」

沒想到那女人倒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小姐，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分開，你的大恩大德我們當牛做馬都會報答的。」

許誠眼疾手快的一把將蘇晚晴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孩子是出天花了！」

那婦人跪下的時候，包着孩子的破舊毯子滑落了一些，漏出了孩子的臉。

那臉上起着不少的紅疹子，蘇晚晴也看到了。

許誠的話一出，段牙人立即沖了過來查看。

同在一個房子的人都自發的離他們三人遠遠的，還捂住了口鼻。

蘇晚晴也是一驚，要真是天花，這孩子怕是死定了。

她有幸在快要二十歲的高齡出過一次天花，出過天花的人便會免疫不容易被傳染。

可是這具穿來的身體也不知道出沒出過，自己剛才靠的那麼近，不會被傳染了吧？

「你們找死吧？孩子病了怎麼不說一聲，這麼多的人，傳染了其他的人，你們賠的起嗎！」

一邊吼一邊手上不停的打開了門。

「趕緊給我滾出來！」

那男人死死的護在女人和孩子的前面。

「我們怎麼沒說，孩子發燒就找你們要看大夫，是你們置之不理的，還說只要沒死就行。」

「我們不走，出去也是死路一條，我的孩子要是死了，你們都是兇手！」

段牙人也顧不上蘇晚晴他們了，轉身就往外跑，明顯是去叫人了。

許誠拉着蘇晚晴就要離開，丁香也趕緊來催着蘇晚晴走。

可是她的視線盯着那孩子，越看越覺得不像是天花。

畢竟她出過，知道天花發起來的樣子。

這孩子身上的疹子都是玫瑰紅色的斑丘疹，而且小和密，並不像是天花的疹子。

主要是她出天花的時候無聊在家不能出門，又擔心怕自己以後真變成麻子不能出門。

就找度娘搜索了各種疹子的知識。

所以多少有點了解，這種倒是和小兒急疹比較像。

如果真是小兒急疹倒是並不怕傳染給大人，不過還是要趕緊給孩子用藥。

不然這麼拖下去反覆發燒，也怕是救不過來

蘇晚晴把心一橫，這人就在她的眼前，真的見死不救她也做不出來。

甩掉許誠的手，把丁香和他一起往外推。

「你們趕緊去外面等着，我看一眼就來。」

許誠哪裏肯讓她去冒險，說什麼也不讓她過去。

「聽話，我有分寸，而且我出過天花都沒死，不怕的！」

蘇晚晴轉身回到了門邊：「大姐，能讓我再看一眼孩子嗎？」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她卻還主動往前湊。

大家都驚恐的望着她，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漏出了懷裏的孩子。

許誠執拗的跟拉過來，丁香雖然害怕卻也走了過來。

蘇晚晴瞪了兩人一眼，只得隨他們去了，然後朝着婦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湊近一些。

「這疹子出了幾天了？」

「兩天多了，還發燒！」

蘇晚晴認真觀察了一番，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是天花，兩天多的時間應該已經快要發展到皰疹了，可是這孩子身上的疹子並沒有這樣的跡象。

雖然她並不懂什麼醫術，可是她決定相信度娘一回。

她也不是什麼聖母，可如果能救卻被自己放棄，以後想起來怕是會良心不安。

「這孩子應該不是天花，但是必須要趕緊用藥，再拖下去怕是真的救不回來了，一會兒他們的人來了，你就把孩子出的疹子給他們看，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真的不是天花？」

婦人不太相信，畢竟這東西誰沾着都沒命，她就是怕孩子被他們給扔出去了。

這才一直不敢出聲，死死的捂着。

「不是……」

蘇晚晴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已經響起了混亂的聲音和嘈雜的腳步聲。

段牙人帶着人過來了，許誠趕緊把蘇晚晴給拉了起來。

見到他們還沒離開，段牙人倒是驚訝了，這還真有不怕死的。

「你們怎麼還在這裏！」

來的人全都用布條綁住了口鼻，生怕自己被傳染了。

「趕緊把那個孩子給扔出去，然後拿水把屋裏給沖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