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屍

身後的陰影中傳出了一聲壓抑到極點的低吼，白鶴心下一驚，馬上轉身，後退。一個因扭曲而不成人樣的紅皮膚生物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儘管Level1被標註為“實體數量極少”，但碰上有敵意的實體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眼前這頭應該就是資料庫中所提及的悲屍了，悲屍是流浪者在後室受精神錯亂的影響后變成的一種紅皮膚和殭屍一樣的生物。在轉變過程中的第一和第二階段可以用杏仁水治療，而第三階段連杏仁水也不能懸崖勒馬了。

既然成為了流浪者，就要做好流浪的準備。白鶴大腦飛速運轉，手中掏出摺疊刀，思考着對策。逃跑？肯定是不行的，悲屍的力量和速度都要優於自己。硬碰硬嗎？雖然手中有武器，但受傷可不是鬧着玩的，說不定會被轉化。

眼下的情景已經容不得他繼續思考了，悲屍四肢發力，朝着白鶴撲了過來。白鶴渾身肌肉緊繃，險而又險地躲過了這一抓。悲屍撲空后白鶴抓住機會掏出包中的杏仁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撬開罐口，熟悉的杏仁味飄了出來。

令白鶴想不到的是，悲屍一接觸到這香味，就開始煩躁起來，似乎想要遠離這香味的源頭。

白鶴眼睛一亮，好機會！此時不趁熱打鐵若讓它跑了可就麻煩了。他喝了幾口罐中的液體，頓時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危急關頭他這麼做，一方面補充自己的體力，另一方面還能夠預防打鬥過程中的潑灑。

白鶴把罐裝杏仁水安置在背包側面，躡手躡腳地繞到悲屍身後，正欲手起刀落之時，悲屍卻凄厲地嘶吼一聲，轉身一拳將白鶴擊倒了。

骯髒的板牙對準白鶴的喉嚨，白鶴心中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感，這是他來到后室之後第一次直面死亡。杏仁水並沒有給白鶴帶來多少力量，反而適得其反，刺激了悲屍。

背包側面的杏仁水翻倒，大半罐潑灑在地。如果說剛剛悲屍是因為杏仁水的刺激而煩躁，現在大半罐杏仁水的作用使它感到了恐懼，按住白鶴的前肢也鬆動了。

白鶴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摺疊刀刺出，從悲屍的下顎穿入，趁悲屍吃痛之時，撿起地上還所剩不多的罐裝杏仁水，朝悲屍潑去。

悲屍猩紅色的皮膚在接觸到杏仁水后就開始枯萎、脫水並冒出白煙，這時它實際上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白鶴從地上爬起，又朝悲屍的四肢上砍了幾刀，又砍下了悲屍的頭顱，這才放心下來。

白鶴在原地休息了一會，仍心有餘悸，當時自己離死亡有多麼近！最可怕的不是被悲屍殺死，而是轉化為悲屍后的生不如死。白鶴在與悲屍的拚鬥中右上臂被劃破，雖然不是很嚴重的傷勢，但白鶴為以絕後患，還是拿出了整個Level1中他搜索到的3瓶杏仁水中的最後一瓶。心中苦笑，白鶴仰脖吞下瓶中液體，這才感覺好些了。

杏仁水能治療身體上的傷痛，但卻不能給白鶴擔驚受怕的心帶來些許溫暖，身上沒有換洗的衣服，唯一的衝鋒衣還在悲屍的利爪下破了好幾個口子。多少日的奔波使白鶴面有菜色，他找了個水窪洗了洗臉，然後馬不停蹄地想要找到其他的流浪者。

“哪怕是BEU的成員們能在也好啊，才過去三天，如此狼狽的樣子恐怕會被笑話的吧。”白鶴心想，四處尋覓着Level1的出口。根據網站上對后室九大層的描述，最適合調養身體的就是Level4，廢棄的辦公室。生存難度宜居。

打開手機，翻出網頁，這裏的網絡依舊是斷斷續續的。“有沒有通往Level4的出口呢？”加載的進度條每前進一點，他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便熱烈一分，終於在長達半分鐘的等待后，頁面加載成功了，白鶴懷着激動的心情劃到頁面最底部，隨後心情也跌落到谷底。

“怎麼會沒有……”白鶴幾乎要哭出來。

收起手機，白鶴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一邊搜集物資，一邊規劃着不可見的未來。

“要不按着順序探索一遍后室九大層吧？”白鶴心想，隨後又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光是Level3就夠我受的了，更別說還有生存難度的熄燈之時以及的洞穴系統，那可是實體到處亂竄的地方。”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裏喃喃道：“樞紐……”

似乎找到了前進的希望，他大聲重複了一遍：“樞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