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齊哭,秋天最心疼的是自己。(求收藏
燈火通明的女生宿舍樓下,人來人往。初秋的晚風緩緩吹拂,清涼舒適。不時有男生送女生到宿舍樓下,依依不捨一番後轉身離開。這是女生宿舍樓下常見的景象。
大學大家都很忙,有的在忙着學習,有的在忙着談戀愛,有的在忙着打遊戲或者娛樂,有的在忙着兼,職或者做生意……反正大家都在忙碌着。
學習不是生活的全部,但是依然是大學的主旋律。除了學習之外,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可能悠閑自在,可能忙忙碌碌。
在女生宿舍樓前的花壇一角,一個長相端正的男生鬼鬼祟祟地觀察着周圍,想個小偷一樣。路過的人注意到他的都被他嚇了一跳,投去好奇地目光,待看到他手中鮮艷的花束之後都豁然開朗,面帶調笑地走開了。
路人好奇地觀望讓楚齊更加緊張不安了。他做賊心虛,感覺自己小心隱藏的心思暴露在大家的視野之中。
這樣的煎熬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他終於等來了他心心念念的趙禾。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了。這正是楚齊希望的情況。人少他心裏輕鬆些。有生以來第一次向女生告白,緊張在所難免。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出錯,鬧出笑話。
他一下站起來,大步跑過去,追上趙禾。
帶着耳機認真聽歌的趙禾被突然竄到她面前的楚齊嚇了一跳。她防備地微微後仰身體,戒備地問:「你要幹嘛?我可是練過功夫的。動起手來你不是我的對手。」
趙禾把楚齊當成了膽大妄為的歹徒,握緊雙拳時刻準備戰鬥。
楚齊趕緊解釋:「我不是壞人。我是你的同學。咱們一個班,今天我們還在一個教室上課呢。我坐在你後邊。」
楚禾慢慢放下防備,打量着着眼前的楚齊。她仔細一看發現楚齊確實有點眼熟。原來是同班同學呀。那她剛才是不是有點失態了?唉……剛開始上課,人都沒人認全,丟人了。
「哦,是你呀。你找我什麼事?」趙禾強裝淡定地說。只要她氣勢不輸,尷尬的就是別人。
「我……我想……」楚齊捧着花束欲言又止。第一次跟女生告白沒有經驗。想說的話就在嘴邊,大腦就短路了,沒有了語言組織能力。這該從何說起呀!又要如何說起。怎麼表白才能成功,楚齊突然向求助萬能的網友了。
趙禾看着楚齊扭捏的樣子,害羞的表情,憑藉著自己多年看電視劇的閱歷和天賦異稟的想像力已經猜出了大概。
「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送花呀?君子成人之美。樂於助人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幫你這個忙了。反正也是順手的事。你喜歡的是哪位姑娘?是咱們班的嗎?」趙禾八卦地問着,抬手就要拿楚齊的花。
毫無準備地楚齊正想拒絕,但為時已晚。他慌忙伸手去抓,最後也只是指尖碰到了花束上的綵帶。
他暗自調整了一下呼吸,鄭重地說:「是你。趙禾,我喜歡你。我會永遠對你好,永遠愛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一口氣把想說的話都說完,楚齊有點喘,心臟在胸膛發了瘋地亂竄。
趙禾一下子就愣住了。吃瓜吃到自己頭上。這個劇情轉變真是極具戲劇性呀!
她現在心裏懊惱萬分。剛才她就多嘴問,剛才她應該繞過楚齊跑向宿舍樓的。老天爺可真會給她出難題呀!才從高考的難題中走出來就又給她丟來一個從未遇到過的難題。
反應過之後,趙禾在楚齊忐忑不安的期待中,像扔炸彈一樣把那束花扔給了楚齊,冷哼了一聲:「大言不慚」,然後立刻就跑進女生宿舍了。
從軍訓到現在才一個月的時間,她還都不認識楚齊。他們之間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對話,連認識都算不上,能有多少感情。楚齊竟然說喜歡她,還加了永遠。這話一聽就是假的。一點邏輯也沒有。騙人騙得都讓人沒有代入感。
趙禾是一個理工直女,思想比行為還直。進入大學就很快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加入了學校的武術社,沒事的時候經常去武術社練武。
楚齊的心碎了一地。他抱着那束花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人生第一次體會到失戀的滋味。
眼眶泛紅,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欺騙。網上那些說送花表白是最佳方式的人都是騙子。花店老闆也是騙子,還信誓旦旦地說買了這束花保准能告白成功。成功在哪呀?成功的失敗算成功嗎?
楚齊看着懷裏的花,越看越來氣。他氣呼呼地把花扔到垃圾桶里了,然後默默地走向回宿舍的路。
路上楚齊忍着眼淚悄悄地用手機查「大言不慚」的意思。原諒他沒文化,不太清楚這個成句的意思。
很快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大言不慚的解釋:說大話不感到羞愧。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解釋,楚齊更傷心了。趙禾竟然認為他是在說大話。心如刀絞。天地可鑒,他說的都是真心話呀。
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到宿舍,進門前他還特意去洗漱間洗了一把臉,害怕被室友看出他哭過。今天真是把臉都丟盡了。高中語文沒學好,連大言不慚都不知道什麼意思。愧對語文老師呀。
楚齊在宿舍門口停留了一會,給自己做一下心理疏導后才進去。他生怕別人看出他的心思。他不知道其實大家根本不會關注他的動態。是他自己心虛了。
推開門,宿舍里一個人都沒有。他剛才的行為完全是多餘。
他深吸一口氣,脫掉鞋子爬到床上休息。睡著了就能擺脫現在的悲傷和窘迫。
可是一切並不如願。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今晚對他來說入睡變得很困難。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剛才自己表白被拒的情形,心裏還是過不去,眼淚順着臉頰唰唰地往下流。
過了一會,宿舍的門被打開。楚齊聽到秋天哼着小曲走進來,放下臉盆后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視頻。
楚齊瞬間憋不住了。他想找一個人傾訴。
「秋天,我失戀了。」楚齊帶着哭腔地說。丟人就丟人吧。他現在需要安慰。
秋天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剛才他沒注意到宿舍里有人。
反應過來之後,秋天才發現這瓜也有點讓人震驚的。
「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嗎?怎麼突然失戀了?是哪個女神談戀愛了還是結婚了?」秋天不敢相信地問。
楚齊坐起來,委屈巴巴地說:「我剛才跟趙禾表白被拒了。她還說我大言不慚。」
看着楚齊哭得涕淚縱橫,秋天尷尬地臉都折起來了,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跟人家吹牛了。追女生一定要真心實意,不能吹牛。吹牛女生會覺得你靠譜。」
「我沒吹牛,我說得都是真心話。」楚齊說著,哭得更凶了。就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好好好……你沒吹牛。」秋天趕緊安慰。
秋天看着楚齊痛哭流涕都愁得慌。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他自己獨自面對這樣棘手的問題。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畢竟他也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經歷的人。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遇見。他很懷疑楚齊是不是太閑了,所以才想談戀愛。簡直就是自尋煩惱。
「啊……我怎麼這麼衰呀!第一次告白就這樣收場。」楚齊哀嚎道。像一條哈士奇在哭泣。
秋天無奈地皺眉。這麼想很不負責任,但是他還是很想逃去隔壁宿舍跟他們交流計算機軟件應用。
「你怎麼會喜歡上趙禾呢?趙禾是咱們班最難追的女生了吧。我感覺她從來都不把自己當女生。長相是還可以,只是除了長相,我真的看不出來她是女生。」秋天哀愁地說。雖然他也很想幫楚齊,但是他也沒辦法呀,愛莫能助。如果他是趙禾,他肯定會接受楚齊的告白。那麼他現在也就不用忍受楚齊的哀嚎了。只可惜他不是。
楚齊大手在臉上一抹,擦掉眼淚,固執而又倔強地說:「你懂什麼?愛情沒有那麼多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上趙禾,但是我知道我喜歡她,發自內心的喜歡,沒有緣由的喜歡,最純粹的喜歡。」
秋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他確實不懂。感性是不能用理性去看待的。
「那我能為你做什麼嗎?需要我出去一下,你自己一個靜靜嗎?」秋天趁機給自己找了一條退路。不是他感情淡薄,是他真的見不得男的哭,還哭成這樣。看到楚齊哭,秋天最心疼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