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以普遍理性而言，我沒錢發紅包，連買紅包的錢都沒有
“你騙——”
履刑者熒伸手捂住了派蒙的嘴，在同伴看向自己的時候，伸手指了指前方彈奏的人。
悠揚的琴聲從望樓上傾瀉而下，與下方舞台上的演奏交相輝映，雖然心裏有萬般不解，但是少女熒覺得現在並不是說話的時候。
當然，派蒙也不只是承擔神之嘴的職責，基本理解能力還在，對着熒點兒了點頭，也坐在鍾離面前仔細聽起了演奏。
絕對不是為了吃腌篤鮮。
一曲終了，前方的仙女果斷按下了琴弦。
玉手在琴弦上慢慢拂過，隨着一聲低沉的嘆息，仙女撿起地上的絲綢琴套把古琴裝了進去。
隨後抱着古琴來到鍾離面前乖乖坐下，一動不動地看着面前的鍋子。
下方，演奏還在繼續，德沃沙克並沒有因為琴聲消失而停止演奏，他從琴聲中聽出了對故友的思念。
或許就是因為這寄託了自己思念的曲調，才會讓自己的祖先忘記安危，想要探索那琴聲的由來吧！
那麼！
就讓我來為你的曲調和上一筆！
手中的指揮棒逐漸加快，隨後突然變得舒緩。
鍋子面前，彈琴的仙女聽到改變的曲調，也慢慢把頭轉向下方的舞台。
“人類就是這樣，有一點指引，他們就會碰撞出更為激烈的火花，有趣吧。”鍋子面前的鐘離冷不丁地說了一句，在仙女看向他的時候又伸手揭開蓋子，讓水蒸氣佈滿了他的臉龐，看不出表情。
“可惜歸終看不到了。”
仙女嘆了一口氣，說起來，當年帝君……哎算了。
鍾離攪弄鍋子的手突然停了一下，隨後又繼續攪動起來。
“無事，待會兒我會為她帶一碗腌篤鮮過去，都嘗嘗吧，吃完這裏，我還要去趕下一場，要不然我接下來一年的賬目可能就沒法報銷了。”
這位昔日的岩王帝君開始分發食品，眼鏡娘留雲借風真君伸手接過一碗，順手遞給了身邊的仙女，隨後又繼續充當傳菜童子，把菜品依次分發給其他人。
“都嘗嘗吧，這是清源真君新弄的電高壓鍋，說是最適合用來燉煮。”
旁邊，理水疊山和削月筑陽看着手裏的大海碗，鼻尖輕動。
香味十足，不錯。
用筷子試了一下，很不錯，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是比起自己的手藝要好多了！
“小清源，你這樣的高壓鍋多嗎？”
“很多，二位如果需要，明天我讓人給你們送到府上。”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如果早知道有這樣的東西，當年申鶴跟隨我們學藝的時候就不用天天吃花花草草了。”
突然冒出來的八卦讓派蒙二人上了心，申鶴和她們很熟，尤其是一起在野外打擊盜寶團的時候。
她自稱是仙家弟子，問過夜蘭，夜蘭說是留雲借風真君的弟子。
怎麼會跟着這幾個在吃花花草草？
有八卦！
“申鶴學藝？申鶴的師父不是留雲借風真君嗎？就是那個女人！”
“小輩！許久不見，你有些蹬鼻子上臉了！”伴隨着略帶怒氣的聲音，一雙筷子斜刺里插了過來，差一點就把派蒙手裏的碗搶了過去。
“留雲借風真君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在，所以有時候就是我們二人在照顧，只是我們手藝不佳，苦了那個孩子。”
派蒙喝湯的動作停在原地，呆愣愣地看了一會兒面前的兩位仙人，隨後好奇地問道:“難道不是因為仙家弟子必須餐風飲露？”
在絕雲間她們可是見過那兩個古華派的弟子。
他們可是以餐風飲露為修行標準，一直在嫌棄凡間食物。
尤其是那個女弟子，簡直想打一頓。
在她後方，知秋伸手點了一下她腦袋，等派蒙把腦袋轉過來，這才輕聲說道:“那樣會營養不良！據申鶴自己說，她曾經很多次吃花花草草中毒腹瀉。”
“可是仙人不也在吃？”
“所以申鶴是仙家弟子，而不是仙人啊！”
這邊還有千般問題，鍋子面前的鐘離已經站了起來，手裏多了一分牛皮紙打包的菜品。
“你們幾位慢慢聊，我先走了。”
說罷，鍾離拎着菜品朝一邊的房檐走去，慢慢消失在了空氣中。
理水疊山真君和削月筑陽真君見狀，二人合力抬起鍋子，朝着知秋點了一下腦袋，化出原型，帶着鍋子踏雲而去。
一時之間，現場只剩下了知秋留雲履刑者二人和那位不知名的女仙。
女仙左手抱琴右手端着海碗，怔怔地看了一會兒璃月港，抬起手裏的海碗一口喝乾，隨即轉身離開。
高挑的背影在行走中慢慢變彎，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佝僂老嫗模樣。
“萍姥姥！”
老嫗轉過身，一臉的和藹慈祥。
對着二人笑了笑，隨後輕聲說道:“讓你們這些年輕人見笑了，老婆子年輕的時候愛漂亮，偶爾變成年輕的模樣回味一下人生罷了，對了，如果你們倆待會兒沒地方去，可以來玉京台找我，一起吃個飯。”
說完話，萍姥姥抱着自己的古琴慢慢走下樓梯，消失在了人群里。
“知秋，難道當年救德沃沙克大叔祖先的人其實是萍姥姥？”
“叫什麼萍姥姥，要叫萍兒！”搞怪地說了一句，知秋雙手一攤，歪着腦袋說道:“其實我也不清楚，因為我成為仙人是這幾年的事兒，你問我那幾百年前的事，抱歉。”
一臉期待的派蒙得到這樣一個回答，氣得在原地虛空跺腳。
跺了幾下小腳，這才怨氣十足地說道:“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丫的就沒一句準話！你說是吧，熒！”
“我願意相信知秋！”少女熒隨口一句，讓派蒙突然覺得自己被背刺了一般。
扭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同伴，斜着眼鄙夷地問道:“為什麼？”
眼看派蒙在質問自己，少女熒右手按在胸前，左手前伸手掌向上張開，十分虔誠地說道:“因為摩拉見證了我們的友誼！”
“還是熒會說話！來這是給你的壓歲錢紅包！拿着！別說我像其他人那麼小氣，見到什麼吃的用的自己買一點。”
從屁股後面摸出一個錢袋子遞給熒，知秋轉身就要離去，派蒙唰地一下就飛到他面前，也學着熒的動作，柔和地問道:“有沒有摩拉見證我們的友誼呢？”
“給你。”
一個小一點的錢袋子落到派蒙手裏，知秋右手在望樓欄杆上一撐，便從欄杆上跳下，沒入了人海之中。
打開看了一眼，派蒙飛快地衝到欄杆邊上，可惜只有下方擁擠的人流，知秋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氣鬼！”
“呵呵，清源真君不愧是以人身成仙之人，真是有趣。”留雲借風真君慢慢走上前來，伸手拿過派蒙手裏的錢袋子掂量了一下，隨意地說道:“這一袋子摩拉就當成是你對本仙不敬的代價！”
“哎哎！我的錢！”
智能漂浮靈單元還在一邊自怨自艾，少女熒把自己的錢袋子放到她手裏，接着便來到留雲借風真君面前，抬頭看着這位仙人問道:“不知真君可否見過這樣一個人。”
說話間，少女手裏多了一張照片，正是自己哥哥撅着屁股在佈置炸彈的照片。
拍得很清晰，少女抓着相片的手有些用力，讓照片上多了一絲褶皺。
“未曾，本仙一貫深居簡出，倒是不曾見過這個少年，或許帝君知道，但是他自己有契約，所以即便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果然還是這樣。
少女沉默着收回照片，走到旁邊的欄杆上坐下，看了一會兒街道上的人來人往，這才柔聲說道:“真君，可以告訴我一些璃月仙人的往事嗎？”
“比如？”
“比如知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東西！”
“清源嗎？這事兒還要從幾年前說起……”
伴隨着留雲借風真君的追憶，時間回到了那個下午。
“那時候，他還不是清源真君，名字也還叫做知秋，作為一個喜歡機關術的人，我聽說了璃月港多了一個專門賣機關術物品的店鋪，就抽空來了一趟璃月。”
“無用良品？”
“對，當時店鋪還不在現在的位置，而是在璃月港一進門的位置，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那個少年，有禮貌，靦腆，腰間掛着一顆神之眼，說起話來還會臉紅，和現在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完全不是一個樣子！真是人心叵測！”
說到這裏，留雲借風真君一臉的往事不堪回首，似乎是在感慨自己遇人不淑。
“店鋪的櫃枱上是他做的東西，地上是他計算和畫好的圖紙，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計算方式，我跟着他的講解使用了一下計算方式，涵蓋的範圍很廣，我索性就在附近住了下來。”
“所以知秋曾經說過的老朋友就是你？”
“是我，和他交流了一段時間的機關術，我帶着從他那裏買的一個電飯鍋就離開了，再次見面，是帝君帶着他來見我們，同時宣佈他正式成為璃月仙人，清源妙道真君！”
“你們同意了？”
“同意了，我們也不想同意，然後五對一沒打過，他一人一劍壓着我們五個人打，五個成名已久的仙人被一個沒有神之眼的人壓着打。”
“你們沒打死他？這種人你們能忍？不應該全力出手，一起打死他嗎，等一下，你剛才不是說他有神之眼嗎？怎麼又沒了？”
回想起知秋和麗莎曾經說過的話，那傢伙不會真的把神之眼鋸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留雲借風真君苦笑着低下了頭。
“神之眼嗎？的確是水屬性神之眼，之前在他店鋪裏面見過，只不過被拿來做實驗，後來就再也沒見他戴過，而且對於他來說，神之眼或許並不需要吧。”
“……也就是說，其實知秋很強，而且強得有些離譜？哪怕不需要神之眼，也可以戰平仙人？”
“是的，雖然很不想承認。”
“那他到底想幹什麼？”少女熒插了一句，如果他真的很強，那為什麼不聯合冰神？
反而是一直假裝自己沒有實力。
“不清楚，只知道從那以後，除了變得沒臉沒皮以外，他和仙人的關係都不錯，否則我也不會把申鶴送到他店鋪里當學徒。”
“那歸終呢？剛才大家都在這裏，似乎對那位名為歸終的仙人很是懷念。”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少女熒只能從其他地方入手。
或許可以從這些東西裏面找到蛛絲馬跡。
“歸終嗎？她的真名是哈根達斯……是哈艮圖斯，如果清源不是男人，或許我會以為他是歸終轉世，一樣的喜歡人類，一樣的古靈精怪，調皮，又喜歡說一些不明含義的話。”
“哈根達斯是什麼？”不知為何，派蒙總能在其他人的話語中找到盲點，直覺告訴她，那是一個好東西。
“一種甜品，申鶴又一次回去的時候給我帶過，味道不錯，等等，我剛才要說什麼來着……”
人流攢動的大街上，知秋手裏拎着一個燈籠慢慢隨着人流行進。
來到演出的舞台前，表演還在繼續，正好是麗莎幾人出場的時候。
舉着手裏的燈籠朝舞台上晃了晃，台上的人也給予了回應，表演正式開始。
四個千秋絕色拿着手裏的話筒，開始哼唱屬於自己的歌謠。
我老婆真好看！
“知秋，你也來了！”銀鈴一般的聲音打斷了知秋的思緒，順着聲音看去，卻是和自己一樣高大的瑤瑤。
再一看，卻發現這小傢伙正騎在鍋巴肩膀上。
往日裏看着還有下巴的鍋巴哥此刻已經看不出下巴，小肚子挺得溜圓，一隻手抓着瑤瑤，另外一隻手正在和知秋打招呼。
“你也來了！給你們發個紅包！”
鍋巴接過錢袋子順手遞給頭頂的瑤瑤，隨後又伸出了手，那意思很明顯，再給一個。
“紅包只能有一個！你把自己的讓出去了就不能再要了哦！”
“盧盧！”（我不管！我還要一個！）
搖搖頭，知秋又摸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真是服了你了，再給你一個吧！”
拿到紅包，鍋巴伸手把瑤瑤從肩膀上拿下來，隨後自行擠進了人群。
而他的目標很明顯就是在角落裏看戲的魈。
而那位降魔大聖在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紅包也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是誰之後，猶猶豫豫地接過了紅包。
另一處望樓之上，溫迪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索性抬起手裏的酒杯朝一邊的鐘離問道:“老友，璃月有紅包的傳統，你為什麼不給我們發個紅包呢？”
“以普遍理性而言，我沒錢發紅包，連買紅包的錢都沒有，你倒是可以給布耶爾和巴爾澤布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