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家的佛,從雲端下來勾人了
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時念開始認真的想關於父母的身份信息,父母的特徵,努力的勾着手指。
奈何,並無所獲。
一直折騰到很晚很晚的時念,累極了倒在柔軟的床上,捲縮着身子,以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睡了過去。
在女孩兒房間門口守護了一晚上的檀清辭,今晚最起碼滅掉了五隻厲鬼。
他的小姑娘,會通靈,這個很出乎他的意料。
他記得,前世的時候,時念並沒有這個能力。
挨着的兩個房間裏,兩張床是挨着的,檀清辭睡覺前摸了摸牆壁,輕輕的說“念念,晚安~”。
“能離你這麼近,真好。”
睡夢中的女孩兒,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
——
第二天早上,時念重新換上她的機車服,準備出門。
檀清辭換了衣服也準備去趟公司。
時念坐在沙發上,本來是想要跟人說一聲,一會兒有事出趟門。
結果,卻被從樓上下來的男人狠狠地驚艷到了。
一米八五的身高,完美的身材比例,精緻的五官,本來就夠讓人矚目的了。
清雅淡漠的氣質,加上裁剪得體的西裝加持,更加襯得人矜貴無比。
時念看着這樣的男人,使勁兒咽了咽口水。
人間妖孽,這四個字就這麼在她腦海里蹦了出來。
檀清辭看着微微張着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驚艷的小姑娘,滿意的勾了勾嘴角。
他是故意的。
“今天的清辭,很驚艷!”時念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濕漉漉的直勾勾的,還偷偷咽了咽口水。
她家的佛,從雲端下來勾人了。
怎麼辦,她好喜歡。
“清辭要出門嗎?”
“嗯,去趟公司。”
“這樣呀,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等你回來的時候我也應該回來了。”
時念邊說邊拿起旁邊的頭盔和車鑰匙,擺擺小手,就出門了。
檀清辭眼神暗了暗,瞳孔顏色變得比平常更加神色,長腿一邁,三兩步就跟上了前面小姑娘的步伐。
頓了頓,還是問道:“念念,去哪裏?用不用我送你過去?”
時念並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邊人的異樣,歡快的擺了擺手裏的鑰匙,“清辭應該是去公司吧,不順路的,我自己騎車很快就到了。”
說著話,人已經騎上她的機車準備走了,臨走前還甩了甩頭,示意了一下,俯下身子就沖了出去。
檀清辭就這樣看着時念在機車的轟鳴聲中,越走越遠。
渾身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
時念今天出門確實有事情要做,是昨天晚上女鬼拜託她的事兒。
昨晚的女鬼叫沈璐,死於十年前的一場車禍,因為牽挂她的男朋友一直沒投胎。
她昨晚拜託時念,能不能帶她去見見。
時念答應了,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她也想看看過去十年了,她的男朋友是不是正如沈璐所說的那般,還在等她。
沈璐說自己會想辦法跟着她過來,還說如果她沒能跟過來,就讓時念勾她。
到了約定的地點,時念站在一個比較陰暗的角落裏等着沈璐現身。
也不知道作為一個鬼魂,是怎麼做到在白天出沒的,反正沈璐如約而至。
一人一鬼找了一個即可以看到沈璐男朋友單元門又不是陽光直射的地方,等待着。
時念好奇的問過沈璐,既然知道地址怎麼不自己過來看。
她是這麼回答的,如果一直不去見,她的心裏會一直有希望。她說,一邊希望男朋友開始新的生活,一邊又自私的希望能一直記得她。
時念的作用,其實就是壯膽兒。
大概等了有一個半小時吧,沈璐的男朋友的身影就出現在單元門口。
那是一個三十到四十之間的普通的男人,戴着眼鏡,標準的中年人的打扮。
一手拿着垃圾袋,一手頂着單元門,好像在催促着什麼人快走。
很快一個活潑的小女孩兒高聲喊着爸爸,沖了出來。
時念目測了一下,小女孩兒的年齡最低在7歲以上。
她嗤笑了一下,果然,還是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身邊的沈璐安安靜靜的看着父女倆走遠,輕輕的對時念說了句“謝謝!我去投胎啦~”,就走了。
時念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原來,有些人的愛情真的那麼短暫和易變。
她不覺得這個男人重新開始另一段感情,娶妻生子有什麼不對。
只是小女孩兒那個年紀,屬實是大了些。
——
這次出來時念還有一件事兒想做,那就是去取她定製了很久很久的古琴。
她的父母去世之前,陪着她找到了一個比較有名的手工藝人,替她量身定製了一把古琴。
前世的時候,時念因為父母去世,忙着傷心,忙着難過,忙着與時家的人周旋,最後並未去取那把琴。
當她去那位手工藝人工作室的時候,那位穿着一身樸素麻布衣的老者坐在老樹下彈琴。
彈的是有名的古琴曲《流水》,餘音繞梁,裊裊動聽。
時念來之前和這位老者打過招呼,所以老者旁邊的石桌上,放着的正是她的那把琴。
那把琴,通體漆黑,間有紅紅道,琴的兩側對稱分佈有波狀的曲線,整個琴體如同天空中的一抹晚霞,並無過多的裝飾。
是一把落霞式七弦古琴!
時念第一眼就愛上了這把琴。
時念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靜靜的聆聽着老者的裊裊琴音。
一曲畢,時念意猶未盡。
她有點手癢,並未過多的話語,遵循着本心,坐到了那把落霞跟前。
她彈的是《高山》。
一老一少,一個坐在老樹下,一個坐在石桌邊,琴音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
此時,無需太多的言語。
過於沉醉的兩個人,一曲一曲的合奏着,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等時念感覺到,指尖傳來的疼痛時,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
老者也察覺到了時念的不適,停了下來。
“時小友,幸會。”
“藍老先生,久仰。”
兩個人,相視一笑,時念突然理解伯牙了。
知音確實難得。
後來,兩人又相談甚歡,等到時念抱着琴離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這邊的時念,琴音會友,一時忘記了時間。
而那邊,檀清辭因為她的遲遲不歸,逐漸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