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和晏遲,吵架了?
晏遲一路都沒再說話。
而車內空氣里的火藥味,也一路沒散。
司音目光如刃,帶有冷冽殺氣地看着窗外,那顯然不是看風景會有的眼神。
夕陽餘暉散個七八分時,他們駛離了那條僻靜的道路。
都市燈紅酒綠的夜生活,漸漸鋪展在眼前。
司音指着一處酒店,聲音又冷又硬:「在那停車。」
晏遲沉默着沒有出聲。
不多時,便將車駛入酒店停車場。
司音動作略有些僵硬地下車。
她眼角餘光,瞥了眼副駕駛座上墊的那一堆紙巾。
其上並無血色。
司音臉上也無血色。
下車朝電梯的方向走了兩步,她突然轉身,瞪着剛下車的晏遲,語氣冰冷凶戾:「你別跟着我!離我遠點!」
男人特別老實特別聽話。
還真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那乖巧中透着一絲遷就的模樣,也就差向老婆舉雙手投降了……
司音一身冷煞之氣,雷厲風行地辦了酒店的入住手續。
因為沒帶行李,她還特意訂了個住房大禮包,其中包括均碼的拖鞋、浴袍以及睡衣。
獨自進到剛開的房間,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間。
然後就發現……
她真的,不是來月經……
而是,正如晏遲所想的,另一種可能……
司音臉色如冰鐵,又僵又冷。
她將淋浴開到最大,洗了個澡,卻如何也洗不去一身躁鬱之氣。
司音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多純情的女人。
她學繪畫的過程,早早地,就了解了男女的所有器官。
甚至,她在帝都的畫室里,還擺着一排昂貴的人體模型。
光禿禿的模型,她不知看過多少次,畫過多少次。
甚至,在結婚之前,夏小雅和曹陽還給她發過她們親手畫的「春、宮、圖」,司音一臉淡定地看完,還對她們的繪畫技巧各自作出點評……
看春、宮、圖的時候,她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連臉紅和心跳加速也沒有。
曹陽她們都忍不住打趣,說她是性冷淡。
司音也不反駁,自己也覺得自己可能真有點性冷淡。
可是!
之前晏遲做任務時,只是舔一下她的手心,她就反應極大,還失控地甩了他一耳光。
這一次,晏遲的吻雖強勢熱烈,但其實毫無技巧可言。
司音覺得,自己內心抗拒,並沒有絲毫地享受。
可、
可身體卻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氣,軟成一灘水似的,站都站不穩了!
還、還……
簡直離譜!
離大譜!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口嫌體正直?
司音有點難以接受。
洗完澡換上浴袍,她有些難受的躺在酒店大床上。
一個人,是大寫的生無可戀。
躺了會兒,她掏出手機,將之前曹陽給她發的小.黃.漫又找出來。
仔仔細細看過一遍,依舊是,無動於衷,索然無味。
她又抬手,自己按了按自己的唇。
同樣沒啥特別感受。
她想起晏遲,腦海不禁滿懷惡意地推測——
該不是當年許一拿他做人體實驗的時候,往他身體裏注入了C葯吧???
正想着,手機彈出一條微信消息。
她點進微信,並不意外消息來自晏遲。
點進聊天記錄時,正好晏遲那頭髮來一條。
一共兩條消息——
晏遲:【如果你特別介意的話,公平起見——】
晏遲:【我硬給你看?】
???
「啪」的一聲。
司音手機直直地砸在臉上!
差點沒磕到她的牙齒!
可司音自己,就已經快把牙咬碎了!
好半晌,她才重新撿起手機,毫不猶豫將某人拉黑!
她氣怒未消,正好又見姐妹群里打趣她的新婚與蜜月——
夏小鴨:【真的可惜啊,小七你蜜月過得怎麼樣啦?要不要考慮報名?@司小七】
她們聊的是國內那檔《新婚蜜月》的節目。
因為閆哲出事,他和陸晚晴那對新婚夫妻自然被換下了。
節目組暫時還沒找到替換的人選。
因為之前全網黑閆哲,這新婚蜜月的節目也跟着蹭了波熱度,現在還沒播出呢,幾乎全民都知道這節目了。
夏小雅和曹陽也在討論,討論這節目的同時,自然也要關心一下司音的蜜月。
司音正在氣頭上,直接在群里回了句:
【不用考慮,已經準備離婚了[冷漠].jpg】
姐妹群突然安靜了近三分鐘。
然後才接連冒出消息:
曹陽:【卧槽?小七你這是氣話吧?離婚?你老公不是挺寵你的嗎?你也挺喜歡他?怎麼突然就離婚?】
夏小鴨:【摸摸摸摸七七不哭,肯定是男人的錯!】
曹陽:【廢話!那必然是男人的錯啊!家暴?出軌?性格不合?還是那方面不合……】
曹陽:【咳咳,其實我一直覺得婚前性.行.為是有必要的……】
司小七:【……】
兩人大概率覺得司音是和老公吵架了才說氣話,群里幫着她一起罵「渣男」幫她消氣。
司音的情緒與思緒,便正好稍有緩解。
結果某人陰魂不散,還打來電話。
她直接拒接,再將那號碼也拉進黑名單。
然後就聽到——
【叮!目標好感度-1,-1,-1!】
【叮!當前好感度-25!】
司音咻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她能聽到這樣的聲音,表示晏遲在距離她五米的範圍之內。
她擰着眉,目光左右逡巡,判斷晏遲是住進了她隔壁還是在樓上或樓下。
這房間層高三米,樓上樓下都有可能。
隔壁的話……
還沒得及想,門鈴聲已經響起。
她沒直接去開門,那門鈴聲卻綿綿不絕。
好半晌后,司音深吸一口氣,裹挾着一身冷煞之氣去開門。
那一身濃烈殺氣,幾乎就直直地懟在了敲門人臉上。
只是,敲門之人,卻並不是晏遲。
司音怔了一下,才喊了聲:「大哥?」
這聲「大哥」,自然不是喊的司沉鈺。
而是陸家大哥陸黎川。
陸黎川是既是陸家長子,也是陸家繼承人。
司音被找回陸家時,他已經接手了陸家公司。
平日裏便忙,再加上他本身性格就是沉默寡言的。
司音與他,其實沒多少交集。
親近程度,甚至不如她與陸晚晴。
這時候突然見到這位大哥出現在她酒店門口,司音自然意外。
陸黎川稍側了側身,嗓音淡淡地:「你和晏遲,吵架了?」
司音通過他側身泄露的縫隙,看到了安靜站在一旁的晏遲。
他面色沉靜,情緒寡淡,看上去像參透紅塵的清冷佛子,斷情絕愛,無悲無喜。
然而——
正是這樣一位「佛子」,他唇上卻殘留有未消去的齒痕!
那樣的位置,那樣的齒痕……
但凡是個有思考能力的人,都能想到是如何造成的!
司音臉色又僵了一下。
她努力平復着情緒,努力將晏遲無視。
晏遲自己也極力降低着存在感,站成一道唯美風景,充當著佈景板。
司音沒有回陸黎川的問題,一邊將他迎進門,一邊主動開門見山道:「大哥是為陸晚晴來的洲?」
陸黎川嘆了口氣:「她自己說是自願回司家。可我看過警局前的監控,她那個二哥,看着不像善類。」
「你也知道晚晚她性格,太好欺負也太好騙。我想親自到司家登門拜訪,看看她那些親人是否可靠,會不會欺負她……」
陸黎川說得順理成章,司音聽得也毫不意外。
兩人皆理所當然,沒感覺有哪裏不對。
一旁的「佈景板」先生卻突然冒出一句: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大哥是想拜訪妹妹曾經的親人,看他們是否曾經欺負過妹妹。」
晏遲語氣客客氣氣,甚至稱陸黎川為「大哥」。
然而他用詞相當微妙。
兩個「妹妹」,兩個「曾經」。
分明嘲諷着陸黎川——
一個是可能將受到欺負的假妹妹;
一個是可能曾受過欺負的真妹妹。
他卻全然忘記,也該去關心一下親妹妹曾經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