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世事無常

赤玄葯聖輕嘆一聲，那聲息彷彿穿越了歲月的長廊，帶着無盡的滄桑與無奈，緩緩回蕩在幽靜的山谷之中。

他凝視着眼前的木易，那雙曾經充滿朝氣的眼眸此刻卻燃燒着不滅的執着與決絕。

葯聖的眉頭緊鎖，最終化作一聲悠長的嘆息：“也罷，既然你心中那份執念如同磐石般不可動搖，那便隨我們一同踏入紅塵吧。只是，你須得知曉，這身軀上的傷痕尚未完全癒合，新換的手臂還需要時間適應。”

“下山之後，你要切記，無論遇到何種誘惑或挑釁，皆不可輕易動用武力，以免那未愈的傷如暗流涌動，悄然侵蝕你的根基。生命之樹，一旦受損過重，即便是我這葯聖之手，輔以世間罕見之靈草仙丹，也難以挽回那流逝的年華。到那時，縱使你能苟延殘喘於世，也不過是空留遺憾，再無攀登武道巔峰之望。”

木易聞言，雙眸閃過一絲堅毅與決絕，他緩緩跪倒在地，向赤玄葯聖深深一拜：“師尊教誨，弟子銘記於心。只是徒兒百歲之齡方得突破第三階，顯然資質有限。”

“師尊，弟子深知天命難違，然則我心中之火，卻未曾因壽元將盡而熄滅。蘇晨，我那才華橫溢的徒兒，他的天賦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我黯淡的晚年。”

“我曾無數次幻想，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助他攀登武道之巔，或許他能成為那傳說中的四階強者，甚至更高，超越我所有成就。”

“但命運弄人，這般良才美玉，竟遭奸人暗算，隕落凡塵，此仇若不報，我木易，縱死亦難安魂！”

赤玄葯聖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那雙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哀愁。

“世事無常，皆由因果。四階強者，於世人眼中已是高不可攀，但於浩瀚宇宙、無盡歲月而言，不過是短暫一瞬。突破四階，固然能延壽二百年，然從那一刻起，每一步的跨越都需與天爭命，每一層的突破皆是生死邊緣的徘徊。即便是那傳說中的九階強者，雖能享千年壽元，卻也難逃天道輪迴，最終歸於塵土。”

赤玄葯聖緩緩搖頭，那蒼老的面容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迹，彷彿每一道皺紋都承載着對過往輝煌與現今凋零的無盡感慨。

他的聲音低沉而悠遠，如同遠古的鐘聲，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如今這世道，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污染如暗夜之影，悄無聲息地侵蝕着每一寸凈土。上古時期，那些璀璨奪目的修鍊法門，如同流星劃過夜空，絢爛一時，卻終究難逃時間的洪流，被歷史的塵埃深深掩埋，成為了後世之人遙不可及的傳說。”

他目光穿過殿頂的琉璃瓦，投向那浩瀚無垠的星空，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星辰大海之中，我們不過是渺小的塵埃，被遺棄的囚民，孤獨地漂泊在宇宙的角落。星空傳送門，那曾是我們連接外界，探索未知的橋樑，如今卻已支離破碎，如同破碎的夢，無人能將其修復，只留下一片荒蕪與絕望。”

“即便是那些天賦異稟，被命運選中的絕頂之輩，他們擁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與智慧，卻也難以逃脫這宿命的枷鎖。他們試圖憑藉自身的潛力，強行沖開那束縛着人類潛能的基因鎖，卻如同蚍蜉撼樹，成功的概率渺茫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是一場孤獨而絕望的鬥爭，是對生命極限的無盡挑戰。”

說到這裏，赤玄葯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無奈。

“為師亦是如此，壽元將盡，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我耗盡心血，遍尋天下珍奇靈藥，以逆天之術，強行延長生命端粒本源，這才勉強在這世間多苟延殘喘了三百年。然而，這三百年的光陰，對於浩瀚的宇宙而言，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的輪迴。”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彷彿是在對自己，也是對這個世界訴說著最後的遺言。

“或許醫聖谷也將會在我們這一代消失於歷史的洪流當中！”

赤玄葯聖，這位在世人眼中如同超脫凡塵、飄逸出世的絕世仙人，此刻卻輕輕搖了搖頭，那動作中蘊含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

他的眼眸深邃，彷彿能洞察世間萬物，卻又被一層淡淡的憂傷所籠罩。

儘管外界皆傳頌他的醫術通神，能起死回生，超越生死，但在他內心深處，卻深知自己不過是浩瀚宇宙中的一粒塵埃，一隻微不足道、連自身命運軌跡都無法全然掌握的螻蟻。

四周，雲霧繚繞，山峰若隱若現，宛如仙境，卻難掩他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思緒。

他明白，在這個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唯有攀登至那不可觸及的巔峰，方能窺見自身之渺小，感受到那份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孤寂。

木易深知師尊心中的苦悶與不甘，於是說道：“師尊，您曾說過，醫聖谷的輝煌不應只存在於過往的記憶之中，它應當如同璀璨星辰，永遠照亮後人的道路。婉兒，她就是我們醫聖谷的希望，她的光芒甚至超越了蘇晨，年僅二十歲便已成功解鎖了基因鎖的第二階，這份天賦與潛力，預示着她的未來將是何等的不可限量！我們怎能輕言放棄，讓醫聖谷的輝煌在她這一代手中熄滅？”

"哎——"

赤玄葯聖的嘆息悠長而沉重，如同山間縈繞的霧靄，久久不散。

他的眼眸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那不僅僅是對於修鍊境界跨越之難的無奈，更是對命運無常的深刻感慨。

二階與三階之間，彷彿隔着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那是靈力與悟性雙重考驗的極限，

而三階邁向四階，更是如同凡人仰望星辰，遙不可及，其間差距，豈止是天壤之別，簡直是生死兩界。

"罷了，婉兒，“赤玄葯聖的聲音變得柔和而堅定，”你的一生，不應只局限於這方寸之間。外面的世界廣闊無垠，有山川的壯麗，有江湖的險惡，更有無數等待着你去探索的奧秘。這一次，就讓為師帶你走出這醫聖谷，去親眼看看那繁華與蒼涼並存的人間吧！"

言罷，他轉身，目光掃過一旁沉默不語的祖師雕像，彷彿在尋求某種古老的許可與庇佑。

隨後，木易、赤玄葯聖、木清婉三人，收好行囊，朝着醫聖谷外走去。

經過一天的艱苦跋涉，當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也沉入地平線時，他們終於走出了昆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