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這是一盤棋，天地皆為子【4】
?“看到了什麼？”王詡師尊稍作調息，淡然問道。
“擎天巨人，洪水，火雨，黑影，怒嚎，好多好多的黑影在怒嚎！”幻境雖消，但心中激蕩難平，太皓不免激動的回道。
王詡師尊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而後問道，
“你呢雨婷，你又看到了什麼？”
“戰爭！”兩個字如萬年冰魄，徹骨凍人！不知道究竟要有怎樣的記憶，才會令人生出這樣憾人心肺的冰冷。就連牧雨婷那雙原本靈動清澈的眸子裏，此刻都烙滿了冷漠！
同樣，當牧雨婷說出戰爭二字后，太皓的心頭有旱雷炸響！似有明悟：是啊，那是一場場戰爭，不過是一場場掠奪他人生命的殺伐而已，自己何必激動？似有所感：當看到那樣匪夷所思，前所未見又聲勢浩大的鬥爭，自己又怎能不去激動？人在失態時，總會第一時間給自己找到心靈的台階，以拂去那剎那的尷尬，太皓同樣如此。不管他人感受到了與否，只要自己心理上說得過去，便好。
“你們說得都沒有錯。徒兒，你看到的是表面，雨婷，你之所見尤為關鍵，但你們二人都沒有看到，這一次次戰爭背後的核心意義。”王詡師尊道。
“核心意義？掠奪資源？”太皓狐疑。
“雨婷不明。”牧雨婷搖頭道。
“不錯，”王詡師尊此次顯然對太皓的答話甚為滿意，頻頻點頭道，
“資源掠奪本就是戰爭的初衷，但至關重要的還是現今的生存，與後代的繁衍。九大族群至死方休，便是為了其後人。”王詡師尊侃侃而談，見兩小子聚jing會神，便繼續道：
“有至強者自元中出，沉寂億萬載，得永生踏巔峰，而後方悟，唯有創世，將生命無盡延續，視為己命。遂，萬物尊稱，至強者為聖元族，此為一族。又是億萬年的光yin，元內似有所動，那些為了追隨聖元族之物，紛紛破道而出，遵循聖元族的腳步，終成一方天地的守護，此為二族，歸元族。然而，歷史的軌跡到此便產生了偏頗，或是不服不甘不屈，或是張狂孤傲瘋癲，有名虛皇者，不知是想一探武學的究極，還是想要一窺元的所在，直到虛皇在元之武道中，發現了一種名為輪迴的東西，更是將其一拳擊碎后，聖元與歸元二族那引以為豪的使命，至此被徹底顛覆，虛皇不知所蹤，任何奇物天書中均是無從查找。不知在何時起，這片祥和的大地，開始了漫長而慘烈的戰爭。繼歸元族后，智族崛起，由此，這片大陸被命名為乾坤大陸。許是智族當中，存在着種種疑慮或百般問題，遂，分裂為七大族群，也正是這七大族群，點燃了戰火的硝煙。”
“哼，它們不過是一些在長年累月中，初開靈智的土石鳥獸，這般腌臢的東西竟也好意思給自己封一個族群？真是大言不慚！繼歸元族后，唯有我海族才是真正的第三族！畢竟只有我海族聖者才親眼見證了歸元族的輝煌時刻！”牧雨婷信誓旦旦的說道。
“得了吧，就算你們海族牛氣，還不照樣出了叛徒。”太皓調侃道。
“你才是叛徒！哼？若是沒有我海族先輩得遇大氣運，離海登陸，哪來的你爹娘，沒你爹娘，哪來的你？”
“拽毛毛？還不興小爺從石頭縫裏蹦出來？”太皓道。
“蹦死你，嚮往腌臢的東西！”
“不跟你爭，君子不與小人斗。”太皓白了牧雨婷一眼，又道，
“師父，您老一氣說了這麼多，不太好吸收。不過三三倆倆的徒兒也能明白個大概。簡單而言，元是一切的根本，然後出現混元一炁，其次武出道至，萬物皆生。久而久之，演變進化成了現在這世界。”
“恩，悟xing不差。”王詡師尊有贊。
“可是師傅，照您所說，那現在的武者追尋的又是什麼？實力的巔峰？還是聖元族的使命？又或是別的什麼？敢問師傅，您在武道中想要達到的，又是什麼樣的目標或者目的？”
“隨着時間的變遷，原先的九族，至今也細化成了萬千種族，原先的武道，也衍生出了千萬條道。至於眾人想在武道中追尋什麼，不好說，不好說，譬如你。”
“徒兒的想法很簡單，之所以習武，只是想於至高處俯瞰蒼生。”
“哦？於至高處俯瞰蒼生？那不知小徒，你所嚮往的至高在何處？蒼生又指何人？”王詡師尊驚奇道。
“就憑你？我用眼睛隨便一掃，都能把你化成灰。脈力都沒有，還於至高處，還俯瞰，還蒼生？”牧雨婷不屑道。
這死肥魚，哪天趁你不注意，非燉了你不行！太皓心頭想着，卻是回王詡師尊道，
“師傅，今您為我師，終生為我父，徒兒也不瞞您。未見師傅前，徒兒心中至高，乃是武君。武君之威，足以藐視天下所有修行之輩。而今聽師傅講了這些話后，徒兒的至高依然不變！仍為武君，只是這蒼生之中，不過是多了九族之流！”
“你就可勁吹吧！你把天吹破了，我給你堵上，讓你繼續吹！”見過麵皮厚的，沒見過麵皮像這臭東西這麼厚的。牧雨婷當面譏諷起來。
雖是豪言，但吹牛皮的嫌疑確實佔了絕大多數。王詡師尊面sè不改，道：
“便依你所知境界，你可知為師修得幾何？”
“師傅功高如天，修為如淵。徒兒，還真不知道。”
“修羅境。”王詡師尊也不遮掩，直言道。
不對啊，我曾在玉天師父那裏看到過關於修為的書籍，裏面可沒提過修羅這個境界。上面清楚的記載着，修到轉生武者之後，方為武君。這修羅，是從哪冒出來的境界？
牧雨婷卻是兩眼圓瞪，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真如銅鈴了，
“修羅？！修羅境！爺爺，您竟然是修羅武者！那豈不是說，一步之遙可達武君么！不對！我記得小時候，聽爹爹講起過，三生石上修羅印，朝夕之間乾坤臨。爺爺，像您現在的修為，豈不是，豈不是可以同聖元族與歸元族人一般，與元中，自創天地！”
師傅他老人家現在能開天闢地？？？額滴神吶！莫名其妙的，太皓心花怒放着。
“可以，只是老朽還想看看更廣的風景。”王詡師尊目及遠方，遙望天際，
“太皓小徒，你今初踏武道，心志遠大不錯，切莫好高騖遠。然武修一途，唯心唯己矣。”
幾句話間，太皓像是聽出了一絲端倪，趕忙打斷道：
“等等師傅！請恕小徒無禮！聽師傅這話，該不是您今天講的這些，是刻意準備好的吧？我怎麼聽您老人家的意思，感覺師傅似是要出遠門呢？而且還不是一天兩天的。師傅，要知道您可是才才收下我，不會就這麼放着我不管了吧？”
此子察言觀sè之能實屬絕品！當初一念之下收太皓為徒，看中的可不單單是他那份悟xing，更重要的便是這八面玲瓏！
“小徒安心。師傅只是隨你老祖宗出巡幾年，這幾年當中，自有雨婷築你武學根基，至於名分，后師傅不在身旁，你們二人定要打理好這鬼谷地。”王詡師尊招手，示意太皓上前，愛撫着太皓的腦袋，繼續道，
“小耗子，師傅臨離之時，也沒什麼好囑咐於你。只是你萬萬切記，脈力一事，莫焦莫燥。你今身在瓊樓地底，尚不知雲端之上才是陡峭絕壁。於武道之中，師傅有一心得，你且記着。”
王詡師尊並指點在了太皓眉間，自有聲傳入耳，
“茫茫武道一盤棋，萬物皆為子，人亦，獸亦，天地亦。”
了了十九字，太皓足足思量了半晌，才吭聲跪謝恩師，
“徒兒明白！”旋即斟茶遞於王詡師尊，
“師傅，您此番隨老祖宗出巡，徒兒身無長物，唯有一顆心相送，祝願師傅此行一帆風順！盼師傅早ri榮歸！”
【第一卷，少年郎，完了。成績非常慘淡，有點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