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1些知識
綺夢境。
身材火爆，穿着暴露的魅惑魔女愛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圍。
雖然綺夢境理論上已經沒有其他活物了，但【晚鐘】大人的提醒還是讓她不得不藏好自己。
那愛心形狀的尾巴一搖一搖，像是一隻悠閑的貓貓。
魅惑魔女本就對一切都感到好奇，愛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好在她至少知道要穿衣服在外面走，哪怕這個異域沒有其他人，否則第一次白楊見到她的時候那就真的是剛剛剝殼的雞蛋，吹彈可破了。
愛琳見到時間差不多了，她跪倒在那無面的神像前，虔誠地祈禱。
“【晚鐘】先生，請賜予我和我的族人真正的救贖吧......”
漆黑濃烈的黑霧將魅惑魔女包裹。
...
...
月下。
恐懼領主諾頓那一張金屬的面具古井無波，他再度來到那衰敗破落的神殿，周圍，曾經族人的屍骸化作的石像已經斑駁，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時光會磨平一切，最終，這裏也會像深淵破碎時那些湮滅在虛空中的異域碎片一樣，陷入徹底的死寂，無人問津。
身為一名專營恐懼的恐懼領主，諾頓很清楚，最深的恐懼是未知，沒有人知道虛空之中有什麼，就連他也不例外。
此刻，無論是月下，還是恐懼領主的未來都飄搖不定，諾頓只能強行讓自己不去思考。
他來到神殿中央，閉上鋼鐵面具之後的雙眼。
“【晚鐘】先生，請為我指引方向，照亮我前方的道路吧。”
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幽深，璀璨而黑暗的霧氣籠罩了恐懼領主的身體。
...
...
五彩斑斕的黑霧縈繞的殿堂之中，戴着金屬面具的恐懼領主諾頓環視四周，很快找到了站在另一尊破敗神像下，被黑色霧氣籠罩着的魅惑魔女愛琳。
不知道為什麼，即便對方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但看着她在這裏，就會讓諾頓有一種安心感。
作為恐懼的使者，他很清楚，人活在世界上，尋求的就是一個安心感。
無論是安穩的住所，友善的家人朋友，還是看得到摸得着的未來，這些都是安心感的構成。
而恐懼的製造，就是破壞這些安心感。
過去的他估計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安心感來源，竟然會是一名未經人事的魅惑魔女。
“您好，【恐懼】先生。”
愛琳依舊很有生氣地朝着諾頓打招呼，像是一個好奇寶寶。
諾頓收斂起思緒，輕輕點頭示意。
愛琳也沒覺得對方沒有禮貌，在她看來，恐懼領主諾頓是自己的前輩，擁有豐富的經驗和知識，自己作為晚輩，保持謙卑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兩人前方的虛空之中，一團扭曲，倒錯，詭異的觸鬚包裹的肉塊浮現，那令人忌憚，猶如源自噩夢最深處的怪物徐徐化作人類的形狀。
“您好，【晚鐘】先生！”“【晚鐘】先生，我已經恭候多時。”
兩人分別朝着那一團扭曲的不可名狀之物行禮，垂下腦袋，不敢直視對方的存在。
在那凌亂的花紋後面，白楊卻正在絞盡腦汁。
在他的面前，一本本書籍正在逐漸具現出來。
這和他將那些中和了深淵污染的人類情感排出來的過程類似，只不過所有的書籍上的內容此刻都在經過白楊的大腦，化作萬千的囈語，
在他的耳畔迴響。
見到白楊沒有反應，諾頓最先感到疑惑。
但他也不敢直接開口，生怕是什麼佈局或者【晚鐘】先生另有所意。
直到白楊面前，所有的書本都具象化，他輕輕翻閱，發現內容和自己所見的一模一樣，才開口。
“有關恐懼的實驗尚未結束，無需擔心。”
他指的是諾頓給予自己的【恐懼製造】的力量。
白楊雖然用這些力量獲得了一定的人類情感，但最大的一部分還留存在漫畫裏，他準備周日把稿子送過去。
“我明白。”
諾頓聞言，心想【晚鐘】先生都需要進行實驗來確認自己給予的力量，那就表示這其中的變故應當遠超魅惑魔女那時候。
這或許代表着【晚鐘】先生正在對抗着什麼。
而只有一位即將蘇醒的神祇才需要對抗外物。
想到這裏，這位戴着鋼鐵面具的恐懼領主頓時明了了一切。
白楊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反正看樣子諾頓也不會追問下去，他開口道。
“我給你們帶來了一些知識。”
說著，白楊大手一揮，虛幻的觸鬚延伸出去，在兩位深淵住民的面前構築出了幾本書籍。
書籍上的一些文字白楊做了篡改，當然大體上還是編程的教材沒錯。
“這是什麼？”
愛琳看到那些虛幻的書籍，立刻伸手想要翻開，可忽然她又想到之前諾頓的提醒。
知識就是污染。
這些書籍，會不會也是污染？
諾頓見狀，眼神越發變得幽深。
【晚鐘】先生帶來的知識？
作為一位曾經的神祇，【晚鐘】先生給予的知識必然具備強大的力量，這是毋庸置疑的，但自己能否承受這樣的知識，那就另當別論了。
當然，諾頓不是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一個陰謀，這位狡詐陰險的邪神騙取了他們的信任之後，準備用受到污染的禁忌的知識將諾頓和愛琳都變成自己的眷族。
一旦他們打開這些書籍，就會受到污染侵蝕，異化成為不可名狀的怪物。
可是，現在諾頓還有選擇嗎？
他很清楚，無論前方是真正的深淵還是神祇的救贖，自己都只能接受。
這是他的命運。
諾頓打開了其中一本書。
剛剛看到前面的經過深淵扭曲，自己無法看懂卻能理解含義的文字，他就感到一陣詫異。
其一是他並未感到自己受污染侵蝕，這上面的文字描述的事物雖然他從未見過，但的確並沒有那些邪惡神祇的囈語帶來的痛苦與扭曲。
其二是這些文字記錄的似乎是某種操控，支配，篡改世界的方法，那其中的咒文簡短而深刻，似乎具有極強的力量。
越是往後翻看，諾頓就越是感到觸目驚心。
這裏面的咒文，只要按照一定的方式銘刻詠唱，就能夠做到那些需要利用超凡力量才能做到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只要將其銘刻下來，哪怕施法者本人離開了，那些咒文也能自動運轉！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曾經聽說過的一些秘聞，深淵本身就是一位至高無上的舊日支配者留下的遺迹，雖然那位深淵的主宰已經不見蹤影，但深淵依舊遵循着祂創立之初的規則運轉。
難道說，這些咒文就是那位創造了深淵的神祇留下的？
難道說，【晚鐘】先生的真實身份是......
諾頓變得呼吸粗重，越發不敢直視白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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