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抉擇
艾欣近來很少去找顧清
第一次見到顧清是高溫剛開始的時候，她在樓下溜核桃
小區外走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個子高高的，身上透着一股冷清的氣質
艾欣看見她的時候，她牽着一隻半大的德牧，她也不知道那時候是什麼想法，走上前和顧清打招呼
艾欣小時候在國外長大，讀高中的時候才和父母一起回到國內，等到自己讀大學了父母又出國了
她性格外向開朗，有許多朋友，只不過後來讀書，工作慢慢的不聯繫了
艾欣很喜歡顧清這個朋友，雖然她們認識的時間不長
不過不是有句老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嗎，她覺得和顧清就是這樣
顧清真的很聰明，很理智，她提醒自己囤積一些物資，沒多久超市就限購了，提醒自己取現金，果然很快銀行就停止了線上業務
被顧清照顧到的感覺很好，可艾欣不希望一直被照顧
遇到搶劫那天顧清安慰了她，還邀請她在家裏住了很久
她看見顧清每天生活很規律，早起鍛煉
總能聰冰箱裏拿出新鮮的食材給兩人做飯
她真的覺得顧清很厲害，她想要回報一些什麼
可這樣太虛偽，她感覺顧清不會喜歡，她也不喜歡
她希望能和顧清並肩，而不是在她身後，雖然自己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能趕上顧清
但是，艾欣想變得和顧清一樣
她只在顧清家住了幾天就回家了，雖然她還是有些害怕，不過還有核桃陪着她
天災剛開始的時候艾欣還能聯繫到在國外的父母，現在已經徹底聯繫不到了
半個月前和父母最後一次聯絡，他們在新國，雖然新國的情況比漂亮國稍好些，但大體上都差不多
或許是自小受到的教育比較多元化的原因，她不像大多數人對於生死孝悌太過執着
半月前，父母說過，希望她好好的在華國活下去，親人是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無論何時，他們只希望艾欣能夠為了自己而活
這些日子，她偶爾會約顧清一起去超市買東西，大多時候都是待在家裏，學着顧清每天鍛煉
她現在也能堅持兩個小時了，雖然強度沒有顧清的高，不過艾欣依舊很開心
顧清看出來她的不尋常，但是從沒有問過
她很感激顧清，這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逆境時無言陪伴更加安撫人心
她很開心能交到顧清這個朋友
艾欣對門的女孩子今天要離開了，她與鄰居們的相處不錯
對面的女孩子是個白領，租住在雲台小區，她走的時候很傷心
艾欣下樓溜核桃的時候遇見了她，她眼睛紅紅的，哭了很久的樣子
她告訴艾欣，自己要回老家了，她家離雲城不遠，一周前她的父母失去了聯繫，報警后警察告訴她
由於高溫她的父親得了熱射病已經死亡，母親在醫院搶救，但是希望渺茫
即使現在身處末世，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想陪在父母的身邊
那一刻艾欣很動搖，看着女孩子乘車離開，艾欣帶着核桃回了家
這是她自父母失去消息的這麼長以來第一次哭泣
她想不顧一切的去新國，和父母在一起，無論是何種境況
核桃在邊上關切的用小短腿蹭着她，艾欣不為所動，安靜的坐在一邊，手機響了是顧清給她發的消息
“我剛做了果凍和布丁，明天給你拿一些過去還給核桃做了雞肉丸子，”
騙人，艾欣哭的更凶了，她今天約了顧清一起遛狗去超市，她沒有去，顧清怎麼會剛做好果凍和布丁
真笨，連安慰人都不會
可是哭完艾欣那種不顧一切要去新國的想法也漸漸消退，她下定決心留在這裏，按照父母的願望好好活下去
如果有緣，等到天災結束的那一天，他們終會相見
顧清放下手機，牽着大黑去了超市
顧清知道艾欣最近有些反常，艾欣沒說，顧清也不問
艾欣說過她的父母在新國，而新國發生了暴亂，全國淪陷
她的父母大抵是出事了，顧清想着若是艾欣想去新國，現在可能比較困難，過些日子她可以想些辦法
顧清不太擅長安慰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就發了消息說自己做了吃的東西
看到對話框前面的灰點變綠，顧清知道艾欣是看見了，便放下心來，她空間裏有之前做好的布丁和果凍
雞肉丸子是狗子還小的時候做的，不過自家得傻狗吃東西狼吞虎咽，顧清怕噎着它，就沒給它吃了，收在空間裏
回家的時候路過那個十字路口，顧清想到了沈宴
沈宴不知道抽什麼瘋，自從他得豆芽發出來以後就隔三差五得給顧清發豆芽生長的照片，美名其曰請教種植
顧清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無語，都長出來了還要請教個屁
不過通過沈宴發的照片，顧清在角落裏看到了兩台柴油發電機和油桶
他準備的倒是充分，現在家家戶戶基本使用的都是太陽能發電板，即使買了柴油發電機也沒用
一是噪音大，二是現在根本買不到汽油
沈宴還能弄到油，這個人確實厲害
沈宴陽台上抽煙，他最近煙抽的有些多，學生時代得沈宴有過一段叛逆的時候，那時候他學會的抽煙
自他參軍以後，就基本戒煙了，上次抽煙還是在部隊戰友犧牲的時候
那天從顧清家吃過飯回來，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抽煙，今天是第二次
沈宴接到了單位的電話，問他願不願意回部隊
不是回他的老部隊，而是加入雲城這裏的編製
他當初當兵時參加的小隊一共六個人，這幾年，趙鵬犧牲了，只剩下他們五個，去年年初王超，韓振，周濟民傷退，年底的時候他和張靖宇也退役了
他們小隊的六個人一個都沒留下，原本他是還可以再呆幾年的，可他選擇了離開
沈宴告訴老領導說自己要考慮一下，不多時，之前的小隊得成員給他打來了電話，詢問他的決定，他說自己還要再想想
沈宴不禁想到，自己當初參軍時，只想報效人民，報效祖國，心中只有國家大義
如果不是那些事他是不會離開部隊的
沈宴轉身靠在陽台的攔杠上，看到陽台窗帘後邊種着的幾盆豆芽
或許可以搏一搏
沈宴掐滅了手上的煙，給老領導回了電話，婉拒了對方了邀請，又給隊員打了電話說了自己的決定
顧清坐在沙發上敷着面膜，正在恐嚇狗子再挑食就天天只給它吃狗糧
這兩天狗子不太願意吃蔬菜，顧清看它就是吃太好了慣出來的毛病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因為自己改變了兩個人的決定
或者還不止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