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借宿他人家中
放眼望去，儘是看不到邊的亂石黃沙，這裏人跡罕至，甚至沒有一點綠色生機。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走了兩三個小時天都沒有看到人煙，風呼呼的刮著，捲起地面的沙石，拍打在身上，嘴唇乾裂口渴難耐。縱使她常年習武練體，也有點吃不消了。
希望翻過前面的山坡，能有人家好讓她化緣借宿一晚。
她實在累極，這裏的環境反常，到處都是飛沙走石，並不適合她在這樣的夜間休整。
終於翻過山坡，眼前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光亮，七零八落的散在各處。
而且山坡這邊，風力像是小了許多，想必是被這山坡擋去了一些。
她加快腳步向光亮走去，只是看着近在眼前的光亮，實則費了她不少腳力。
走近了才看清這地方其實也就幾十來戶人家，坐落在各處。而且每間房子看上去都不似富裕家庭，跟她之前看到的地方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別，想必這就是大城市和農村的區別。
穩了穩心神，快步走到一戶人家前，整理好衣冠，抬手敲門，只是許久不見有人前來開門。
清了清嗓子，用着無比溫和無害的聲音對着屋裏喊到：「路過貴寶地，晚間風沙大太，又饑渴難耐，想借貴地休息一下，隨便討口熱飯，還請開一下門。」
屋內住着一家三口，三人的都低頭忙碌着自己手上的活計，對屋外的敲門聲置若罔聞。
直到聽到吳妤的聲音，女孩才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輕輕的問到，「爸爸，是個姐姐，要去開門嗎？」
還沒等父親回答，母親就低聲快速開口：「開什麼開，沒聽見是餓了討飯的嗎？咱們家什麼情況？就你們好心，不趕緊把這些零件加工好拿去回收站換星幣，我們一家三口都得餓肚子。」
女人指着手裏的金屬材料對着面前的父女二人警告道，自己卻站起身子走向門口。
吳妤看到房門被打開了個手掌大小的縫隙，從縫隙里露出半張女人的臉來，天色太暗看不清其長相。
女人也不正眼看她，瞥了眼她就低着頭略帶警惕的說著：「我家家窄，也沒吃的了，你去別家看看吧。」不等吳妤接話，說完就把門關了起來。
吳妤：「……」
臉上還掛着精心設計過的微笑。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沒事沒事咱不氣餒。
只是一連六戶人家，都不願留她，有的甚至直接讓她滾開。
沮喪。
她有點不敢再繼續敲下一戶的門了，若是第七戶人家也不肯給她化緣借宿，那她今晚就只能露宿街頭餓肚子了。
這是道家的規矩，凡是出去化緣，只能去七家，若是七家都不願意，就不許再繼續。
她站在眼前的平房屋前，房子矮得她那168的個子已快觸到屋檐。看得出，由於太陳舊，它像個駝背的衰弱老人，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鐵制的門板已爛掉幾塊。泥牆上的兩個小窗戶，堵滿了爛布和膠袋子。
她還是另外尋戶人家吧，放過這家主人。
就在她放下手打算重新找戶好點的人家時。破舊的房門被緩緩打開，橘黃色的燈光從屋內向外延伸，直至全部照在身上。
一個莫約六七歲大的小女孩站在屋裏對她脆生生的說：「大姐姐，我奶奶說外面風沙大，叫你進屋裏來。」說完就轉身回到屋裏。
吳妤見狀連忙抬腳走進屋內，順便把門給關好，生怕慢了主人家就會反悔。
屋子裏的佈局簡單，約20平米左右，屋子的正中間擺放着一張矮桌，矮桌下鋪着一塊地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正坐在地毯上，矮桌擋住了她的下半截身體。
吳妤剛剛進來時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此刻正對着老人隔着矮桌端正的坐在地毯上，看了眼屋子兩邊一左一右緊閉的房門，一股腐臭氣味若隱若現的旋繞於屋內，屋外的風沙拍打着窗口的破布爛袋。
眼前的老人頭髮梳的很工整，沒有一絲亂髮，微微下限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格外深邃明亮的看着她。
吳妤被老人看得有點緊張，手指無意識的來回搓動，不再與老人對視，將視線移到依偎在老人身邊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雖然頭髮稀疏，但也被梳得工工整整，裹着一件看不出材質的寬大衣服，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歪着小腦袋盯着她看，見她看向自己便抿嘴微笑，也不說話。
咕咕……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打破了沉默氣氛，吳妤摸了摸肚子，尷尬的笑了笑。
老人摸摸身邊女孩的頭頂，低沉的聲音響起，「小芽兒，你去房間拿管營養液給這位姐姐。」中文網
小女孩原來叫小芽兒，跟小女孩還挺貼切的，吳妤想着。
小芽兒抬頭看着自己的奶奶，眼睛裏透露出不情願的情緒，不過到底什麼也沒說，乖乖的走向的卧室。
吳妤收回視線尷尬的對老人說道：「謝謝老人家。」
「我叫陳芳，大家都叫我陳奶奶，你也可以這麼叫。」看着面前的女子衣着打扮，她試探到，「我看你不像這裏的人，跑到這遺棄之地幹嘛？不怕父母親人擔心嗎？」
眼前的女孩明媚皓齒，眼睛也有着與這裏人不同的清明，雖然有些狼狽，但看上去着實不像低能人，也不知道今夜留她是對是錯。
吳妤想到之前在警局的遭遇，說了實話人家也不信，還不如隨便編一個。
吳妤只猶豫了一下，便半真半假道：「我已經沒有親人在世了，以前一直和爺爺生活在其他地區，前不久爺爺去世，我對那裏便沒有了任何留戀，一路顛肺流離走走停停，今天走到這裏又累又餓，天氣實在惡劣，便想着在此處休整一陣，還請老人家多擔待。」
吳妤的話落在老人耳里，老人就不再看她，低頭繼續做着手裏的活，嘴上回了句嗯后便不再說話。
氣氛又開始變得沉悶起來，還好此時小芽兒拿着東西走了過來，她直接走到吳妤面前，把手裏的東西交給吳妤。
看着透明塑料管里裝着淡綠色的粘稠液體，吞了吞口水，這就是剛剛老人口中的營養液？
小芽兒看她一直拿着營養液盯着看也不喝，便從她手裏拿過來，幫她打開蓋子遞給她。
奇怪的問到，「大姐姐你不是餓了嗎？快喝了呀，喝了就不餓了，很好喝的，我們都喝這個。」
吳妤有點震驚，緩緩問到：「你們都吃這個？不吃飯菜嗎？」
小芽兒眨巴眨巴眼睛，歪着頭不解的問：「什麼是飯菜呀？小芽兒不知道，小芽兒從小都喝這個，所以才長這麼高的，比楊姨家的虎妞還高，奶奶一直誇小芽兒長得好呢。」
「小芽兒你累了吧，很晚了，進屋睡覺去吧，不然可長不高了。」陳奶奶不想讓小芽兒待在這裏，便讓小芽兒進屋休息。
待小芽兒進屋后，陳奶奶才跟她說話。
陳奶奶無奈的說到，「我不知你以前的生活到底是怎樣，不過你若是要在這裏待一陣子，還請不要在小芽兒面前提這些。」
陳奶奶看着房間的門，繼續到，「她一出生就沒了父母，跟着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能有這些營養液維持生活，都已傾盡全力。小芽兒太小了，這對她太殘忍。」
聽着陳奶奶愛護小芽兒的話，她想到她自己的童年。
師父從來不會管她怕不怕，只會讓她面對，就算面目可憎的可怕東西懟她面前，也不許她轉頭閉眼，要她必須親手了結那些東西。
每天都要背大量的口訣還有各種體能訓練，一天都不能中斷。
幸好有師傅嚴厲教導，所以才能讓她養成現在堅韌的性格，就算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她心裏也沒有迷茫害怕。
她並不認同陳奶奶的話，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思維模式，她沒有反駁陳奶奶的話。
只對她點頭表示自己會在小芽兒面前注意言辭。
雖然不太懂，為什麼他們不吃糧食以營養液為生。但她也不好意思多問，畢竟陳奶奶家看上去確實挺困難的，可能真的買不起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