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割袍斷義
晚風徐徐,清冷的月光灑落在黃龍溝。
一群一百多人的隊伍像喪家之犬一樣急匆匆朝黃龍溝趕來。
「什麼人?」
幾名哨兵從黑暗中閃身而出,彎弓搭箭,虎視眈眈的盯着這群人。
「媽的!」
邱華全身疲憊不堪,滿腔都是悲憤與怒火,罵罵咧咧的道,「不認識老子啦!」
「老子是你們五當家的邱華!」
他滿臉滄桑,一身灰塵,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再則又是在夜裏,哨兵們沒有沖他們射箭就已經算他們萬幸了。
一聽是五當家的,這些哨兵滿目驚疑,他們不是昨天才回去的嗎?
今天這麼晚,他怎麼又過來了?
懷着審視的態度,一名頭目模樣的山匪叫各人依然保持警戒,自己走到來人的跟前。.
看到來人這副慘狀,這名頭目驚疑不定,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五當家的,是你嗎?」
「啪」的一聲巴掌聲,這是邱華摑在那名頭目臉上的聲音。
「媽的!」
月光下,傳來邱華咆哮的聲音,「狗眼看人低的玩意!」
「***的連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
說著,他拔出腰刀,架在那名頭目的脖子上,惡狠狠的道;「***的這是在找死!」
那名頭目慌忙跪了下來,連連叩首,「五當家的,你聽咱說!」
「大當家的有嚴令,命咱們這些哨卡每日看守這些路口的時候,都要睜大雙眼,以防有官兵突襲!」
「而五當家的您晚上才來到咱們的哨卡,又因您身上滿是灰塵,且臉上也不復原來的容貌!」
「雖聽出了您的聲音,但您的聲音沙啞,又恐有官兵假冒,故咱才前來看個究竟!」
「今冒犯了五當家的,還請五當家的饒小的一命啊!」
邱華冷哼一聲,緩緩的收起腰刀,嘴裏還是罵罵咧咧的道;「今日就不和你計較!」
「若有下次,咱必砍下你的狗頭喂狗!」
「媽的!」
「瞎了狗眼的玩意!」
「晦氣!」
那名頭目這才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躬身賠笑道;「五當家的,請!」
說著,他對那些看守哨卡的小嘍啰喊道;「放行!」
邱華陰沉着臉,看也沒看這些哨卡一眼,就朝黃龍溝的聚義廳而去。
等邱華等人走遠,那名頭目才走回哨卡,「呸」的一聲吐出一口血絲,摸着被邱華扇的臉頰,狠聲罵道;「邱華這個***,老子咒他不得好死!」
說著,對哨卡的其他嘍啰們道;「老子這是招誰惹誰啦?」
「就是平時的日常詢問罷了!」
「竟被邱華這個***摑了一巴掌,還拿出腰刀想要殺了咱!」
「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的晦氣!」
一名嘍啰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
「咱們好端端的在這兒放哨,五當家的怎麼大晚上的突然就從紅星岩回來了呢?」
「連昨日他從咱們山寨挑出去的糧食也一併挑回來了呢?」
「難道……?」
被這名嘍啰一提醒,眾位嘍啰們才如夢初醒,紛紛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對呀,咱想起來了!」
「五當家的等人從咱們身邊走過的時候,咱看他們都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全都像死了爹娘一樣!」
「是啊,他們身上還傳出有火烘烤的氣味。」
「你沒看見五當家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那絕對是煙火烘烤才留下的。」
「莫非是紅星岩出事了?」
被一名嘍啰一語道破,眾嘍啰齊齊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他們全部大眼瞪小眼,說不出話來。
邱華帶領着一百多人在子時才走到聚義廳的大門口。
他們全都疲憊不堪,坐在地上連抬腿的勁都沒有。
橫七豎八的躺在聚義廳的訓練場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只有邱華還靜靜的坐在那裏,還是一動不動。
月光還是昨日的月光,還是清冷的照在他的身上。
只是他雙眼佈滿了血絲,不高的身材更顯矮小。
黃龍溝的夜晚靜悄悄的,只有一片蛙叫與蟲鳴。
巡邏的山匪在第一次詢問之後,見邱華默不吱聲,也就沒有繼續搭理他,只是他們互相之間告誡,隨後這裏更顯得靜謐。
東方出現了一絲魚肚白,隨後就是朝霞滿天,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漫山遍野霎時染上了一片紅霞。
山匪們的房門陸續被打開,一群群山匪也恢復了一天的正常訓練與執勤。
當山匪們走到訓練場時看見的是邱華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像極了餓急了的惡狼。
他們紛紛離他遠遠的,七嘴八舌的輕聲議論起來。
只有幾個頭目看見邱華的狀態不對,迅速的將邱華的情況報給了尉遲銳。
而此時的尉遲銳光着身子,摟着一位美嬌娘正在睡覺。
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他氣不打一處來,沖門外罵道;「敲!敲!敲!」
「敲***個X呀,是死了人還是官兵攻進來了?」
門外一名頭目急忙喊道;「大當家的,您快去看看!」
「五當家的不知是怎麼回事,聽巡邏的兄弟們說,他在半夜就在聚義廳門口坐着,精神看起來不太好!」
尉遲銳忙問道;「你沒問問他具體出了什麼情況嗎?」
「小的們哪敢問吶!」
頭目說道;「他雙眼佈滿了血絲,眼神兇惡至極!」
「要是問得不好,那小的的命可就沒了呀!」
尉遲銳一聽也對,他知曉自家兄弟的脾氣,特別是這個五弟,一貫碰上不順心的事,鬧不好就要找人發脾氣,甚至拔刀殺人。
忙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又急急忙忙的套好了衣服,打開房門,對那名頭目道;「走!」
「去看看!」
來到聚義廳門口,看見一百多號嘍啰們還在訓練場上躺着,正呼呼大睡。
而邱華眼睛充血,獃獃的坐在那裏,旁邊不時有嘍啰們走過,他卻紋絲不動。
這時的尉遲銳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陰沉着臉,走到邱華的身邊,猛地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口中罵道;「說!」
「究竟出了何事,令你如此精神萎靡、狼狽不堪!」
「還有,你今天這個樣子是做給誰看的!」
「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那咱們就割袍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