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修道者
一大早，白夜就起床去做早飯了，即使一整晚沒睡，一直在修鍊，他也沒感受到一點疲勞。
「想不到修鍊還能取代睡覺，元神本能的梳理我的記憶，將其中雜亂的念頭投入石磨中，不僅比睡覺更高效，連記憶也比平時更加清晰。」
白夜感慨滅世磨盤觀想法的便利，由衷的敬佩開發這套觀想法的人。
「說起來，除了我和白雨，還沒人知道我曾經是普通人，國家信息網上的信息往往都會記錄公民是否為超凡者，而往往有權有勢的人都會選則隱瞞這一點，這是因為被記錄在案的超凡者在成年之後要為國家義務性的服務三年，有的要到國家指定的地點當治安官，有的到公立學校當教師，這三年是屬於國家任意支配的，但若是主動加入國家成立的組織，三年後也就解除了義務，可以選擇離開，相對的，國家會根據潛力來傾斜資源培養，如今我已經加入了超凡事件處理中心，即使將我的超凡者身份揭開也不影響什麼，反而可以從國家手中獲取資源。」
白夜思索了一番，決定今天去霧街的時候，順便找孔隊長把自己的信息改了，以他的權限地位是可以更改的，凡人加入國家的組織，若是通過特殊考核也可以將身份改成超凡者，不過幾乎沒有人會這麼做，也做不到。
吃早飯的時候，白雨猶豫了許久，開口說道：「今天李清雨就出院了，我去看望她，中午順便在外面吃飯了。」
白夜點了點頭，說道：「我今天也要出門，今後可能中午都不會在家，早上出門，晚上回來。」
白雨沉默的也點了點頭，吃完早飯後，忽然說道：「別讓我追上你，不然你作為哥哥，會很沒有面子的。」
白夜微微一愣，笑道：「放心，我不會讓任何手下敗將，追上我，你就永遠在我的身後吧。」
緊跟着白雨出門后，白夜也來到了霧街，首先便去了寫字樓。
「這位小哥啊，你既然要加入我們了，那你應該改口叫總部啊。」門口的中年保安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白夜尷尬的嘿嘿直笑，轉移話題的問道：「今天孔隊長來了沒有？你知道他住哪嗎？」
中年保安喝了一口保溫杯中的枸杞水，咂巴着嘴說道：「六位小隊隊長一般不會經常在總部，他們都有自己的據點，想找人得去那找，不過孔隊長今天倒是來霧街了，只是沒有來總部，去了白玉橋那邊。」
白夜眉頭輕挑，心中暗想孔隊長不會是看上自己的師尊了吧？
當他來到白玉橋時，孔隊長倚靠着欄杆，手中拿着一瓶啤酒，正大口的喝着，看見白夜來了的時候，又笑着迎了上來。
他張開雙手，似乎想給白夜一個擁抱，大笑道：「早上好，今天來的可真早啊。」
白夜皺着眉頭躲開了這一抱，捏着鼻子盡量不想聞到那股酒味，沉聲說道：「大早上的想幹嘛？男男授受不親，失戀了別來騷擾我啊。」
「失戀？」孔朝明腦袋一歪，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似想起了什麼，恍然大悟的說道：「你不會以為我對你師尊有想法吧？你想太多了，早上喝酒是我的習慣，在白玉橋上喝有種莫名的愉悅感。」
白夜跟他拉開一些距離，厭惡的說道：「我不喜歡酒精的味道，見諒。」
孔朝明撓了撓頭，苦澀一笑：「行吧，那我以後不在這邊喝了，不好意思啦。」
白夜鬆了一口氣，有些過意不去的說道：「沒事，只是勾起了過去一些不好的記憶。」
深吸一口氣，孔朝明原本因喝酒而帶上了一絲混沌的眼神頓時變得清明，周身的酒氣也消散不見，和善的開口道：「我已經清除了酒精對我影響，已經沒什麼味道了吧。」
他甚至抬起胳膊嗅了嗅身上的氣味，當發現沒有一絲味道后也放下心來。
白夜向前走了兩步，說道：「以前信息登記的時候我的身份記錄的是凡人，現在我準備加入你們以後，我想要改成超凡者，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
孔朝明看着他的眼睛，古怪的說道：「你小子明明還沒加入我們，就這麼自信？如果你最後沒加入我們，那你的未來可就要被任意支配三年了，我記得你已經……成年了吧？」
白夜點了點頭，充滿自信的說道：「我對自己有信心，而且我也會利用國家傾斜的資源努力加入你們，這不就相當於白嫖了一波嗎。」
孔朝明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在白夜的頭髮上亂摸，搞得白夜的髮型亂糟糟的：「你小子倒是雞賊，可以，這件事我幫你搞定，今天改完明天就會下發這個月的資源，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
白夜一巴掌打開他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轉身向橋底走去：「這個仇我記下了。」
恢復了原本的髮型，白夜來到了草屋前，敲了敲門，說道：「師尊，今日弟子又來了。」
草屋裏沒有傳來聲音，白夜等待了片刻，走到了石碑前，盤膝坐下，開始修鍊。
昨夜的苦修令他又凝聚了六滴識海之水，被他用來滴在元神之中。
他的元神之體是師尊暫時利用他的精神力凝聚起來的，需要大量的識海之水來穩固它的存在，否則若是用來擴充識海，三天之後元神便會散開化做精神力，連石磨都無法推動，也就無法繼續修鍊了。
六滴識海之水令他的元神更加清晰明亮，隱隱能看清五官，這一發現令白夜欣喜不已，他有預感，當他的元神徹底完美復刻出他的形體，也就徹底塑成了元神之身，到時就能繼續擴張識海。
白夜一心三用，一邊推磨一邊念經，還觀察着石碑上的道文。
可是對這些道文所蘊含的意義並不了解，僅是觀其形體是無法使用道文的。
掃視着石碑上的道文，白夜忽然看到了一枚熟悉的文字。
「斬」
這個道文只有一筆，乾淨利落的一筆，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白夜伸出食指，輕輕點在這一筆的起始，緩緩向下。
他在寫這一個字，他在重複的寫這一個字，這簡單的一筆狠狠的寫在他的心中，他的眼中，只有這一筆。
「大道至簡，每一枚道文都是最極致的一筆，而斬這一筆，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筆。」
白夜沉醉在這一筆之中，哪怕曾在書中見過這枚道文，也不如此刻令他沉淪。
無形的精神力沿着指尖流出，一枚完美的道文在他的指尖畫下，與石碑上的那枚「斬」字道文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石碑亮了，更亮的是那枚「斬」字道文，與白夜指尖的那枚道文相互呼應，可怕的氣息壓在他的身上，全身的骨頭都在嘎吱作響，一蓬鮮血在指尖炸開，裂痕佈滿整隻右手。
可白夜還沒有停下，他意識空間中的石磨也停了下來，元神停下了推磨的雙手，呆立其中。
他快死了。
「哎……夠了。」
一隻纖纖玉手從他的身後伸來，將他的右手摁了下去，一段清心咒響起，流入白夜的內心，元神疲憊的倒下，盤坐在識海之上，默念着那段清心咒。
白夜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倒下之前，他隱約看見了他的師尊白鶴道人。
洛清瑤收回玉手，白夜的鮮血沒有一點沾染在她的手上，她輕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這小子悟性這麼高，只是嘗試仿寫就險些入魔，原本以為他的精神力達到4.0就開始教他道文，如今看來要達到5.5才行。」
「他就這麼喜歡那枚道文嗎？男孩子還真是難懂啊。」
她轉身走向草屋，心中隨意的想着。
等到白夜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一覺從早上睡到下午。
他抽搐的吸了幾口涼氣，搓揉着已經疼痛不已的腦袋，苦笑道：「看樣子也不是什麼道文都能隨便臨摹，得等精神力高了能承受得住知識的衝擊才能嘗試。」
嘆了口氣，又滿足的笑道：「雖然很痛苦，不過收穫也是巨大的，我對斬字道文有了更深的理解。不過最後是不是師尊救了我？昏過去前好像看到了她。」
爬起身來，小心翼翼的走到草屋前敲了敲門，說道：「多謝師尊出手相救，弟子感激不盡。」
草屋的木門忽然打開，戴着狐狸面具的洛清瑤走了出來，左手摘下面具，右手遞出了一張紙。
洛清瑤清澈的藍眸盯着白夜，略帶歉意的說道：「我先前沒有想到你的悟性這麼高，剛開闢識海沒多久就試圖臨摹石碑上的道文，其上的知識衝擊你的意識險些讓你入魔，這是我的失誤，這份完整的清心咒可以讓你的主意識不受惡念侵襲，也能抑制惡念增生。」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們這一門主修神念，稱作神修，一心多用是基礎，而你明顯已會，那我在這裏再傳授你一些要點，在你的精神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你可以同時修鍊多部神識修鍊法訣，而清心咒就是預防多線程操作出現差錯時而導致的瞬間走火入魔。」
白夜瞪大眼睛，想不到神修還能同時修鍊多部修鍊法訣，這成長速度不得起飛？
他喉嚨乾澀的說道：「我們這一道這麼強，為什麼修鍊的人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