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東方神奇造物

神依氣立，氣依神行，無知有知，無覺有覺，即玄牝之門立矣。一呼一吸，一往一來，務令氣歸玄竅。息息任天然，即天地人物之根，聖賢仙佛之本，此最為吾道家秘密天機，不容輕泄者也。

——道人語

不得不說龍獸首說得很有道理，自己心裏一個想法，就被他輕易看穿。那些能夠教導英國小巫師的教授們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想到這裏他的心情有點糟糕。

他略帶陰沉地說道：“那我想別的辦法，閣下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做個交易如何？”龍獸首看着威廉，帶着壞笑說道。

“說說看”威廉有點警惕，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他至今對這具身體的血脈不太滿意，但好歹也是一具英俊小正太的雛形。長大了不能說是10分逆天顏值，9分還是能基本可以保底的。

這一世威廉的父母，艾倫高大英俊，人送外號沃金鎮的湯姆·克魯斯。身材高挑的嘉芙蓮高貴美麗，迷倒倫敦各大家族的新一代年輕人。

以至於威廉每年聖誕節，都可以看到她禮物收得手軟，看樣子很多舔狗對她余情未了，連她過生日都不忘繼續奉上禮物。

“你聽說過神打之術沒。”

見到威廉表面不動聲色，但內心謹慎，龍獸首壞笑道：“看來關於修行，你真是一點都不知道。神打之術，原本是幽冥鬼師最常用的陰魂附身之術，後來經過道門高人改善，結合請神術，變成了神打之術。凡人將請來的神靈附身，藉助神靈的力量，可以錘鍊肉身，施展神術。”

看到威廉認真傾聽，龍獸首張嘴說道：“龍大爺我叫傲海，我們十二兄弟本來就是地邸神靈，雖然範圍被限制在這座皇家園子裏，神職也只是調和風水，理順陰陽，但因為園子修建在燕京大靈脈上的青龍穴上，不入洞天，勝似洞天。

我們十二兄弟經過百年數十位各門各派的高人點化，一出生就是合道神靈。只是當年國運潰散，又被蠻夷強行掠奪到這邊來，一身神力也基本流失，只剩下神魂不散。”

聽着傲海平淡講述自己的過去，威廉神色不變，彷彿在聽着一個路人的自我介紹。

龍獸首輕聲說道：“如果你想進入蠻夷魔法學校，龍大爺可以勉為其難地附身在你識海，隔絕你的想法念頭，就可以躲開蠻夷老師讀心術的偵測。倒時候你就可以進入蠻夷學校學習修行，我也能離開這個鬼地方，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的話聽起來有一點情真意切的意味，如果只是從結果來看，兩人都是各取所需。威廉可以進入西方魔法學校深造，傲海可以離開博物館，遊覽海外異國風情。

但從出發點來看，自己主動邀請傲海附身，和傲海強行附身能一樣嗎？開門揖盜，跟入室搶劫是一回事嗎？面對兇徒，有一扇鐵門護着，多少會給主人家帶來安全感吧！

威廉考慮一下，搖搖頭說道：“我拒絕，你可以選擇別人。”

傲海頓時陷入沉默，和站在水面上的威廉相對望，彼此無言。

傲海有點不耐煩問道：“姜老頭，你在擔心什麼嗎？”

威廉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為什麼不選擇其他人，你在這裏呆了至少一百多年，遇到過無數的人選，為何選擇我？”

“為什麼選擇你？”傲海龍眼略帶一絲複雜，隨即變臉囂張說道：“老子看你還不錯，順帶也想看下這個什麼納米機械人到底是什麼。至於別人，一來他們不是華夏人，二來這些小孩子心性不定，很容易說漏嘴。你如果想進入學校修行，我們聯手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不答應，呵呵呵！我有的是辦法——調教你！”仟韆仦哾

隨着龍獸首語氣轉變，綠林流水的春天場景轉眼化作凋零地洞天，樹木折斷，巨石斷裂，各種精美的雕塑零散地分在地面上。龍頭上黑光閃爍，越來越失去壓制。

寂靜的園林中不遠處黑煙騰起，一座座精美的宮殿在火焰中倒塌傾斜，眾多的宮廷守衛、宮女屍體滿地皆是。一群英法士兵穿着軍裝，到處劫掠、殺人、施暴。

這個意識世界立即發生巨大的改變，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被深血紅色霧氣覆蓋，無窮無盡的怨氣充斥每一個角落。

傲海身上十一個生肖首影子若隱若現，粗獷的虎首，微笑的兔首，沉着的蛇首，老實的牛首，熱心的馬首······。

原本平和的龍獸首此刻雙眼赤紅，無邊的戾氣凝聚成龍軀，無數的冤魂化作漆黑的龍鱗。哪裏還有一絲中華神獸的祥和神聖，分明就是血海中孕育的一條修羅魔龍。

“姜老頭，聽着，要麼答應龍大爺的條件，我護送你進入魔法學校，要麼你的意識永遠留在龍大爺的神魂世界，隨我一起墮落成魔，或者乾脆讓我吃了你，將你碎屍萬段，讓你神魂俱滅。不過看在你也是老鄉的份上，龍大爺饒你不死，趕緊跪下磕頭答應本大爺，否則，哼哼！”

魔龍？騙鬼吧，要是惡魔，那些摸你龍角的小孩子早不知道被你害死多少了，博物館怎麼可能還讓你待在外面展示。

威廉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是心思變幻，想着脫身辦法。

傲海看着威廉，察覺威廉的想法后表情一滯，悻悻收起假象，氣惱說道：“老奸巨猾，難怪老而不死是為賊，姜老賊。”

威廉憐憫地看着龍獸首，但口氣堅定道：“抱歉，我不喜歡天天被人盯着。”

傲海龍眼一轉，飛在空中，對着威廉惡狠狠地威脅道：“哈哈，不答應，就和我一起在這裏呆一輩子吧。”

威廉苦笑，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前腳重生，後腳被大麻煩惹上。

“除了附身以外，你有什麼可以給我的？”

“老頭，你想要什麼？”龍獸首嘆了口氣，好奇道：“我也沒別的東西給你。”

威廉上下打量一番，試探性說道：“對天發誓，認我為主。”

龍獸首聞言后愣住片刻，氣得長須亂抖，破口大罵：“你牙長齊了么？小混蛋，我可是皇家神靈，只認皇室血脈，小心老子吃了你！”

威廉眼角直跳，按捺不住火氣道：“別忘了是你在求我，誰知道你附身會不會奪舍我。”

“我是地邸神靈化身，神身合道，要是能奪舍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你三魂合一，元神凝練，這種兩敗俱傷的活，傻子才會奪舍你。”

龍獸首道：“笨蛋，本尊可沒騙你！你聽說哪位練習神打的凡人被正統神靈奪舍的？我又不是陰鬼邪神，需要吞噬凡人的靈魂、精氣為生。”

“合道神靈無法奪舍？”威廉聞言，心裏落下一塊大石頭，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那麼邪神呢，他們也不會控制神降后的宿主？”

“操控和奪舍是兩回事，而且神靈和宿主搶奪身體，只要宿主意志堅定，勝利的往往是宿主。只要他心志堅定，英勇無畏，根本不懼入侵識海的惡靈。”

龍獸首瞄着威廉，像是看傻子一樣。

傲海說道：“至於奪舍看似簡單，其中麻煩簡直不要太多。奪舍前要準備的天材地寶太多，奪舍后還得想辦法讓元神和肉身融合，減少修行的阻礙，麻煩更是太多。”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附身在你身上，順帶幫你調理身體。只有經你同意才調用你的身體，但我更多只是遮掩你的元神。如果我想要奪舍，一百多年前就可以選擇炎黃血脈了，不至於選一個蠻夷血統。”

老痞子表現得十分傲然，彷彿附身威廉，吃了大虧的一方是他一樣。

威廉依舊不是很相信，沒有人願意自己身體被神靈擺弄的，除非是那些宗教狂信徒。

“我為什麼相信你不會企圖控制我的身體？”

威廉直接說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傲海不耐煩道：“我沒有多少神力可以浪費，爭奪會消耗我所剩不多的力量。而且我出身特殊，是各大高人在我身上留下的大道印記組合而化靈智，這是我誕生的大道本源。

這些印記都蘊含著佛道儒三教高人的意志，不可無故殺生，不可無故傷人，更不能奪舍重生。一旦違背，印記自行破碎，而我也將消逝於天地之間。

你連最基礎的修行常識都沒有，而我曾經在數十位皇室高人的座下聽講，自身更是攜帶高人的印記，是無上妙法。

在你踏入魔法學校之前，我可以教導你最精妙的皇家修行法門，至於其他條件，我是不會同意的。”

傲海的這段解釋，如果是真的，威廉倒是可以接受。

畢竟是皇家神靈，造就傲海的高人們不留一手，讓傲海神通廣大后，為禍人間，他們也難免受到牽連，這不符合三教教化世人的理念。

威廉問道：“哪些高人點化了你？”

傲海沒有回答，周邊冬日場景一變，威廉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座宮殿之中，一位身着仙鶴補服的老人拿着一本書正在講解：“三教之道，聖道而已。儒曰至誠，道曰金丹，釋曰真空，要皆太虛一氣，貫乎天地人物之中者也。所由神靈變化其妙無窮，有不可得而窺測者。”

······

“天地忽辟之際，靜極而動，一覺而醒，即人偵氣於動，為煉丹之始基。”另一個道人坐在蒲團上，搖首晃腦地說道。

原本是極為枯燥的道學，在老人一唱一和之間，處於傲海記憶中的威廉竟然產生如同當頭棒喝的學習效果。

上天之載，無聲無臭，但老人竟然在朗讀時將自身對道的理解，以威廉無法認知的方式，直接灌輸到他的意識之中。

······

“佛之知見也。世人外迷著相，內迷著空，若能於相離相，於空離空，即是內外不迷。”

一位老和尚一臉嚴肅地看着3個小孩子，語重心長地說道。

“灌頂？”重新立在園林的威廉驚訝道。

傲海糾正道：“是大真人合道級的同心術，你所感受的都是我當時聽講所得，老賊你覺得這個如何？”

認真思考一下，威廉決定同意，畢竟要是真的想要奪舍，這隻龍獸首有很多辦法和目標。最關鍵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威廉還不知道自己的意識該如何返回身體當中。

他苦笑道：“很明顯，我無法拒絕你的誘惑。”

傲海冷笑道：“你個狡猾的老賊！”

東方修行者認為，天地之間瀰漫著無窮無盡的氣，但只有極少數人（或動物）得到天地造化，能夠感知、吸收、轉化。

地邸神靈能夠掌握自己神域的氣，化作神力，但傲海脫離了那座園林，流落海外，失去神域后猶如落地的鳳凰，空有一身的神術，但沒有多少神力可以揮霍。

不過他與皇室密切糾纏，依然有着神秘的殘皇室殘留力量護佑，倒沒像其他正常地邸神靈那樣，離開神域神魂破碎，返歸天地。

傲海不能修行，因為他天生就會，那些高人印記賜予了他各種法術神通。

威廉天生就有法力，或者說魔力，他剛出生時感受到的生機，就是西方巫師所說的魔力，這些奇異的能量在他的血液中流動不息。

傲海告訴威廉，他身上的魔力看似雖然很“弱”，但其實比很多皇家未出生就用珍貴靈藥培育的七八歲鍊氣士少年都強些。

東方修行歷史很悠久，將修行境界、修行方式有着明確的劃分。道祖分割普通人和仙人的分界線就是金丹合道，後世有陸地神仙一說。

正所謂是神靈合道，神魂不朽，真人合道，餐風飲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