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六 草原大決戰1
……
漠北草原之上,天地合二為一,在遠處地平線上,一支疾馳的燕國騎兵部隊由遠及近,帶起滾滾彤雲狂沙,席捲而知……
另一邊,蒙洛帝國的軍隊堅守在一座木堡前,陳列在最前方的,是密密麻麻的拒馬搶,以及一門門六到八磅的火炮。
“駕~”
鐵騎疾馳,為首的燕國將領,慕容璉,身披兩層重甲,手持一條三米碗口粗的虎槍,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遠處的蒙洛陣地。
在他身後,重金打造的五千燕國重裝騎兵,正不顧一切策動戰馬向前疾馳。
慕容斂成為可汗后,將草原上所有慕容部落以及僕從部落團結一起,成立了一個強大的大燕王朝,在漠北草原上仿造中原格局建立了一整套完整的體系,以及堅固的城池,已然成為草原上自蒙洛帝國后,最強大的異族國家。
今日,慕容斂御駕親征,誓要將蒙洛帝國在漠北最後的殘存力量連根拔起。
由於漢軍的壓制,燕國生活環境越發窘迫,國內雖有人丁近八百萬,奈何相比漠南,貧瘠的土地無法一次養活更多的人。
他們唯有不停的戰爭殺戮,從蒙洛人手中奪取資源生存。
十年鏖戰,蒙洛帝國已然衰敗不堪,若非漢朝扶植,牧場和土地,早就被燕國吞噬殆盡。
今日,漠北之戰,便是決定蒙洛帝國與大燕國的生死之戰。
身為可汗的拓跋嗣早已恭候在木堡前,不斷攥緊拳頭,站在木牆上看着滾滾而來的騎浪。
曾幾何時,蒙洛軍隊也有這樣的鐵騎部隊。
只是,隨着慕容一族的背叛和崛起,隨着父親拓跋宏業的戰死,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開炮!”
燕國鐵騎進入射程剎那,蒙洛軍官一聲令下,三十二門火炮頓時發出嘶吼的轟鳴聲。
“吁~~”
在炮火肆虐下,燕國重裝鐵騎頓時一片人仰馬翻,馬背上沉重的身軀,連同戰馬倒地剎那,便註定了百戰身死的凄涼命運。
“開炮!”
“轟轟轟轟——”
火炮不停肆虐間,前進的鐵騎已失去了原本的陣型,在這科技力量面前,純種的冷兵器時代的王者,只能順應潮流,逐漸被淘汰出站場。
連續六連火炮攢射,燕國鐵騎損失超過五百餘騎,剩餘的戰馬被火炮轟鳴聲受驚,馬背上的騎兵再也無法控制坐騎,開始四下亂轉。
拓跋嗣見到這一幕,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了。
引以為傲的騎兵在這些火器面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叮叮叮~”
眼看進攻受挫,慕容斂果斷下令敲響撤軍金鐘。
慕容璉對此只能無奈嘆息一聲,收攏鐵騎殘軍向後方本陣撤去。
慕容斂見此嘆息一聲:“厲害啊,本以為蒙洛人失去了大量馬場必然衰弱,可不曾想因為有了漢朝的火器,
竟是能讓我燕國鐵騎寸步難行,若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大燕想要一統草原逐鹿中原,只能是一句空話。”
話音剛落,身後一名身穿裘襖的漢人當即說道:“聖皇不必憂慮,火炮雖然威力巨大,但其射擊有間隙,且不可長期攢射,
聖皇完全可以根據火炮這些缺點,佈置合適的戰術將其一鍋端起。”
慕容斂回頭看了那漢人一眼,隨即笑道:“朕怎麼也想不到,昔日聞名中原的李大將軍,前朝駙馬爺,居然甘願為你們口中的外夷效力。”
漢人便是李宿溫,其在遠東服刑期間,偶然與許文靜義女許欣兒邂逅。
情竇初開的許欣兒很快被李宿溫的魅力所折服,並且有着莫名的親切感,便想方設法將他營救出了牢營。
然而獲得自由的李宿溫,看着逐漸強大起來的新生帝國,想起一家人因為劉策而死,更是讓自己落得這般下場,便重燃起了復仇怒火。
而許欣兒因為愛慕李宿溫,不惜願意跟着他摧毀這個帝國,更是變賣家產遠遁塞外,找到了慕容斂,成為燕國幕僚。
期間,李宿溫與許欣兒情難自禁,終於在塞外帳篷里發生了管鮑之交,徹底確立了彼此關係。
“聖皇,你我之間可是有約定,我幫你掃平拓跋部落,你就必須幫我顛覆漢室江山!我要是親自取下劉策的人頭,祭奠家父。”
“朕答應你的事情,自然不會食言,說吧,如何攻破拓跋嗣的軍隊,去年燕國遭遇白災,軍中糧草不足,無法跟他們打持久戰!”
李宿溫思索片刻,嘴角微微一抽:“聖皇何必只局限與眼前這座堡壘,草原這麼大,為何不繞過去迎襲蒙洛部後方?
聽聞蒙洛部在漠北的牧場只此不過七百餘里,以燕國鐵騎的速度不出五日便能抵達,
那裏水草肥美,且又有拓跋王室駐紮,拿下他,眼前這些蒙洛兵必軍心渙散。”
慕容斂聞言笑道:“說的倒是輕巧,漠北左翼王部可有上萬鐵騎鎮守,奪下談何容易,萬一拓跋嗣舉兵回援,我大軍可就被夾擊了。”
李宿溫道:“聖上說的極是,可若是以前拓跋玉海在,左翼王部自然不可能攻下,然拓跋玉海病逝后,蒙洛境內善用兵者已無,
如今鎮守左翼王部的拓跋亨是個十足酒囊飯袋,聖皇不會連對付他的勇氣也沒有吧?”
慕容斂沉思片刻,隨即喊道:“傳慕容垂大將軍覲見。”
不多時,慕容垂已跪在慕容斂邊上:“吾皇喚末將前來有何要事?”
慕容斂道:“朕讓你率本部五千輕騎,一騎三馬向左翼王部發起攻勢,你可敢應下?”
慕容垂眉頭一皺,看了慕容斂邊上的李宿溫一眼,隨即道:“末將即可點撥兵馬,午時出征,七日之內必破左翼王部!”
“好,朕就在這裏等大將軍凱旋!”
“末將告辭!”
看着慕容垂離去的背影,李宿溫提議道:“聖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
“慕容垂大將軍似乎對臣頗有成見。”
“他這人是這樣的,你不必在意。”
“臣是怕,慕容垂自持功高,日久必對聖皇不利。”
慕容斂聞言,沉思片刻,嘆聲道:“不會的,慕容垂對大燕忠心耿耿,且立下無數戰功,至今五十二戰未逢一敗,乃是大燕國的戰神,
當年就是他擊敗了拓跋宏業,幫助朕登上帝位創立大燕國,又豈會有二心?”
李宿溫笑了笑:“聖皇也是草原才俊,豈不知人心思變的道理?”
慕容斂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矗立在狂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