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線索
yīn影緩緩蠕動，在路嘉和波洛兩人居高臨下的盯視下，靈活地跳開了所有暗樁，又彷彿演戲般地‘配合’着衛兵的走位，從巡邏隊路線的間隙里鑽來鑽去，很迅速地就繞到了距離洞穴很近的地方。
“媽的……還真有。”沒有賭輸了的沮喪，波洛船長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黑影上面，興奮地舔起了嘴唇。
“去把他抓來，不要驚動守衛。”路嘉在他身後說。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
“因為你賭輸了。”路嘉垂眼睨着波洛。
“媽的……”波洛額角迸出一股青筋。
“叫守衛把他抓來，死活勿論。”捅了捅波洛的肋條：“別告訴我你做不到。”
“啰嗦……我說，你確定不需要活捉？”波洛青筋暴露。
“活捉也沒有用，不過是個小角sè而已。”
“小角sè？”波洛瞪大了眼睛：“他是間諜。”
“用你的腦子想一想，那個間諜會傻到親自來做這種事情么？”路嘉眼神yīn暗：“聖器破壞，連他也別想活命。”
“你……”
“要不要打賭？”
波洛面sèyīn晴不定地變換一陣，他並沒察覺到路嘉話語中很明顯的邏輯漏洞——如果是聰明人，大概會疑惑一下路嘉是怎麼確定這就一定是個‘怕死’的間諜，但波洛卻完全沒有這種想法，更主要的是他已經對事情本身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做到路嘉所說的事情並不困難，一番叮叮噹噹的戰鬥之後，那個倒霉鬼很快就被敲暈了放到了路嘉的眼前。
守衛戰鬥時候，路嘉藏在一邊，等着波洛單獨回來時，路嘉才再次出現。
這鬼祟的行為引起了波洛的嚴重不滿：“媽的，你真鬼祟。”
“是他。”路嘉不理波洛，而是端詳着間諜的臉。
“你認識他？”
“當然，是我船上的一個船員，因為逃兵和他的雙胞胎兄弟一起被抓了起來。”路嘉道。
“噢？要不要叫起來問一問？”波洛臉上露出嗜血的笑容，喀拉喀拉地活動起了十指，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刑訊逼供的主意。
“這是白費功夫。”路嘉吐了口氣，搖搖腦袋：“我敢肯定你從他嘴巴里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你說什麼？”波洛額角青筋暴露：“我就不信他的骨頭是鋼做的。”
“你無法從一個必定要死的人嘴裏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路嘉淡淡道：“我說過，他有一個孿生的雙胞胎兄弟，主使他來破壞聖器的幕後黑手一定是與他做出了某種交易——比如放他那個被判死刑的兄弟一條生路，他來之前一定抱着生死置之度外的信念，作為保證，多半服食了某種毒藥……如果我是那個人，就一定會這麼做。”
波洛雙目圓瞪地盯着路嘉的臉，似乎被這種狠毒驚住了，他青筋暴跳了一陣，握緊拳頭，說話時咬牙發出咯咯的響聲，看着路嘉的表情充滿了不善：“我很不喜歡和一條毒蛇或是蠍子並肩作戰。”
“但你無法拒絕毒蛇或蠍子成為你的敵人。”
“我會把它們的腦袋踩爛。”波洛船長咬牙切齒。
路嘉聳聳肩膀，沒有說話，波洛喘了口氣，看着在地上昏迷的間諜，臉上再次露出兇狠的神情：“媽的……我就不信他這個膽小逃兵真的不怕死……”
“任何人心中都有值得或是不值得的標杆，或許在他心裏死在這場戰爭裏頭並不值。”路嘉冷笑一聲：“你當然可以把他叫起來問，但別抱太大希望。”
波洛船長面sèyīn晴不定，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將地上的倒霉鬼丟進冰涼的海水裏，鹹水嗆入咽喉，立即讓他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臉上先是露出了驚恐，不可思議，然後臉sè迅速變得青黑，身體抽搐起來。
“媽的……”看到情況又被路嘉說中，波洛船長大罵起來。
“冷靜點。”路嘉拍拍波洛船長肩膀，兩眼看着毒發的間諜：“我知道那個人答應你無論成功失敗都會讓你的兄弟離開，但我要說的是無論那人說得多好聽，你的兄弟都不可能獲得生路，當然……對於你而言，無論多小的希望也是希望……我不能確定你的做法值不值，只能對你說一聲遺憾。”
“格……格格……”激ān細牙齒打顫，面sè卻稍有緩和，似乎想要說什麼，目光卻在這時候渙散開來，呼吸短暫地急促一陣后陷入終止。
“你到底搞什麼鬼？抓了這個間諜，卻什麼都問不出來，你確定這不是在浪費時間？”看着間諜斷氣，波洛氣急敗壞地抱怨。
“怎麼會是浪費時間？至少我們已經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確定這個小嘍啰的身份又有什麼用？”
“這個人並非從一開始就是間諜。”路嘉緩緩分析道：“那個人有能力把他從死刑牢房裏面放出來，這已經是一個很明朗的信號了。”
“你是說負責軍法的督軍官是激ān細？”波洛目瞪口呆。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沒死的話他就是。”路嘉悠然道。
“你說什麼？”
“我們可以假定督軍並非間諜，那麼真正的間諜想要從死刑牢裏面撈出兩個囚犯肯定繞不過他，所以間諜必然和督軍接觸過，無論是用騙的還是別的什麼的還好，間諜從督軍手裏得到了這個許可。”路嘉分析着：“間諜採取這個計劃，肯定會防備到事情敗露之後的麻煩，為了保險起見，他一定會將督軍殺了滅口。”
“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路嘉補充了一句。
“嘖……”波洛圓瞪着眼睛看着路嘉：“你……果然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毒蛇。”
“過獎，但正因為我是毒蛇，才懂得怎麼對付另一條毒蛇。”路嘉按了按眉心，如果眼鏡還在，這就是個推眼鏡架動作：“我已經在暗處盯了那個間諜許久了，只是過去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這次我希望能夠把他揪出來。”
波洛船長面sè怪異，猶豫一陣，最終開口：“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你是整個艦隊裏面唯一一個我可以信任的人。”
“你……”
路嘉的話讓波洛怔住了，他愣了一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你在開玩笑？我……我竟然是你這個膽小鬼唯一一個能夠信任的人？”
別太看得起自己，你只是個利用價值較高的NPC而已。
路嘉背對波洛，臉sè平靜：“要不要繼續？”
“要，當然要。”波洛惡狠狠地咬了咬牙：“我也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搞鬼，膽小鬼，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傢伙的所在了？”
“當然……”路嘉點頭：“你說，如果你是那個間諜，今晚要破壞聖器，為了自己的安全，會呆在什麼地方？”
“當然會……”波洛撓了撓頭，氣急敗壞：“我又不是他，更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
“當然是安全的地方，根據他做事的方式來看，他並不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惜xìng命的人，或者說是個膽小的人……只有遠遠避開才不會被聖器爆炸的力量牽連。調查清楚今晚外出的船隻……凡是離開的都有重大嫌疑。”
“喂……你想怎麼做？”
路嘉抬起手：“聽好，我要做什麼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接下來完全照着我說的做就可以了。這也是為了你好，因為你那顆完全沒有智能可言的頭腦如果知道了一切一定會把事情弄糟。”
“你……你這個鬼祟的傢伙……”波洛深呼吸兩口氣，強忍下心頭的暴怒：“督軍官真的死了？”
“十有仈激ǔ。”路嘉篤定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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