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賭命(中)
此時的陳少宇實在是需要贏一盤來抵消這幾個月來連續輸的痛苦。
揭開。
三顆骰子正規規矩矩的躺在正中。
“1、2、3六點小!”
隨着荷官的開口,陳少宇丟在豹子上的那一錢碎銀瞬間就進入了別人的口袋。
“……”剛剛揚起的嘴角在揭開的剎那便跌了下來,陳少宇可憐兮兮的看着那借了好半天才討來的碎銀就這樣跑到了荷官的口袋,一時無語。
剛才,不可能聽錯的!
很快,第二把又開始到來,只是這個時候自認為是高級賭徒的陳少宇已經沒有可以作為金錢的物品去押了,唯有……
想到這裏,陳少宇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煞氣,那表情就像輸了千萬資產之後的歇斯底里。一聲狂吼之後,陳少雲就開始低頭在自己的衣物里找尋起來。
媽的,我就不信贏不了。
人,不可能連輸六個月的!
啪的一聲,陳少宇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差點將桌子拍散了架,“我還是買豹子!”
狂躁的吼聲,讓整個賭場變得寂靜了下來,一行人全將目光移到了這個身穿乞丐裝的青年人身上。
輕輕的搖動了一下,荷官滿臉笑容的望向了陳少宇放在豹子處的手掌,微笑道:“這位,請您下注!”
聞言,陳少宇微微一笑,按在豹子處的手掌鬆了開來,露出手底下的東西。頓時,四周的人的瞳孔全部放大,不可思議的看着那裏,似乎見到了無法讓人相信的東西。
荷官的臉色變得很陰沉,有點獃滯的目光好不容易從桌上收回來后,便冷森森的說道:“閣下,自紅桃區成立以來,我還從未見有犯人在這裏敢做出如此放肆的事情。”
最後,荷官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桌子之上,在豹子處正安然的趴着一隻已經變異了足有小拇指大小的虱子。而此時這隻小虱子似乎是不滿意四周的目光,轉了轉頭,伸出後腿在**上磨蹭了幾下后,便噌的一下跳回了陳少宇的身上,直接鑽進了衣服里。
“呵呵,”微微一笑,又一把將小虱子從衣服里給扒出來后,輕輕的捏了兩下,陳少宇這才一臉興奮的說道:“哎……你可不能這樣說,在我看來這小傢伙至少也得值那麼個百十兩白銀吧?”
“……”荷官的眉頭一陣亂跳。
“這可是稀罕物啊,”陳少宇自顧自的撥弄了一番手中的小虱子,然後拿着其在荷官的眼前晃來晃去,口中還說道:“你們誰又有這個能耐,將虱子養的這麼大?”
“所以說……這虱子是萬中無一,不,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好寵物,”陳少宇一本正經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一張臉皮被自己拉的老長,腆着一張臉討好的說道:“哥們兒,我將它低價賣給你,不多,只要十兩白銀。”
“……”荷官的臉色越來越紅,最後終於爆發了出來,怒吼道:“你小子,這是在找死!”說完,空出來的左手便直接朝陳少宇抓了去。
嘭——
陳少宇一手緊緊的抓住對方的左手,在將那隻小虱子收藏好之後,這才笑着說道:“既然你不想買它,那麼……就買我吧!”
“???”荷官掙了掙自己的左手,卻發覺好像被鑲入了鐵鉗中一樣,完全掙不出來,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后,這才問道:“什麼意思?”
“我們……賭命!”
陳少宇鬆開了荷官的左手,這才接著說道:“誰輸誰死!”
四周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在其他人看來,這個身穿着乞丐裝的傢伙在走進賭場就不是為了賭而來,而是為了挑釁。
也許這個隨身帶着虱子的傢伙,就是來自於東邊的黑桃區。
荷官的臉色先是變了變,憤怒狀態下的他正想說些什麼,最後卻變成了點頭,說道:“很好,我接受這個賭局!”
陳少宇頓時喜笑顏開,立馬伸手道:“那你先給我錢!”
“……”荷官的臉色時白時青,就像巫山的**一樣變化多端,最後狠狠的呼了一口長氣后,從自己面前的銀子堆中挑了一塊最小的給了陳少宇。
“呃……”陳少宇一臉愕然的接過銀子,好半天才出聲道:“就一兩銀子?”
“嗯,你只值一兩!”荷官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被陳少宇弄亂的衣袖之後,便坐了下來,開始着手準備起骰子來。
“……我就只值一兩銀子?”陳少宇仍然無法接受自己的身價,一個人在一旁自言自語道:“豬肉都不止這個價啊,好歹我也有一百多斤啊,敢情我連那隻虱子都不如!”
埋怨歸埋怨,陳少雲還是接受了這個價碼,心安理得的坐在了荷官的對面。
伸手指了一下,陳少宇說道:“我們開始吧,老規矩,猜點數!”
荷官微微的點了點頭,立即拉起衣袖,甩弄起來,荷官對於自己的技術可是深信不疑。聽着骰子在旋轉發出的碰撞聲,陳少宇的臉色開始變得奇怪起來。緩緩的,陳少宇的頭顱一點一點的抬了起來,一雙毫無生氣,完全一片慘白的眼珠死死的盯着荷官,“賭博的過程中,可不能出千哦,否則要砍手的!”
而這話正是在小牢房中,陳少宇的師傅冷言冷語說的最多的話語,然而這兩人真實的意圖是誰不出千就砍誰手。
冷視一切的目光讓正在搖骰子的荷官嚇了一跳,差點將自己的動作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荷官這才繼續剛才的動作,只不過腦子裏卻晃過了無數的念頭。
眼前這個年青男子所練的幻氣應該是冰系,剛才那刺入的冷冽氣息絕對不假,只不過……荷官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眼前這男子的精神好像更有問題。
至少荷官沒有看見過有人養寵物是養虱子的。
煉獄中所關押的是九州重犯,而不是精神病人。
可以說,煉獄中紅桃區根本就沒有像陳少宇這樣特立獨行的犯人。
不知不覺中,荷官對於陳少宇身份的懷疑越來越深,在荷官的目光定格在陳少宇面孔上的時候,手中的骰子亦停止了旋轉,放了下來。
黑色盒子狠狠映在了桌面上。
看着眼前的黑色盒子,陳少宇覺得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小牢房中和冷言冷語大戰的時候,他很清楚出千高手在開蓋的那一剎那也能然骰子的數目發生改變。
這就是出千高手的厲害。
雖然贏不了師傅,但是贏你,還是簡單之極。
一想到冷言冷語,陳少宇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一年的恐怖生活已經讓自己對這個精神分裂的傢伙有了清晰的認識。更恐怖的是自己賭博就沒贏過他!
然而就在陳少宇聚精會神的猜測骰子點數之時,煉獄東邊的黑桃區亦迎來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人。
此男子此時正穿着一身比陳少宇更破的衣服,同時懷抱着雙手看着前面的大漢,身形微微朝左扭了扭,一個溫和的男聲從口中發出,“言,你說我們徒弟是不是跑到了這裏來了?”
“我看是,鬥地主鬥不過我們便逃跑,行為相當可恥!”年輕男子身形朝右一轉,聲音變冷,“這就叫欺師滅祖!”
“對,不忠不孝!”年輕男子的聲音又變為了溫和,“相當的可惡。”
“把他抓來,叫他陪我們打麻將!”冷漠的聲音說道。
“嗯,說的好,我們正好三缺一!”溫和的聲音表示了贊同。
隨後,年輕男子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眼前的建築物后,便大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