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報酬
他的聲音依舊洪亮,周圍幾個巡邏的士兵循聲看過來,搞得女人有些不好意思,把碗往自己身後藏了起來。
這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讓別人看到自己開小灶,她怕影響不太好......畢竟這裏的人似乎都對裴衍不惜代價救她回來有些不滿,這時候再給自己拉仇恨,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了。
“小田......我都說了,以後跟我說話聲音別這麼大......”
她好無奈。
於小田一頓,隨後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點頭,“哦......”
他撓了撓頭,“那聲音小了您聽不清楚怎麼辦?”
“那樣的話可以大點聲......但是,我耳朵又不背,你擔心這個做什麼?”
她有些無語,問道:”餓不餓?“
於小田咽了口口水,又大聲道:”不......“
見她眼中帶着威脅,他聲音一個整體旋轉滑坡,”不——餓——“
話音剛落,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女人狐疑的看了一眼他得肚子,又看了一眼他通紅的臉:“可是你肚子在叫。”
“我胃不好。”
他捂住肚子。
檀聞舟從兩個饅頭裏拿了一個大點的出來,塞進他鎧甲前胸的兜里,又把剩下的一個饅頭掰了一半,也塞了進去,隨後兀自轉身進去。
於小田正望着手裏的饅頭出神,白面饅頭,白的像姑娘的胸脯,掰開的那一半,還能從掰開的斷面看到大大小小的氣孔,他想起他娘給他做的饅頭,也是白白胖胖的,麵糰要揉一上午,發好後放進上汽的蒸籠里蒸半炷香,不過一會,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就能出鍋,他臨走時,他娘還塞了三十幾個饅頭裝了一大包,夠他從家裏到涼州吃一路的。
娘做的饅頭早就吃完了,不過軍營里做得饅頭雖然沒他娘的手藝好,但也比自己這兩天吃的樹皮伴稀粥要好,他把完整的那個塞回了兜里,大口啃這那半塊饅頭。
空了許久的肚子裏瞬間被軟和的饅頭安慰住,剛吃完,正舔着嘴角的麵皮屑,就看見裏頭探出一個頭出來,那個將軍喜歡的女人探出個頭,悄悄問他能不能幫他送信,他正準備點頭,女人又說送一封信有十兩銀子的酬勞。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兩銀子啊,比他一年的例錢還多,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多少?”
“十兩銀子。”女人咧嘴一笑。
他有些沒底:“不用這麼多,不收你錢。”
“請人辦事,給錢應該的,這是你的酬勞。”她似乎很懂什麼是做生意,說起話來也豪氣十足,好像比將軍還有錢,於小田其實很難拒絕,剛才說不要錢也是違心的,誰不愛錢啊,他一個站崗放哨的,現在又被調來到將軍的打仗前頭站崗,百夫長跟他說自己這是升了,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太得勁。
站崗的有沒有真的拿刀槍上戰場殺人,每次看着他們回來,總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雖然說站崗放哨也是在為將軍做事,但是還是差了點什麼。
臨走時他還沒出村,就聽着他娘迫不及待地跟村裡同鄉的吹噓起來,說他要去打仗了,以後還要做將軍的。
可是來了這麼久,每個月他什麼東西也不買,不抽煙不喝酒,也沒有跟着他們偷偷去嫖妓,每個月微薄的薪水全省下來了,就等着回去一把扔給老娘,讓她在同鄉面前過過癮。
一個月一貫錢,也不知道要攢到什麼時候。
一聽十兩銀子,他腿肚子都直了。
“能不能幫我,給個話,不能我找別人去。”女人豎起眉毛,低聲問他。
“能!”他敬了個軍禮。
晚上裴衍回來時,檀聞舟已經燒好了水,在大木桶里放了滿滿一桶,自己先泡了個熱水澡,穿好衣服時,正好裴衍進門。
屋裏熱氣氤氳,她三下兩下沉着裴衍沒反應過來扒了他的衣服,把他推了進去。
“好好洗洗,這陳年的泥垢,多久沒洗澡了。”
她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撣子,在水裏蘸了蘸,往他身上刷,跟刷恭桶似的,男人被刷掉一層皮,掉下來的垢浮在水面上晃晃蕩盪,女人害怕沾自己身上,站的老遠,好在刷子夠長,伸直手臂還能繼續搓。
裴衍忍不住問:“檀聞舟,你在那邊是被安排刷恭桶嗎?”
“是啊。”她隨口說。
“你還真把我當那東西了!”男人豎起眉毛,女人見狀笑起來,反正也弄得差不多乾淨了,又用一旁的溫水把他從頭到腳沖了一遍。
“好了!"她長嘆一聲,標誌着工程的完工。
兩人又擠在那張小榻上,許是昨夜裏睡得太好的緣故,今夜兩人怎麼也睡不着。
她忽然問道:”突厥那邊怎麼回事?“
男人眯着眼,答道:”也沒怎麼回事,這些人,無非就是冬天到了,想搶些食物和過冬的東西,蠻夷罷了。''
並沒有多大的目標,所以也不成氣候,她讀過史書,曾經看過木循地先祖曾經在二百年前帶着他們的鐵騎打到了一直往西萬里之外地國度,據說那裏的人語言與這裏又有不同,男女膚色白得像牛奶,毛髮濃密,鼻樑比突厥人還要高,眼睛比突厥人還要深遂,眼睛是藍色地,像孔雀石。
她小時候讀到這些時,一邊讀一邊想像,最後出現在腦海里的畫面,竟然是猴子的樣子。
只可惜這輩子還沒去過那麼遠的地方,要是有一天可以撐着馬隊或者是船隊,遊歷所有的山川村落,記錄下所有的風土人情就好了。
“在想什麼?”
裴衍晃了晃正在出神的女人,有些不滿,這個女人,在他懷裏竟這麼心不在焉。
“沒想什麼,我以前聽說突厥人的先祖曾經將疆土擴張了以西數萬里地國度,聽你說起,忽然想看看那裏到底是什麼樣子,和我們中原有什麼不同,是否也有貫通南北地江水,他們的語言又是什麼樣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