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天都生絕目，武者拼輪迴【2】
?近ri來，太皓很忙，忙得不可開交。多數武者和武侍們，都不理解，一個區區的小武侍，看上去似乎比他們這些參加武鬥比賽的武者還要焦灼。
世人的眼光，大多以自身作為一道水平線，去看周遭的世界，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學着站在世界的角度，去看自己所處的風景，那麼不是多了一堆瘋子，就是多了一堆投機者。
毫無疑問，太皓就是一個投機大亨。
五指峰季度較技逐一掀開了帷幕，太皓jing心準備的【特別月刊】也如期問市。這一次，太皓不單單將目光放到了拇指峰，其撈金大手更是於五峰無處不在。如若沒有受到諸多盜版搶佔市場，太皓堅信，自己憑藉【五峰論劍】也能賺的盆滿缽益。不僅如此，私底下，太皓更是將自己獲得的利潤與積分，全部投入到博彩業當中，儘管有幾場比賽，就連做過深入調查的太皓，也不盡能分辨出輸贏，但是為了能夠將利益最大化，身為最大東家的太皓，憑着感覺，依舊決斷如初。用太皓的話來講就是，贏，就要贏得痛快淋漓；輸，就要輸得傾家蕩產，大不了重頭再來。
如盜版書刊一樣，無論你身處何地，所做何事，只要與金錢掛鈎，那麼跟風者勢必會同決堤水壩一般洶湧而至。五指峰的地下博彩更是如此。
蒙童，武侍，武者，五萬人眾，有開設賭局心思及能力者雖然不多，但人數斷然不會太少。有了太皓打頭陣，各式各樣的賭局幾如雨後chun筍般層出不窮。
但是他們的爪牙最多能觸及五指山，太皓不同，有了從天都那裏得到的獨家內幕，外加太皓本身能言會道的基礎，此次最大的賭盤，太皓壓到了天都身上。
為了能夠吸引這些早已越過冥靈境的高等武者，太皓曾經找過天都，將賭盤的大致情況告訴他后，天都毫不猶豫的將烙印過五行之力的舜天ri曜弓以及家傳功法【游雲步】拿了出來，最為此次比斗的賭注。
有了重量級的花紅，不單是冥靈境的武者，甚至連武王級別的人物都有參與到此次博弈中。
舜天ri曜弓作為賭注一事，滾雪球般越傳越廣。在較技的前一天，chun秋門的掌門人，chun秋·熏對此都有所耳聞。
雖說舜天ri曜弓對於chun秋·熏這種級別的武者，已經失去了吸引力，但這柄弓本身，卻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更何況，這柄弓已然烙印過五行之力。其威力，更是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
只是，令掌門老祖好奇的是，一個新進門的武者，為何會擁有如此神兵利器？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此神兵自當好生保管才是，這名武童倒是有趣的緊，入門三月，不僅以風捲殘雲之勢，集齊五萬積分，主動挑戰雁盪山守護，還拿出了舜天ri曜弓以及大量銀錢，私底下進行着數量驚人的博弈之舉，此番行徑，不免引人注意，讓人稱奇。
chun秋門鳳鳴山，天機台。
天機台，直徑九丈九，承半月狀鋪於地面。月弧邊刻着繁雜的法咒，彎月內，一池清水。
chun秋門掌門老祖，chun秋·熏此刻便靜坐於月湖zhongyāng。歲月在老祖臉上留下了太多滄桑，眉間溝壑似山如川，橫斷開老祖那雙緊閉的皺目。老祖的容貌與尋常老嫗的慈祥完全掛不上鉤，如若第一次見到掌門老祖時，縈繞心頭的更多是一張盡顯猙獰的面龐。
豁然間，水面泛起了陣陣漣漪，一道尺長小人呈半透明狀從水中脫穎而出，出水無聲。雖說小人只有一尺多高，但其模樣卻是一位年邁的老者，相較老祖的面容，遲高小人要安詳的多。
未嘗經歷生死者，斷然不明小人為何物。這小人，便是人常說的陽神。功深造化至老祖境界，看破世間萬物，洞徹輪迴之苦，對陽神一說不難理解。
世人皆有陽神，多數凝氣於雪山氣海之人，在自然死亡前，也會與夢中見到屬於自己的陽神，然而，能夠cāo控陽神出竅者，萬中無一。通俗點講，陽神只是本體觸發夢魘后的縮小版，但是陽神有一個缺點，也是唯一一個缺點，不會說話。除此之外，瞬息千里，穿山入海，幾乎無所不能。
水面之上，陽神舉指於空，凝水做墨，書寫道，
“老祖，玉天來信。太公湖底，封印有恙。”
老祖寬袍輕揮，拂去了水中陽神，
“讓玉天自行行事。”
“知命。”老祖言未出聲，僅是心念一動，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天機台邊。
“老祖喊我。”來人叫chun秋·知命，於輩分上，當是老祖第十代玄孫。不過知命卻是老祖十多年前，孤身前往東海之濱，踏入第二道輪迴時，從天上撿回來的嬰孩。
“此次招收的武童當中，可有能造之才？”
“五萬餘人，無一可造。”
“恩，下去吧。”
“老祖。”知命輕聲喚道。
“嗯？”
“稟老祖，雖說這屆武童資質有限，但孫兒覺得，仍有六人應稍加關注。”
“隨你去吧，老祖相信你識人的能力。”
“是老祖！”知命躬身將要離去時，老祖喚住了他，
“知命。”
“老祖。”知命頓身道。
“你要切記，世事千年一輪迴，有些東西當棄則棄。”
“孫兒明白，只是幾位長老……”
“天道有情亦無情，人道又何嘗不是，有些人當棄則棄。”
“明白了老祖，那孫兒下去了。”
“去吧。”
拇指峰甲等竹園，
“狗ri的，耗子，你這生活過得可是越來越滋潤了！比我走之前好上不少呢！”同為東陵鎮出來的蒙童，五兄弟能夠再度聚首，實屬不易。葛望跟太皓相處的時間算是最長，得到的照顧也最多，心裏面自然而然的生出了對太皓的難捨情愫。此番見到，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我算是發現了，耗子這人，就是個混世油子，到了哪都能吃得開。”自武侍測驗完后，卓平便被分到了中指峰，按道理講，五人成績一般，本應一齊來到拇指峰的，可都怪葛望這頭豬，自己抄完了，扔字條的時候，卻是少了一個角，結果卓平，張凡與項問天三人，才因少做兩題去了中指峰。
“這是啥？聞着怪香的。”卓平看着桌上那尊做工jing美的瓷瓶問道。
“琉璃盞？”張凡對這物件有些似曾相識，卻是不好肯定，也好奇道。
太皓道，
“這東西是夜光琉璃樽，本應用來盛放一些寒xing藥物，咱也沒那些個好東西，索xing就用來放酒了。來，大家嘗嘗這酒的味道如何，”太皓將杯盞逐個倒滿，
“你們是不知道，當初我為了它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
“這酒不烈吧？”張凡有所顧慮道。
“酒不烈還叫酒！”葛望舉杯豪飲，一口而盡，咂嘴痛喊，
“好酒！當初我爹老吹他十歲飲三壇佳釀，這回老子非喝它四壇不行！”
“老葛，你丫少喝點，今天可是季度較技的ri子，別呆會你滿身酒氣的回去，再讓人給揍趴下。”
“狗ri里！誰怕誰啊！現如今咱也是凝聚了脈之力的武者，打不過還不興跑啊！”
“老葛，你什麼時候凝出脈之力的？”張凡問道。
“什麼時候，記不得了。反正耗子送給我一個什麼什麼丹，自那吃了以後，體內就莫名其妙的有了一道熱氣。有一回獨眼龍讓我去林子給他抓獠豬，那可是獠豬!萬一讓它那牙霍一下子，我還不死求？我不去，獨眼龍就要揍我，那會我也頭腦發熱，根本不管他什麼狗屁分光境，一巴掌跟他對了上去，結果我就是被震退了幾步。”
“得了，你快別說了。那會我就在旁邊，本想上去攔着，誰知道葛望着獃子還以為自己能打得過獨眼龍，受了一掌之後，愣是擺出了封元掌的架勢，搞了半天，人家也是怕傷了這小子，當時只用了三分勁，結果葛望一拉架子，就被獨眼龍給暴揍了一頓，在床上躺了兩天才緩過來。”
“你呢問天，最近怎麼樣了？”太皓見問天獨自飲着酒也似是有心事，不免問道。
“服了你給我的玄蛇草后，進入了通明境。”項問天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那是好事啊！起碼不用伺候人了！”卓平高興道。
“都通明境了還伺候他個鳥，要我到了通明境，非得再找獨眼龍比劃比劃不成！”葛望道。
“呵呵。”項問天乾笑了一聲，又是一杯酒下肚。
“問天，萬事都講究個循序漸進，急功近利反倒不美。短短四個月，能從蒙童突破到通明境武者，已經是莫大的進步，足以見證，你的資質天賦並不比那些所謂的天才差。”太皓寬心道。
“空有境界又有何用，武者比拼，可不是單純的脈力較技。武技玄術，功法心法，裝備丹藥，這些東西到現在一樣都不給我們發。想到文武殿看看，還需要積分才行！”張凡一語中的，道出了項問天的心事。
“是啊，現如今我們至少都是淬體境的武者，可那些個狗屁規定，愣是不准我們參加這，比斗那。什麼都不準干，也沒人教，去哪搞武技？去哪得獎勵？看着別人一次次外出遊歷，一次次剿除異獸，眼不紅才怪！”卓平憤憤不平道。
“說得好聽，就是讓你去殺鳥嘴獸，你也不見得能夠得着！”葛望道。
“我這是比喻！比喻！你個獃子！”卓平道。
聽得四人如今都有了淬體境之上的實力，太皓心中也感欣喜，只是更多的卻是惆悵。
照此看來，自己還真不是習武的材料，吞服了那麼多丹藥，莫說凝聚脈之力了，體內連衍生脈之力的跡象都沒有。
但是太皓依然相信，世上沒有最差體質，只有最笨武者！只要自己能換取足量的奇珍異草，總有脈絡皆通那天！
“來，不說那些不痛快的，還是那句話。保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只要能吃苦，只要肯堅持，我們五兄弟總有出人頭地之ri！”
“說得好！”
“來！幹了！”
“今ri不醉不歸！”
“對！去他娘的武者！老子如今也是武者，憑什麼伺候他！”
推杯換盞間，ri頭漸斜。
清幽小築內，除了葛望喝高后，呼呼睡着之外，其餘三人一道去看季度較技去了。
鼾聲如雷，太皓再次確認過自己開設賭局的輸贏面后，帶着些許醉意，斟滿酒杯，捏杯踱步，細斟慢品中，悠然道，
“沙場醉，金戈飲血，男兒灑淚，一地白骨鑄就龍的傳人；銅鏡碎，華髮結霜，紅顏憔悴，凄美容顏育我華夏子孫。好詩，好詩。哈哈哈哈，昔ri高考三百來分，不及今朝一口香醇！”
詩意大濃之際，太皓索xing捧壺鯨吞，卻是撲通一聲，喝了一半倒在了葛望身上睡著了。不多時，竹屋內傳出了二人此起彼伏的鼾聲。
於屋外駐足良久的天都，看着豪情萬丈卻用酒助眠的太皓，眼底生出了些許cháo濕。
自打第一次見到太皓，天都就感覺這個武侍頗為不同，直到太皓表現出天馬行空的創造力以及匪夷所思的忍耐后，自那一刻起，天都就把這個年僅十歲卻十分與眾不同的娃娃放在了心上。
也許，自己這一生的是非成敗，於這娃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