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京

墨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木染，她一臉的風輕雲淡，可眼底深處卻帶着幾分慌亂無措，手指微微發顫。

四目相對，誰都沒有先開口。

隨後進來的風雨二人也沒打擾他們，徑直下了地牢去救人。

「抱歉，我來晚了。」

原本他們是挺快的，後面在破陣法的時候花了點時間，誰能想到這個破地兒竟然還有陣法？

木染搖頭，「沒事，走吧。」

地牢裏面的人已經被影風救了上來，將解藥給他們服下后，他們沒有停歇，趕忙離開了這裏。

「你們家在何處？風，讓人送他們回去。」

墨翎看向影風，給了他個眼神。

這時木染看向季婉柔，「季姑娘，你家在何處？「

季婉柔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男人，木染看了眼那男人，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我……我……」季婉柔磕磕巴巴說不出話。

「來福客棧的掌柜的跟你們有關係嗎？「

季婉柔抬頭看她，「你……你怎麼知道他的？」

「回去吧，你哥和掌柜的找你們都找瘋了，夜深了，你們再跑也跑不到哪兒去。」

小情侶沉默不語，最後還是在木染的勸解下回去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掌柜的和那壯漢都不在，他們都出去找了，只留下了一個小二看店。

小二見人回來了，很震驚地看着他們，木染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去找掌柜的他們。

「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木染看向季婉柔，又開了一間房給她，那個男的她沒管。

「小二，等會兒那公子來了你將他帶去季姑娘房間。」

話落，她帶着季婉柔上了樓，要分開的時候，季婉柔拉着她的手，「姑娘，謝謝你啊，不知姑娘名姓，日後我也好報答姑娘……」

「木，姑娘叫我木姑娘便好，天色已晚，姑娘好好休息。」

她看着季婉柔回了她的房間后，轉頭回了自己房間。

次日她剛下樓，就聽見掌柜的在訓斥自家孩子。

「你們兩個太大膽了，若不是這次有貴人相助，你們……你們……」

掌柜的心口發疼，捂着心口說不下去，那壯漢的臉色也不好，可眼中更多的是對自己妹妹的心疼。

木染對他們的家事不感興趣，等他們掰扯完了，她與季婉柔待在房中，給眼睛通紅的季婉柔倒了杯茶。

「季姑娘，冒昧問一句，那位張公子有何處值得你放棄唯一的家人與他浪跡天涯？「.

「木姑娘可是覺得我狼心狗肺？」

木染搖頭，「不，姑娘品行如何我不敢斷言，只是好奇罷了。」

「阿隱他很好，聰明上進，有善心，最重要的，他是真心待我好，我也不舍放棄哥哥，可……阿隱的爹爹……」

季婉柔低下了頭，很是委屈。

看着她發紅的眼，木染看了她許久，語氣跟方才沒有任何不同，只是眼底多了幾分疏離和淡然。

「那你可想過，若他有一日拋棄你，你又如何？」

「不會的，阿隱不是那種人。」

木染喝了口茶，笑了笑，沒說話。

「季姑娘。」

在季婉柔走出門之前，木染突然把她叫住了。

只見木染站起身，走到桌邊拿了一副畫軸，遞給她，笑了笑，「若有一日姑娘遇難，姑娘可拿着這畫軸去京城珍寶閣找掌柜的，我會應姑娘一個心愿。」

「江姑娘……」

季婉柔拿着這畫軸，感激地看着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希望你的選擇不會錯。」

季婉柔躬了躬身子，離開了。

「你對她很關心啊。「

墨翎靠在門上盯着木染的臉看。

「這好像與王爺無關吧。」

「確實無關。」墨翎扁着嘴角點點頭，眼中帶着難過，「我們得在這裏多留幾天，昨夜那些人審問出來了，五天過後會有人來清點貨物，下午我要帶風他們出去一趟，你待在客棧莫要亂跑。」

「他們是什麼人？確定是人口拐賣嗎？」

墨翎聳了聳肩，「是靈宮，很多失蹤的人都與靈宮有關係，但他們究竟是不是拐賣，那可就不好說了。」

靈宮？

「王爺。」

話落，影風出現，墨翎對她頷首，關門離開了。

木染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作畫去了。

還有十億的畫力值等着她呢。

另一邊，墨翎帶着影衛壓着昨晚上在院裏抓到的一個人販子往城外的老林里走。

老林多年未有人進，雜草都快到他們腿根了。

「這旁邊有條路，是平時總部或其他分部來人時走的。」

眾人繞到最邊上，果然看到了一個不太明晰的小路。

「我，我只跟他們到了中間的位置，到了位置以後那人就不讓我跟了，讓我自己回去，所以我也不知道分壇的大致方位，只知道在這林中。到了，上次我就是在這兒被拋下的。」

眾人走了很久，林內的光線越來越暗，那人販子停下來不走了，墨翎揮手，讓影衛去附近搜查，自己也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須臾。

「王爺，找到了。」

墨翎轉身跟上影風的步伐，看到了一條比較明顯的小路，周圍也有人走過的痕迹，墨翎揮手，眾人跟上。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他們看到一個院落，周圍有很多人把守，藉著雜草的掩護，墨翎數了下，外圍大概有百十來人，至於院子裏面有多少人就不清楚了。

正這麼想着，裏面突然走出來一個人，他並沒有走直線，而是在面前的空地上左拐右拐才出來。

「還是陣法。」墨翎眯着眼看着遠處，「讓他們在周圍看看，小心些。」

「是。」

他們回到客棧已是傍晚，墨翎馬不停蹄去安排清剿事宜，最後決定三隊聯合出手。

一隊由他帶領從森林上面進入莊子硬剛，一隊由影風帶人從他們挖出的地牢密道里打入，另一隊由假裝人質深入敵營的女衛出手。

木染知道他們很忙，就沒去打擾墨翎。

第三日，一隊女衛喬裝打扮后被送去了地牢，等着計劃開始。另一邊，經此一事掌柜的和那壯漢也收斂了不少，對季婉柔他們兩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清剿那日，墨翎一大早就帶人走了，木染起來以後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壞事要發生。

眉心的印記突然又開始發燙，她想了想上次，將畫軸拿出打開。

果然，潔白的畫卷上又出現了一幅全新的畫。

那是一隻鋒利的箭，無論是箭身還是箭尾都與她之前在軍隊中看到的箭矢不同，大黎的箭頭用了微量的鐵，做工比較粗造，而這箭頭卻閃着金屬光澤，做工精細，看上去極為鋒利，似是合金。

古代的技術……還沒這麼好吧。

正想着，門外傳來動靜，她打開門，是墨翎，身上有皂角味，見她開門，笑了笑，「都解決好了，明日便回京？」

木染看了他一眼，點頭，「好，都沒受傷？」

「沒有，放心吧，你去準備準備，明日便走。」

具體的事情她沒問，她不覺得墨翎會毫無保留告訴她。

翌日，木染依舊與他同騎一匹馬，不過這次木染的身體好了不少，一行人速度很快。

快到京城的時候，墨翎將自己的眼睛恢復成異瞳，之前出了軍營趕路的時候，為了方便他拿一種特殊的藥水將自己眼睛變成了正常的顏色，不然這一路走來他的行蹤便是天下皆知了。

「給。」

休息時，墨翎拿了水袋給木染，她剛接過道了聲謝，墨翎突然臉色一變將她拉到懷裏。

木染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聽耳畔「嗖」的一聲。

一隻利箭穿過她方才站着的地方，箭頭深入土中，可見力道之大。

「風。」

墨翎看向箭射出的方向，給了影風一個眼神后將注意力放到了木染身上，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臂，神色焦急，「沒受傷吧。」

木染僵硬地笑了笑，搖頭，扭動身體從他的手裏逃了出來，走到箭前將箭從土裏拔了出來。

她掰了掰箭身，沒掰動，轉頭就雙手遞給墨翎。

墨翎瞄了她一眼，單手接過掰開，扔了箭尾，留下箭頭。

「這種箭王爺可有見過？」

「未曾。這箭做工極好，殺傷力也強，各***隊的箭矢還沒有能達到如此程度的。」

自古以來軍隊用的武器都是最好的，軍隊都沒有，這可就難查了。

「王爺，跑了。」影風回來搖頭，他沒追上。

「跑就跑吧，繼續趕路。」木染點頭，收了箭矢。

一行人繼續上路。

木染一路上都在想是什麼人要殺她，為什麼要殺她，想得頭都疼了。

墨翎見此出聲，「莫要亂想，稍後我讓人去查。」

「謝謝。」

很快木染便看到了城門，城門前站了很多人，為首的人一身明黃龍袍，正是黎帝。

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墨翎已經策馬到了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

「見過護國王、護國王妃，恭迎護國王、護國王妃歸來——」

百官跪地，聲勢震天。

這麼多人跪在自己面前，木染怎麼都覺得彆扭，躲去了墨翎身後。

可她的眼卻偷偷瞄着周圍，下一刻愣了。

在場的姑娘們眉心都有不同樣子的花鈿，可她記得星海根本不知道花鈿是啥，根本沒姑娘弄過。

「父皇，我們回來了。」

「好，好，回來就好啊。」黎帝打量了他們一眼，確定他們沒有受傷後仰天大笑，「通知下去，今日宮中設宴，為三軍將士接風洗塵。」

墨翎笑了笑，抓住木染的對黎帝道：「父皇，我先帶着染染回去了，她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