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番外:假如裴經年重生了1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落下。
讓黎明的光線更加暗淡,整個屋子裏都是暗沉沉的。
裴經年感覺手臂有些僵硬,昨晚睡得在地板上的,自從蘇憐嬌離開了之後,他越發把自己的身體不當身體。
他每天都拼了命的在外面殺喪屍。
提前透支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他太想蘇憐嬌了,以至於出現了幻覺。
他好像聞見了蘇憐嬌身上的味道,感覺到了她身體的柔軟。
可他們從戀愛到分手,最親密也只是抱在一起接吻而已。
從來沒有躺在一張床上過。
他知道基地里有個人的異能是可以製造幻境,但為什麼連氣息都那麼真實……
「乖寶……」
「嬌嬌。」
「寶寶……」
裴經年忽然發現自己的嗓音沒有那麼沙啞,很奇怪。
他已經三十歲了,蘇憐嬌已經死了四年了。
這幾年他在外面殺喪屍,搜集物資,不顧天晴下雨,不顧自己的身體,滄桑衰老了許多,嗓子也燒壞了,聲音特別沙啞。
裴經年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溫溫軟軟的手摸到他的臉上,「一大早就用這麼性感的聲音叫醒我,很犯規的啊……」
是蘇憐嬌的聲音。
裴經年猛地睜開眼睛。
蘇憐嬌看起來比他想像中成熟美麗了許多,在他記憶中一直都是青春靚麗,陽光活潑的女孩子,此刻的眉眼多了幾分嫵媚性感。
而且她身上穿着弔帶的睡裙,兩人好像躺在同一張床上,甚至她的脖頸上,肩膀處,甚至在往下的胸口都有若隱若現的吻痕。
這個幻境也太真實了……
他之前都沒有捨得讓小夥伴給他製造幻境,因為他害怕自己會深陷進去。
他會願意活在環境中,不願意接受現實,不願意醒過來。
裴經年瞬間紅了眼,下意識的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是蘇憐嬌。
是她的香氣。
是她嬌軟的身體。
「乖寶……」
蘇憐嬌感覺今天早上的裴經年好奇怪啊……
摟的好緊啊。
快要喘不過氣了。
「唔,老公……」
「老公,輕點,我快不能呼吸了……」
她的臉被裴經年埋在胸膛里,雖然很喜歡和老公親親抱抱,可是她不想被憋死啊!
裴經年腦子裏的弦斷掉,鬆開了她一些,但眸子裏滿是震驚,「乖寶,你叫我什麼?」
老公?
怎麼叫他老公?
這個幻境製造的也太假了。
可他發現自己陷進來了。
出不去了。
是他的嬌嬌啊。
活生生的嬌嬌。
不是被他親手埋葬的嬌嬌啊……
「你傻了嗎?」蘇憐嬌摸着他的額頭,「體溫正常,沒有發燒啊,裴經年,你選擇性失憶了?」
「我沒有!」
他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記得他們第一次吵架,記得他們第一次接吻,記得他們第一次約會,記得他是怎麼把她親手埋葬的,記得她哭着求他殺了她……
記得她每年的葬禮,記得自己經常去墓園裏陪她。
記得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都是與她有關的。
「你不對勁。」蘇憐嬌把他按在床上,「我看看,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
她好可愛。
裴經年甘願就這麼沉淪在幻境裏。
蘇憐嬌腿一邁,坐在他的腰腹上,盯着他仔細看,眼神給她的感覺好奇怪啊。
裴經年的目光哪有這麼滄桑憔悴啊,目光緊緊的鎖住她,不願意眨眼,好像一眨眼,她就不見了似的。
他雙手摟着她的細腰,她現在這樣子,比起末日前見的那一面美多了。
這就是他幻想中蘇憐嬌會長成的樣子。
裴經年捨不得放手,時不時的捏捏她的軟腰,可是眼皮再也堅持不下去,眨了幾下,眼淚順着眼尾就流了出來。
他再次睜開時,蘇憐嬌湊近他,「你到底怎麼了?」
裴經年扣着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上次和她接吻,還是在送她回公寓的走廊上。
把她按在牆壁上,斷斷續續的吻了十幾分鐘,捨不得離開她。
裴經年吻得深,親的重,呼吸都沉沉的。
「唔……」
「咬疼了……」
「裴經年!」
蘇憐嬌被吻得眼神都迷離了,趴在他的肩上大喘氣。
這感覺太真實了。
裴經年一邊喘着氣,一邊撫摸着她的後背,溫熱的掌心輕易的就穿過弔帶,挨着她光滑的後背。
他才打量起周圍來。
這個房間是什麼地方?
外面在下雨,他記得自己睡覺的時候沒有下雨,而且看起來天氣分外晴朗。
蘇憐嬌被親的嘴巴生疼,氣鼓鼓的咬他的肩膀!
壞老公!
咬疼你。
裴經年被咬了,還是一臉寵溺的樣子,「乖寶……」
結婚之後,裴經年更喜歡叫她老婆。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雖然裴經年變得有點奇怪,但她有感覺,這還是她的裴經年。
就是不知道他抽什麼風!
「喜歡咬我啊?」
「誰讓你這麼按着我親的?」蘇憐嬌抿抿唇,「都說了要輕些,以後孩子們問起來,我怎麼解釋嘛。」
「孩子們?」裴經年更懵逼了。
什麼孩子?
還孩子們!
不止一個孩子。
完了!
裴經年真的選擇性失憶了。
蘇憐嬌從他身上下去,下床就要跑。
她要去找周斯讓來給裴經年看看。
「你去哪?」
裴經年將她拉了回來。
蘇憐嬌站在床邊,裴經年坐在床上,兩隻手緊緊的扣着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身上,「你別走,別離開我……」
別走。
他受不了了。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以前沒有找到她的時候,還有信念在。
可是現在找到了她的屍體,親手埋葬之後,裴經年的信念也沒了。
蘇憐嬌覺得裴經年現在好脆弱……
他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
還是因為選擇性失憶,所以變得奇怪了?
蘇憐嬌摸着他的發,「我就是出去叫醫生來給你檢查檢查,馬上就回來。」
「不許去!」
好霸道啊。
裴經年太愛這種感覺了,把她擁抱在懷裏的感覺。
裴經年就用這樣的姿勢抱了她十分鐘。
然後把她往床上拉。
外面在下雨,雨聲震震,室內溫暖,這個時候,和心愛的人一起躺在床上,是最舒服的事情了。
裴經年將她圈在懷裏,倆人面對面。
他時不時的湊過去親親蘇憐嬌的額頭,鼻樑,臉頰,嘴唇,然後試探性的往下,落在她的脖頸上,再往下……
「寶貝,可以嗎?」
他目光幽深灼熱,快要把她給燒化了。
「恩……」
老夫老妻了,當然可以。
說不定來一次,裴經年就恢復正常了。
裴經年的記憶里從來沒有和蘇憐嬌親密過,所以現在緊張的不像話。
所以,當兩個小時后,裴經年抱着蘇憐嬌在浴室里,問她表現的如何的時候。
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蘇憐嬌腦子嗡嗡的,軟趴趴的掛在他的身上,「挺好……」
裴經年一臉寵溺又溫柔的笑,這幻境也太美好了……
他穿着浴袍,抱着蘇憐嬌出去。
外面的雨似乎停了,天氣也變得亮了。
裴經年將她放在床上,目光繾綣又溫柔,手指摸着她的髮絲,之前末日見她最後一面的時候,蘇憐嬌柔順黑亮的長發變得又黃又枯,毛毛躁躁的。
現在這個發質真好。
還香香的。
裴經年痴漢似的抓起一縷髮絲,放在鼻尖聞了聞,果然好香。
叩叩叩!
「爸爸……」
「麻麻,起床床了……」
裴經年聽見門外的聲音,整個人呆住。
爸爸?
媽媽?
再叫他們?
然後門開了。
看起來三歲多的男孩和女孩牽着手走進來。
他們手裏拿着熱氣騰騰的包子,邊走邊吃。
「楊叔叔蒸的包子,超好吃的……」裴望舉着包子,「爸爸又欺負麻麻了!!」
這兩個孩子……
男孩像他。
女孩像蘇憐嬌。
而且年紀一般大,雙胞胎?
這幻境怎麼製造的?
還有孩子了?
他好像沒有給那個小夥伴說過這些事情。
這一切都太玄幻了。
他的腦子快不夠用了。
「拿過來給媽媽嘗一口看看好不好吃……」蘇憐嬌枕在裴經年的腿上,「啊……」
兩個小孩子都是挺大方的,捨得給媽媽吃。
只是他們吃過,咬過的。
只要媽媽不嫌棄。
小小的蘇希把咬過兩口的包子送到蘇憐嬌的嘴邊,「媽咪。」
蘇憐嬌只咬了一小口,「恩,好像是不錯,那爸爸媽媽現在不想起床,你們兩個下去給媽媽吧早餐送進來好不好?」
「希希和望望最乖了,對不對?」
「恩!」蘇希小奶音爆發,點點頭,「我最乖了!」
兩個小傢伙又牽着手出去了。
蘇憐嬌發現床邊的男人身體僵直,目光盯着兩個小孩子離開的背影,「老公?」
他們居然有孩子……
現在還是末日嗎?
外面還有喪屍嗎?
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憐嬌坐起來,她扳過裴經年的臉,「你看着我。」
裴經年深情款款的注視着她,「乖寶……」
「你今天怎麼不叫我老婆?你果然選擇性失憶了,你剛剛看希希和望望的樣子,就像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似的。」
「你別生病好不好?我害怕……」
蘇憐嬌語氣軟了下來,「現在又沒精神科的醫生……」
是他病了嗎?
病入膏肓了吧。
現在快死了吧。
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才會看見她,擁有她,甚至還有一雙那麼可愛的兒女。Z.br>
簡直就是他夢想中的生活。
「我沒事……」裴經年低聲,「嬌嬌,是我不好,我沒有能保護好你,如果我再快一點見到你,你就不會死……」
蘇憐嬌:「……」
說的是什麼啊?
他說話就說話,為什麼眼眶紅紅的,又要哭了嗎?
他剛剛在床上的表現也好奇怪,一直沙啞的叫她,就像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似的。
裴經年情緒有些崩潰,他低下頭,靠在她纖瘦的肩膀上,「對不起,對不起,嬌嬌,我不應該和他打起來,我應該直接帶你離開,帶你去打阻斷劑……」
蘇憐嬌:「……」
裴經年埋在她肩上哭的厲害。
希希和望望進來都沒發現。
兩個小朋友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哭。
「噓……」蘇憐嬌手指放在唇上,「放上面,你們出去吧……」
兩個小朋友放上熱氣騰騰的包子和豆漿,卻沒有離開。
他們兩跑到床邊,蘇希手手拍拍裴經年的大腿,裴望扯他的浴袍。
「爸爸,不要哭……」
「爸爸,你哭什麼?媽媽欺負你了?」
媽媽那麼瘦,爸爸怎麼可能會被欺負呢?
爸爸欺負媽媽還差不多。
「沒,媽媽才沒有欺負爸爸,你們倆出去玩吧……把門關上。」
裴經年這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了,他的光輝形象就毀於一旦了。
小小傢伙關上了門,卻沒有出去。
爸爸在哭。
他們不放心的盯着。
「你別哭了,兒子女兒都看着你。」蘇憐嬌拍拍他的手臂,「黏黏~」
裴經年收起眼淚,但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爸爸沒事,你們去玩吧。」
他順着蘇憐嬌的話說。
希希小朋友乖巧的扯出桌上的紙巾,遞給他,「爸爸,擦擦……」
「謝謝寶貝。」
女兒好可愛啊!
如果是蘇憐嬌小時候,應該也是長這幅樣子吧。
裴經年擦擦臉,「好了。」
兩個小朋友看見他的確沒哭了,才牽着手出去。
他們還沒吃飽。
剛剛就吃了一個包子。
兩小屁孩離開之後,裴經年又恢復了剛剛的姿勢,壓在她的肩膀上,手臂摟着她的腰,「這幻境好真實,我不願意醒了……」
他願意永遠沉溺。
就當他墮落了吧。
在末日過了九年。
已經消耗了所有的精神力。
「什麼幻境?裴經年,你別嚇我!」蘇憐嬌拍着他的肩膀,「裴經年!」
「我難道不是在幻境裏嗎?你死了,你死在我面前的,我親手葬了你……」裴經年紅着眼,吞了吞口水,整個人顫顫的,「我把你給葬在了一個墓園裏,我每個月都去看你……」
蘇憐嬌:「……」
她是死了,但是她重生了啊!
裴經年說的好像是前世的事情……
她死在他的面前。
蘇憐嬌有個大膽的想法,「黏黏,你好像不是在幻境裏面,你好像和我一樣重生了……」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