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破滅
李景辰看着她眼中的堅持,眼中閃過一絲惱意。
“你在威脅本王?”
沈盈月唇角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我並沒有強求王爺,不是嗎?”
“好,明日我便派人將你送去鎮西侯府,希望你不要後悔!”
說著便負氣離開。
……
“今日準備去哪裏?你進京也有幾日了,難得我今天有時間,不如我帶你去街上轉轉?”
陸重走到她身邊,見她在描眉,接過她手中的眉筆,手指輕輕勾起她纖細的下巴,認真且細緻的幫她將一側眉毛描好,然後又去畫另外邊。
沈新月伸出雙手,擁住他勁瘦的腰身:“我今天已經同人約好了,恐怕沒辦法陪你去街上了。”
陸重眉心一動,有些吃味的問:“約了誰?”
琉雲笑着接話:“少主忘了?昨日姑娘還同您說起,她在街上救了一對兄妹。”
看着沈新月眼中的狡黠,這才知道她竟是故意的,手中眉筆轉了個方向,輕輕點了下她額頭。
很快沈新月整理好一切,陸重陪着她剛走出院子,便聽見下人來報,辰王府的馬車到了府上。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一起朝院門口走去。
沈盈月正準備下車,李景辰下意識伸手過來。
看着面前的大手,沈盈月假裝沒看見,徑直繞過他,踩着凳子下了馬車。
“二妹!”看到她過來,沈新月快走兩步過來,將她上下打量一遍,然後才拉着她的手笑說:“這幾日在王府待的如何?你來的實在太巧了,我和陸重正準備去新買的宅院,正好一起吧。”
“大姐你買好院子了?”
“就在城南。”沈新月說著走到李景辰身邊,朝他行了一禮,鄭重的道謝:“這幾日多虧王爺替我照顧家妹,新月感激不盡。”
李景辰心虛的瞄了沈盈月一眼,見她沒有看自己,略顯尷尬的笑了下。
心裏不知為何卻一陣火氣上涌。
沒想到她竟如此絕情。
陸重:“今日還去禮部?很難想像你這性格是怎麼跟那些榆木疙瘩相處的。”
禮部多數是一些老教條,動不動就是什麼規矩祖制,總是叫人一個頭兩個大。
陸重知他最是討厭繁瑣的事情,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你們要去看新宅,正好今日無事,我也同你們一起去湊個熱鬧。”
明明身上壓着一堆重務,李景辰鬼使神差卻說出了這句話。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也驚了一下。
可話已經說出口了,只能硬着頭皮跟着三人一起上了馬車。
四個人坐在馬車上,沈新月和陸重坐在一起,沈盈月和李景辰相對而坐。
除了車軲轆滾動的聲音,車廂里一時間有些安靜。
“赤月國使臣半個月前就已經傳信說從都城出發,但直到現在連赤月國邊境還沒出來呢。似乎是蕭臣煜和蕭荀有些齟齬。”
李景辰:“當年便有傳聞蕭臣煜其實是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從他大哥手裏搶的皇位。蕭荀和赤月這位前皇帝乃是一母同胞。”
陸重:“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蕭荀也不是傻子,只是傳言當年他大哥唯一的兒子也出意外沒了,不然蕭臣煜不會這麼順利登基。”
李景辰:“對了,之前你跟我說的那件事,可有查出幕後之人?”
陸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問了一句:“你是否記得,譽王當年心儀一名女子,還曾執意要娶這名女子為妻。”
李景辰沉思:“當時我年紀還小,倒是聽別人提起過,為了這事他不惜違抗父皇和貴妃的命令。不過據說那女子身體不太好?”
陸重點頭:“那女子患有心疾,因為懷了譽王的孩子,沒辦法承受生產之痛,最後不但孩子沒保住,人也沒了。譽王也是痴情,特意為她尋了寒冰棺,以保屍身不腐。”
李景辰:“你為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突然,他想到什麼:“可是和你之前提到的軍中之事有關?”
陸重點了點頭。
恰好這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幾人陸續下了馬車,院門的牌匾上劉宅兩個字還沒有換掉。
院門旁邊站着兩個年輕人,正是沈新月昨日救下的兄妹倆。
此刻他們換了一身相對乾淨的衣服,看見沈新月下車,拘謹的迎過來。
“姑娘。”
沈新月點點頭,叫他們跟隨自己一同進入府里。
眾人轉了一圈之後,陸重和李景辰對沈新月選的這個宅院也覺得十分不錯。
當得知自己也會有一個獨立的院子時,沈盈月也露出真正開心的笑容。
陸重轉頭:“府上還缺個管事的,需要我給你推薦一個嗎?”
沈新月毫不客氣的應下,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那我先謝過夫君了。”
一聲夫君,不由讓陸重喜上眉梢。
這頭眾人在參觀新宅院,卻不知道宮裏傳來的一道聖旨,讓整個鎮西侯府都變得不淡定了。
“陛下這個時候宣你進宮,能有什麼事情?”讓下人看茶給傳話的公公,葛氏趕忙去書房尋人。
管家突然說:“會不會同老爺的爵位有關?”
聽到這個,葛氏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老爺的情況陛下是知道的,他這個時候還要宣你進宮,肯定是為了爵位的事情。”
陸祁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睛裏的笑意卻多了幾分。
“事情還沒有一定,先不要聲張。”
“老爺放心,你說的這些我都懂。”
很快陸祁被下人抬上馬車。
馬車進入宮門之後,他正準備下車,卻聽傳話公公的聲音隔着門板傳進來:“陸將軍,陛下特意准許您到殿前門再下車。”
這可是少有的恩典,陸祁重新坐回去,心情也放鬆下來,手指不自覺敲擊着早已經沒有知覺的大腿。
很快馬車再次停下,他被宮人推着,並未進入大殿,而是去了一處湖心亭。
李元晟揮揮手,所有宮人便退的遠了一些。
他轉頭看了陸祁一眼,撒了一把魚食在湖水裏,頓時引來成群的魚兒爭奪。
“自從你的腿受傷,咱們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了。”
陸祁忙說:“大半年了。都是臣不中用。”
“千萬別這麼說,你這傷可是為了大元朝受的,朕心裏清楚,朕虧欠你和陸斂太多。”
陸祁忙說:“都是臣應該做的。”
李元晟先是將他誇了一頓,就在陸祁以為他要加封的時候,李元晟突然提到了他的兩個兒子。
“兩個孩子都多大了?”
“回皇上,一個二十一,一個十九歲。臣這些年在外疏於管教,都是些不成器的。”
李元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聽說你那大兒子性格沉穩,羽林軍倒是有個職位比較適合。禮部尚書家的閨女還待字閨中,聽說相貌品性皆是上乘,與你家大郎倒也般配。”
陸祁聽見他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垂在腿邊的雙手也忍不住緊了一下。
羽林軍是負責京都安防的,能進入其中也都是千挑萬選的人。
皇上親自開口,不但安排了重要的職位,還要賜婚,那是對大兒子天大的恩典,可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
果然,接下來李元晟將話題轉到了爵位上面。
“寒山也同我提過,不過就是個爵位,說出去面上好聽罷了,我尋思那孩子也要成親了,再打打殺殺萬一有個意外傷了碰了,我如何對得起他的父親母親?不若讓他掛個閑職,你說呢?”
陸祁能說什麼呢?
一個侯爺爵位,到了他嘴裏竟成了輕飄飄的不重要的閑差。
陸祁即便心中早已經怒氣滔天,但還是被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臣謝皇上恩典。”
從宮裏出來,一路克制,終於在他回到府上關起門來的那一刻徹底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