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裴狗好樣的
她的手被男人緊緊的握着,有些黏膩的血蹭上她的手指。
如同附骨之疽無法擺脫,就像她和裴欲行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裴欲行在強求,在執拗的握着她的手求她回頭。
她看向裴欲行的眼,纖細帶血的手指控制不住的觸上那染血的戒指,“我......”
他眼型很好看,是少見的桃花眼,眼尾上挑,像是無時無刻都在笑,看誰都是情根深種的模樣。
但他平日漂亮的桃花眼眼神散漫,嘴角勾笑,視線卻都沒有聚焦,平添幾分疏離慵懶。
他慣常指尖夾着猩紅煙頭,溫和的注視着無數人傾吐愛意,之後絲毫慢條斯理的拒絕。
但此刻的姿態卻足以讓無數見過他的人大跌眼鏡。
溫月寧手指倏地停頓,指尖跟戒指只差幾厘米的距離,“抱歉。”
裴欲行嘴角的笑都漸漸撐不住了,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眶的微紅,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
他喉結滾動,吞咽了一口,像是有些緊張,也像是在努力壓下失落:“寶寶,是我不好...我又逼你接受我了。”
“我——”他眉頭一皺,嘶了一聲,猛的嗆咳幾聲,殷紅灼熱的血噴濺到她白裙上,格外刺眼。
溫月寧還沒來及反應,他朝後一靠,把溫月寧推開自己的身邊領域,近乎是慌亂無措的喃喃:“對不起,對不起......”
他深吸一口氣后從胸口處的口袋中掏出手帕,細緻的擦拭她身上的血跡,卻無能無力越擦暈染的越大片。
“是我不好,寶寶我分明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我......”
“我已經努力了,但是...但是一見你卻連那些亂七八糟的勸誡偽裝的想法就都忘了...”
他一邊咳一邊解釋,小腹處的血跡淅淅瀝瀝的滴到地上。
分明剛剛面對歹徒都傲骨凜凜的人,在她面前為什麼總是搞得這麼狼狽不堪?
倉庫的門大開,一卷清風撩起她的髮絲,她眉眼有一絲茫然,如果裴欲行只是把她當做寵物看待的話,為什麼剛剛非要救自己?
她心中難得湧起煩躁不安,不再細想,“裴欲行,我們先去醫院。”
他面色蒼白又俊逸,“那戒指......”
她本想說讓他丟掉,但看到他掩蓋不住顫抖的手指時,鬼使神差的道:“你先幫我收着。”
裴欲行像被這個驚喜衝擊的呆了,良久才深吸一口氣,嗆咳一聲,“好、好...寶寶我都聽你的。”
救護車和醫生擔架已經備好了,一行人圍在兩人身邊候着。
溫月寧不習慣被人注視着,抿唇想要起來讓裴欲行趕緊走。
但裴欲行小心翼翼的捏住她的裙角,在她看過來時,倉促的笑了笑,“寶寶,我...我能抱抱你嗎?”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跟她親密過了,想的心都疼了,視線控制不住的染上陰鬱貪婪和偏執的佔有。
溫月寧下意識的皺眉,分明裴欲行姿態卑微極了。
但有一瞬,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大狗盯住的肉骨頭,被垂涎欲滴,等那野狗找到機會,就會被扒皮剔骨,吞吃入腹。
但在她抬頭時卻沒發現異樣,裴欲行分明還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旁邊的人眼觀鼻鼻觀心,裴欲行扯着她的裙角撒嬌。
最終,溫月寧被氣得加上羞的臉色緋紅,抿着唇伸手牽住了男人兩根手指,輕輕搖了搖,惱羞成怒道:“行了吧?趕緊走。”
裴欲行被訓了卻更開心了,反手把她的小手整個握進大掌中,強勢又全是滔天佔有欲。
他薄唇輕啟,桃花眼瀲灧一片,低頭用蒼白俊逸的臉蹭了蹭她的手背,“謝謝寶寶願意疼我。”
溫月寧被周圍人似有若無偷看的視線羞的指尖都開始抖,“快走。”
裴欲行低頭神經質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蘭香氣,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勾出一個貪婪又溫柔的笑。
成功了呢。
...
柏沉抱臂看着夾着煙的裴欲行,挑刺道:“裴爺這院住的自在啊,抽煙喝酒不上藥,這是把醫院當停屍房用?”
裴欲行穿着寬鬆的病號服,面前放着一本書,骨節分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翻着。
旁邊桌子上放着杯琥珀色的香檳,指尖夾着的猩紅煙頭,分明身處醫院,卻像是在私人沙灘享受。
柏沉嘖了一聲,有點好奇的探過頭去想要看他手中的書,之後驚恐的發現,他本以為是深奧金融書其實是——
《一百招,教你勾住女人的心》
柏沉:“.......?”
大概是柏沉的目光太有存在感,裴欲行淡淡的朝他瞥了一眼,“有屁就放。”
柏沉表情難言,扭扭捏捏,惺惺作態,在裴欲行快噁心的讓人把他丟出去之前,輕咳兩聲道:“那什麼......給我個連結。”
裴欲行:“............."
兩人互相嫌棄,就在柏沉要暴走的前一刻,裴欲行倏地把酒杯塞進柜子中,手中的煙頭在門打開的前一刻朝柏沉扔過去。
柏沉手忙腳亂接煙,“你他媽...”
“柏先生。”溫月寧幽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柏沉頓時了明白姓裴的舉動。
只見剛剛又冷又野的裴欲行倏地變成了裴嬌嬌,臉色蒼白又俊逸,渴望又歡喜的盯着溫月寧,“你來看我了。”
溫月寧看向他露出來的小腹處,上面纏着繃帶,滲出點點紅痕,傷口撕裂了?
她眉頭微皺,語氣有點急,“怎麼回事?不是剛包紮好嗎?還有,你是不是吸煙了?”
裴嬌嬌手指搭上她的指尖,一點點的戳着,語氣放輕像撒嬌一樣,“是柏沉,他非要帶壞我,還要在病房吸煙。
我剛剛讓他滾咳...出去,他還挑釁我。”
柏沉:“..................”好樣的,裴欲行。
溫月寧抿唇,她並非不出裴欲行作妖的舉動,但想着他到底是救了自己,她也得等裴欲行好了才能安心離開。
旁邊醫生不合時宜的開口,“溫小姐,您作為裴先生的配偶,有權利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我們去隔壁談一談?”
溫月寧點頭後下意識反駁,“我和他不是......”
醫生點頭朝前帶路。
她朝前走了幾步,突兀的扭頭看向身後的裴欲行,他正賭氣捏着書頁道:“分明就是我老婆...”
他感受到溫月寧的視線,抬頭扯出一個溫和的笑,眉眼又恢復了撩人心弦的慵懶。
“隔壁房間我沒動手腳,沒按監控,也沒在你身上安定位。”
他有些落寞,聲音嘶啞又委屈,“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發瘋,以後不會了...只要寶寶你哄哄我,我就聽話好不好?”
柏沉嘖嘖稱奇,“得了得了,人都走了,你他媽還裝呢,噁心死我了。”
裴欲行哼了一聲,慢吞吞的掀着書頁繼續看。
倒是柏沉好奇了,“你真改性了?”以前裴欲行瘋成那樣,恨不得把溫月寧綁在皮帶上,絕對不允許溫月寧離開他視線哪怕一秒。
現在真成了溫柔大方的斯文老公...?
柏沉剛在心中感嘆瘋狗都變人了,就眼睜睜的看着裴欲行慢條斯理的從病號服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打開后是監控畫面。
柏沉:行還是您行。
醫生聲音傳來,“裴先生在一年前為您做過骨髓移植手術,身體受損嚴重,需要好好休養,現在這樣......”
溫月寧聲音驚訝極了,“我?一年前我確實做過手術,可是配型者不是從信息庫中匹配的嗎?怎麼會是他?”
柏沉前排吃瓜,“這個也是你安排醫生說的話?”
畢竟這個瘋子為了挽回溫月寧,連硬生生捅自己幾刀都毫不猶豫。
裴欲行垂眸,笑的溫柔又浪蕩,“不是。”
那可是能和溫月寧越發相似,貼血進肉的機會啊,他怎麼會放過呢。
她的身體內,擁有屬於他的一部分。
多麼美妙又令人着迷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