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抓到你了,我的小月亮
疾風驟雨,呼嘯撕扯着黑沉夜空。
郊區外荒蕪殘破,只有站台孤零零待在此地。
溫月寧瑟縮着躲在角落,在耳邊傳來嗡鳴車聲時心中一顫。
千萬,千萬不要是他!
她屏住呼吸儘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中暗暗祈禱。
突然,刺目的亮光直直照向風雨飄搖中的站台。
先是幾輛車駛來,心照不宣的圍住那不起眼的站台。
接着一輛邁巴赫出現,猛的剎車停下。
“刺啦——”
車門打開,男人長腿一邁下車,保鏢殷勤撐着傘跟在他身後。
他閑庭信步般朝着溫月寧的方向靠近。
一步,兩步...
近了...更近了。
他掌控欲極強,腳步聲都能隱約看出他幾分霸道性格——永遠都悠閑、從容、運籌帷幄。
她被養在男人身邊多年,對他的腳步聲既害怕又最為熟悉。
溫月寧水眸瀲灧,眼尾緋紅,害怕的貝齒輕咬下唇,幾乎要落下淚來。
真的是他,那個京圈中有名的斯文俊秀、位高權重,卻手段陰狠桀驁,扭曲狠戾、殺兄弒父的裴家掌權人——
裴欲行。
她多次妄想逃離,他都能輕鬆把她抓回來。
甚至有時候還會故意放她走,等她以為逃出生天時再輕笑着出現在她眼前,再誘哄着讓她乖一點。
就像是懶洋洋的凶獸逗弄自己養的小寵物一般。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卻控制不住緊張的心跳。
咚、咚、咚
心跳聲大到她開始懷疑一牆之隔的裴欲行都能聽到。
“咯吱——”
小木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她猛的抬頭,恰巧此時車燈從斜刺里亮起,映上男人側臉。
斯文俊秀的五官,薄唇挺鼻,溫潤矜貴中帶着清雋的書生氣,狹長的眸子微眯,眼尾上挑帶着幾分誘人意味。
但架在高挺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恰好壓住那桃花眼,也掩住眸中陰鬱和暴戾。
裴欲行穿着一身妥帖的高定西裝,勾勒出高挑挺拔身形。
他勾唇輕笑,抄着兜睥睨着瑟瑟發抖的小傢伙,聲音低啞纏綿,深邃眸光卻偏執又瘋狂:“又抓到你了哦——
我的小月亮。”
溫月寧害怕的朝後退,直到抵上牆角,退無可退。
他多次逗貓一般的舉動讓她神經緊繃,他這句話一出口,就像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大滴大滴的眼淚無聲的從眼尾滑落,滑過臉頰一直到精巧下巴。
她帶着崩潰的哭腔,“求求你,放過我吧...裴先生...”
裴欲行在她身前蹲下,骨節分明的手勾住她下巴,溫柔摩挲着:“別哭,乖乖剛剛叫我什麼?”
溫月寧豁出去一般,雙手急切握住男人的手腕,卻只觸及他手腕上玉質佛珠,“哥哥......”
那佛珠,是她重病時,他從廟裏求來的。
一個從不信命的人,居然慌亂的捐了讓人側目驚訝的數值,只為求她平安如意。
她對他一向懼怕,總是避他如蛇蠍,這次親手摸到才知他竟然一直把佛珠戴在手上。
她沒看到男人因為她出口的稱呼而通紅的耳尖,以及滾動的喉結。
“哥哥...你既然不喜歡我...能不能放我走?以前的事情我...”
她未出口的話,被裴欲行沉下來的語氣打斷。
“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
他眉眼沉下來,卻為了不嚇到她,嘴角依舊勾着溫柔笑意,但在此刻卻顯得詭異惡劣。
溫熱呼吸湊近她耳廓,男人低沉悅耳道:“嗯?”
“乖乖告訴我。”
“否則——溫家的資金鏈就又會不小心的斷了。”
她身子一僵,搖頭道:“沒人...沒人跟我說不該說的話,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着顫抖問:“你是不是讓人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被一手掌控的生活她能忍受,甚至連剝奪自由她都能忍受,但是...
她帶着男人的大掌移到她平坦小腹,仰着蒼白精緻的小臉看向裴欲行,“你說啊。”
兩人對視。
良久,裴欲行垂眸淺笑,撩起眼皮看向緊繃的溫月寧。
“沒有。”
“什麼?”
“乖乖沒有懷孕。”
溫月寧猛的鬆了口氣,但心中空落落的煩悶,想要質問什麼卻頹然的懶的開口。
“但是——”
他輕聲開口,強硬不容置喙的把她抱進懷中,“如果乖乖懷孕,我絕對絕對不會容許那種髒東西留在你身體中。”
“一個骯髒低劣的生命罷了,怎麼敢沾染我們小月亮呢?”
“你...你說什麼?”溫月寧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他依舊笑的溫柔,“小月亮是我一個人的所有物,最親近的人是我,憑什麼那個東西可以奪走你的注意力?”
他抱着她的力道很大,近乎要把她嵌進身體裏。
剛剛小月亮一提懷孕和孩子,他的心幾乎驚恐慌亂,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墜在心臟上。
他只要一想到,有個東西一出現就跟溫月寧融為一體,和她共享一切,無時無刻不和她在一起。
他就嫉妒的發狂。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他掙扎於深淵地獄之中,在懂得喜歡和愛之前率先學會了佔有,他感興趣的東西非要緊緊攥在手裏不可。
即使過度的佔有和掌控欲會摧毀脆弱的小東西。
撕扯開他溫潤斯文的偽裝,露出來的是暴戾偏執獨.裁和目空一切的狂妄。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要佔有一個人,那麼她就必須乖乖待在自己身邊。
“小月亮,離開我這件事——
你想都別想。”
他輕笑一聲,撩起眼皮慢條斯理的彎了彎眸子,湊近她的耳廓輕聲道:“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