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路上刺殺

沐琮本想私下再見一下木嶔，談談他名聲大噪的孫女木膽花，可惜他第二天早上匆匆地走了。

這天早上沐琮剛從碼頭送瓚從兄上任金齒衛都指揮使，這位從兄終於看清形勢，退出了昆明城，連小兒子沐諫也不讓待在沐琮身邊，可謂走得乾乾脆脆。

沐琮有時想想：是不是自己有點得寸進尺，做得有點過分？

回到後衛指揮使營寨中，帶着一幫男學生正在計算編練五衛和雲南所有衛所的欠俸和糧餉，看看缺額多少。

外面傳來一陣喧鬧，只見一身甲胄的滿身鮮血徐八大步進來，一路都是血印觸目驚心，撲通一聲跪下高呼：「前、左、右三衛載撤官兵受人唆使嘩變，正在圍攻都司。王公讓屬下殺出重圍，着公爺揮兵速援。」

「上甲！令後衛馬興、中衛何鵬程點齊兵馬支援都司；張百戶，你率女衛立即回守九龍池別墅護衛好太夫人，其餘人等隨本國公上甲平亂。」

「諾！」剛才還有劃撥算盤的男學生們，迴轉側廂穿上隨時準備好的藏青十層綿甲、套上金貌臉甲，騎上從京城帶來的大馬，挎雙手執戚氏軍刀，每人手中還有一把三眼鐵炮，龍驤虎躍氣勢逼人；

沐琮依據單手戚氏軍刀，加長刀柄可以雙手執握，叫它雙手斬馬刀，長96厘米，柄長25厘米，重四斤八兩，精鋼所鑄，從後世抗倭英雄戚繼光處偷來的。

沐琮外套也是十層綿甲，裏面還有皇上御賜的金絲鎖子甲，同樣是雙手斬馬刀，不過比眾人裝飾豪華，鑲金嵌玉，很是不凡。

「徐八，能戰否？」

徐八太高過重，所騎的馬平時走走平路還行，衝鋒就不行，跑不了兩里路就把馬壓得倒地，比如剛才他騎來的馬就倒在營門外，口吐白沫眼見是活不了。

「哈哈，區區亂兵連徐爺爺的皮都沒碰傷，偶還能殺他個七進七出。」

沐琮揚鞭抽在興奮咆哮的戰馬上，戰馬呼溜溜一聲高叫，奮起大蹄向城中都司衝去，前邊有親衛敲鑼開路不會誤傷路人。

徐八跨着大步護在左右，紅底金字雲南總兵官沐字鑲金邊龍旗擎於手中，速度不亞於跑馬。

雲南後衛指揮使馬興身體已經大好，正在整頓兵馬聽到沐琮調令，倉促間組織了五百多衛所兵緊隨其後。

從後衛要經過中衛，何鵬程中衛被沐琮安插了許多親衛進去，除了徹底倒向沐琮別無選擇，聽到調令早已經集起一千多兵馬在路邊等候，沐琮揮手讓他跟上。

從五華山和祖遍山中間的街道過去，經過象眼街、三牌坊就到都指揮衙門。黔國公府、布政司、都指揮使司都位於城中心，前後而排。

經過五華山祖遍山之間的街道時，前方忽然傳來慘叫聲和激烈的鐵炮轟鳴聲，間夾着奇怪的呼嘯聲。

「八牛弩！」沐琮身邊的馬興和何鵬程臉色發白的驚呼。

沐琮嚇了一跳：這玩意不是失傳了嗎？怎麼雲南還有？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高呼一聲：「徐八清完兩邊刺客，八牛弩放後上箭要一刻鐘，速攻通過不得拖延凝滯。」拍馬就向前沖，唬得馬興、何鵬程趕緊跟上。

果然當沐琮衝過兩山所夾街道，沒有聽到怪嘯聲。街邊倒下五六位自己收養的學生，眼見是凶多吉少，沐琮咬着牙，揮着斬馬刀磕飛幾支箭矢，吩咐馬興斷後收拾好再跟上來。

沐琮快馬經過象眼街，踏上三牌坊街經過高大的街道牌坊，遠遠就能看得見雄偉的都司衙門。

護衛一邊的徐八怒吼一聲：「國公小心，頂上有刺客。」

頭頂忽然響起一片轟鳴聲，沐琮感覺胸膛、頭上的龍鱗六瓣盔等處，一陣巨撞騰身摔下馬來，沐琮在痛楚中還能控制身體，一個翻滾就躲在牌坊石柱后。

第二次的三眼銃的聲音響起，擊起石柱上的石屑到處亂飛，好在穿了兩層甲胄沒有傷到。跟在後面的沒着甲雲南衛所兵就慘了，受傷的聲音此起彼伏，損傷嚴重。

沐琮穿越以來第一次怒火中燒，從後衛出來顯然就被算計，一環套一環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撥出腰間的左輪手槍，這是他穿越過來千辛萬苦，耗費大量的人工和手工、想盡辦法才造出這把大殺器。

銅殼子彈也是自己手工雕刻出來，比起後世精密度、射程、威力可能差很多，但比起現在的三眼銃，可是先進很多，殺人也快。

沐琮偏一下頭觀察一下頭頂，隨手一槍。

叭！

一聲壓過全場的巨響，一個中槍的身穿黑衣的刺客，從牌坊上掉了下來，現場頓了頓。

沐琮連扣六下連中六個刺客，學生兵聽到熟悉的巨響，氣勢大盛手中的三眼銃也紛紛響了起來，周圍的黑衣刺客紛紛中槍。

三聲銃響后，現場響起激烈的刀劍肉搏聲，沐琮發明和改進的雙手斬馬刀佔盡優勢，加上三三隊形，砍劍劍斷碰刀刀折，黑衣刺客在三個呼吸間就被清乾淨。

「留下活口，儘快回援都司衙門。」沐琮用斬馬刀拄地，艱難地爬了起來，背靠石柱回一下氣，剛才腎上腺大量分泌，現在肌肉中的乳酸大量生成，有點手腳僵硬不聽使喚。

看着站在街上身中多彈全身是血，陪伴自己五年多的愛馬正在嘶鳴，仔細看沒有傷到四肢。沐琮知道它身被綿甲皮糙肉厚死不了，只要挖出彈頭敷上傷葯就能活騰亂跳，只是痛得馬淚直流而已。

沐琮拍拍馬頭，擦去它的眼淚，讓趕上來心有餘悸的馬興繼續收拾殘局，都司衙門那裏還有硬仗要打，由不得自己傷春悲秋。

沐琮用斬馬刀隨手挑起一個倒地刺客的蒙面巾，想看看是到底是誰想要了自己的命？這人真是死不瞑眼睛睜那麼大，怎麼還在轉？

正疑惑間，耳邊聽到一聲好聽如鶯啼的呼叫聲：「賊子敢爾，黔國公速退。」

沐琮收腹還是慢了半拍，胸腹間受到兩下重擊，口中的鮮血禁不住噴涌而出；腰間被一物裹住，一股大力傳來倒飛出去，倒入一個滿是含笑香味的女人懷中。

沐琮眼前一陣陣發黑，好在穿了雙層甲胄，特別是成化帝賜予的皇宮秘技製作出來的金絲鎖子甲，抵禦了大部分偷襲者的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