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背起了行囊
飯後陳陽又回到了祝青山的家中。
祝青山的家裏有很多書,大多都被翻的零零散散,從這點足以看出,祝青山是個很喜愛讀書的人。
陳陽閑着沒事,也想看會書來打發時間。
但這東西好像天生帶有魔力一般,剛剛打開,睡意就上頭了,陳陽只感覺眼前一陣密密麻麻的方塊,眼瞅着就要睡過去了,祝青山這時回來了。
看到差點睡死過去的陳陽,擦了擦汗,晃了晃陳陽的身子,將其喚醒了過來。
陳陽放下手中的書,咳嗽了兩聲。
祝青山道:
“陳兄,外面涼,你要是想睡覺的話可以上屋裏睡去。”
說罷,指了指另一個房間。
陳陽順着祝青山指尖的方向看去,只感覺渾身都疼,還是算了吧,進那屋子和挨打沒啥區別。
正巧祝青山在這,閑着沒有事做,陳陽寧願嘮嘮嗑。
趁祝青山坐下看書的功夫,陳陽道:
“祝兄,屋外看書涼,怎麼不回屋去看?”
祝青山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呆了一下,連忙回絕道:
“算了吧,趁着現在天色尚早,我在屋外看會書就好,不然到了晚上沒了日光,可就沒法看了,畢竟現在的火燭那麼貴,能省一點是一點。”
“是嗎?”
陳陽疑惑一聲:
“那為何昨晚我見你房間內有火光傳出,難不成,你是在憑藉你那堅強的意志發光發熱?”
一聽陳陽這麼說,祝青山頓時慌了。
“你在說些什麼,我不知道。”
“別裝了,鑿壁偷光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但隔壁可是個寡婦,你是何居心?”
陳陽字字珠璣,將祝青山逼的連連後退,額間已有豆大般的汗珠滴落,更是不敢與陳陽直視。
讀書人將自己的品德看的比命還重要,是不容許自身犯下稍微一丁點錯誤的,這要是被別的讀書人知道,他祝青山做了這種事,那以後可沒臉混了。
憋了好半天,祝青山支支吾吾的憋出了一句話:
“陳兄,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偷,我那是借,待我日後成為大儒,神洲書院榜上有名之時,定會百倍千倍萬倍奉還給雲姐的。”
說話的同時,祝青山汗水不斷流下,語氣之中幾乎暗含了一絲懇求。
“還?你借走的是光,還有雲姐這麼多年的光陰,你拿什麼還?”
陳陽忽然目光凜然,對着祝青山步步緊逼。
祝青山不由得後退了兩步,不知為何,這一刻的陳陽所散發出來的氣質,竟令他膽寒不已,不似昨日那般溫和。
後退了幾步之後,已經沒有了退路,祝青山一頭栽倒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我何嘗不知道雲姐的心思,但是我根本就不敢去想,從小我的父親就告訴我,長大了要成為一名一品大儒,這是他窮極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我能怎麼辦,除了拚命讀書,別無辦法。”
如今的祝青山,已經是七品儒修的修為,但距離成為大儒,還有着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完成父親的遺願。
將心思吐露出來之後,祝青山總算是輕鬆了不少,低頭蹲在地上,等待着陳陽的宣判。
可等了許久,沒有等來陳陽的下一步動作,只聽到了陳陽輕輕的說道:
“站起來吧,讀書是為自己而讀,不是為別人讀,何必為了一句遺言,如此執着?”
祝青山搖了搖頭:
“不是的,成為儒修,兼濟天下,也是我等文人墨客心中的夙願,成為一名大儒之後,可掌管一方書院,統御一地山水,起筆落筆,便是風調雨順,宣紙上寫的不是詩詞離騷,而是天下百姓的民生!”
祝青山說著說著,忽然激動了起來,整個人彷彿煥發了生機一般,對着陳陽開始滔滔不絕。
陳陽沉默的聽着,相顧無言。
時間一直到了晚上,陳陽回房休息去了,祝青山也開始了晚上的夜讀。
仍舊是透過雲姐家的燈光,照射在書本之上,將每一個字都照的熠熠生輝。
他只顧着讀書,卻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香燭如此珍貴的年代,為什麼雲姐家夜夜都會點燃燭光,難不成縫補的衣物,當真比燭火還來的值錢不成?
隱約間,祝青山似乎察覺到,今晚的燭光,要比以往更加亮了些。
但他沒有在意,或許是雲姐家的燭火,燒的更旺了吧,不過這也方便了他讀書。
一晃時間過去了月余,陳陽幾人就定居在了祝青山的家裏。
玄藏每隔一段時間醒來,就回去山裏獵殺野豬,吃的倒是有保障。
只是每次雲姐到了傍晚時分,都要邀請他們去家裏做客。
一來二去,倒給陳陽整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玄藏獵來的野豬,也就都送給了雲姐。
雲姐用來做成臘肉,掛在灶膛旁邊,顏色鮮亮,色澤誘人,但卻從未曾摘下來吃過。
她的孩子有個小名,叫做小豆子,天生的不喜歡讀書,只愛頑皮打鬧,混跡的時間久了,童心未泯的劉瑾瑤和拉緹娜也就和小豆子熟悉了。
同樣的,和雲姐的關係也拉近了不少。
陳陽整天無所事事,和玄藏搭了個伙,整天詢問玄藏怎麼才能變成個烏龜,睡覺不佔地兒,這樣他就能背着烏龜殼睡覺,不用承受夜晚二女的拳打腳踢了。
玄藏不堪其擾,卻拿陳陽沒有任何辦法,最終將腦袋往龜殼裏一縮,死活不肯出來了。
陳陽就這麼跟玄藏拗上了,玄藏睡,他也睡,看誰能熬的過誰。
一轉眼,時間過去了五年。
又到了文曲界五年一度的盛會,每當這時,天底下的莘莘學子都會收拾行囊,前往神州學院趕考。
一旦榜上有名,便可進入神州學院修行研讀,證明日後有成為大儒之資。仟韆仦哾
這種盛會,必然是少不了祝青山的,雖然他前幾次的趕考,都以落榜告終,但人生不就是在一次次的挑戰中成長起來的么。
祝青山背上了行囊,臨行前將房子託付給了陳陽照看,自己則背上了一些書,踏上了前往神州的道路。
不過他還沒走出家門,雲姐就急匆匆的從房間內沖了出來,叫住了祝青山,眼神中飽含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