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滅楚
天地震動。
無數生靈抬頭，看着蒼穹，一抹白晝略過，將整個世界，渲染成通天白色。
地球。
抽着煙的中年男人，本來坐在一道雕像旁，無所事事地搓着衣服。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遠處。
還有一名婦人，抱着男娃，輕輕哼着歌。
穿着樸素衣服。
但她手中有武王殿賦予的手環。
顯然。
並不貧窮。
只不過，是過上了隱居生活。
可。
男娃突然哭了出來。
趙媛連忙搖着寶寶，哼著兒歌。
沒等她罵馬三桂，卻突然見到，丈夫馬三桂的煙頭，掉落在地。
馬三桂看着眼前湖水，怔怔出神。
湖中心。
先是泛起淡淡波紋。
隨後，掀起滔天大浪。
大浪淘沙，打濕了身邊的武王殿殿主塑像！
下一刻。
塑像自中心而裂。
“出大事了……”趙媛瞪眼。
“沒事。”
馬三桂搖了搖頭。
只是將煙頭撿起，虎吸一口，而後，將其往地上一扔，徑直磨滅。
“老婆，我要出趟門。”
馬三桂輕道。
以往。
丈夫出門，趙媛都要罵罵咧咧，可這一次，她竟默不作聲。
沉默許久，趙媛才開口：“早點回來。”
遠處男人頓了頓。
繼續離去。
待到馬三桂離開。
趙媛看着眼前一幕幕，心神動蕩。
殿主雕像，此時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化作流沙。
而。
不知何時，佔地千畝的湖面，湖水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黃沙。
這些沙塵，伴着湖水，演變成一粒粒金色物質。
在白晝之下，顯得格外顯眼。
——
虛無空間。
一名女子，幽幽睜眼。
第一時間，看了眼四周。
不對勁。
此地，並非當初的洞天。
更沒有，楚楓為了她，設下的各種符咒。
仿若在洞天中那些時日，從未存在一般。
姜初然下一刻。
便注意到了生死戒。
戒光暗淡。
使得她心底，稍稍一顫。
“楓。”
姜初然手指，輕輕顫抖。
生死戒破碎。
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正要撕開虛空，回到仙界。
卻發現，自己無法做到。
不由更加震驚。
楚楓留下的那些神符，在她使用完畢之後，似乎形成了一種陣法，將她困在了此地！
究竟，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初楚楓走出洞天。
就想好了這一步？
“究竟……怎麼了？”
驀然。
戒指破碎。
一道身影，驟然浮現。
姜初然心底輕顫：“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
虛影中的男人，看着她，微微一笑。
“然然。”
“我得走一陣子。”
楚楓話音剛落。
美人步伐，僵在原地。
“你敢走，我就……”
楚楓虛影，突然暗淡些許。
姜初然心頭一跳，連動都不敢動上一下，生怕動靜太大，使得這微弱能量消失殆盡。
“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
楚楓的虛影，仿若只是一道程序，輕道：“我不會有事。”
“你不準騙我！”
“也不會騙你。”
楚楓虛影，突然開口，似乎早就料到，姜初然的言語。
姜初然只看見。
那道虛影，埋下頭看了看自己，而後又看了看姜初然，最後，再抬起頭看了一看。
有些跳脫。
仿若，回到當初時分。
那個讀大學，帶着靈氣的青年。
楚楓輕道：“待到秋來九月八。”
“然然，我們女兒，就叫姜楚秋如何？”
“難聽死了。”
姜初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落淚。
只知道，她可能，又要看不見楚楓了。
砰。
那身影，化作無數光影，逐漸消退。
——
無為域。
學堂的紅衣女孩兒，驀然從課堂上驚醒。
看着四周，面有彷徨。
女孩兒一下子沖了出門。
以至於。
強如微弱，三道分身使用自如，依然沒有攔住她。
佛小草環顧四周。
眼睛通紅。
“怎麼了？”微弱走上前。
佛小草聲音顫抖。
“不，不見了。”
“我夢見，我夢見……”女孩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天地沉寂。
蒼穹。
無數迷霧之上。
帝塔巍然屹立。
此時此刻。
帝塔中心。
一個老人，幽幽嘆了口氣。
在他旁邊。
一身邋遢的無為仙帝，輕輕瞥了他一眼。
塔靈嘴角，終於有了一絲嘲諷。
“時間就是一條滾滾長河。”
“俗話說，千古一帝，上千年，成就一代帝王。”
“帝王守得住幾年？”
“每一代，四尊帝王，又守得住幾個萬古？”
“多少年了。”
“我不知道，見證過多少天才誕生，也不知道看見過多少帝王隕落枯骨。”
一旁。
無為微微心驚。
今天塔靈的話，很多。
真的很多！
讓他不寒而慄！
“無為。”
塔靈輕輕開口：“天人五衰，這是所有仙帝都無法阻止的詛咒。”
“你，在走我的老路。”
無為沒說話。
只是兩隻手指間，大道無形醞釀。
誰料想。
塔靈只是一個眼神。
他手中的大道，剎那化作一條小蛇，飛入塔靈老人手心，小蛇盤旋。
“多少位仙帝，到最後，都逃不過死路一條。”
“我見過的仙帝。”
“比你們走過的大道還要多。”
無為搖了搖頭。
“你比暮華要狠一點，那小子終究太過年輕，不願意讓分身脫離自己。”
“但你不同。”
“仙界那個大無仙尊，到如今都看不透你和他的聯繫。”
“可能等你死了，他就是下一個無為仙帝，不，大無仙帝。”
“你可真是大方，仙帝之位，拱手讓人。”
“可傳承者都不知道，傳承來自你，那麼這份傳承，真的算傳承？”
無為聽着老人講述這些秘密，猶如述說一件件故事。
不由感到手腳冰涼。
帝塔塔靈，究竟有多恐怖？
“你們四個，你最聰明，而暮華次之，骨語太弱了。可惜玄冥，是個傻子，被一個仙尊嚇破膽，是我見過的所有仙帝里，最沒心氣的。”塔靈嗤笑，搖了搖頭。
“新晉的雲端倒是有些有趣。”
塔靈看了眼帝塔，笑了一笑：“有點看不透。”
“那個女娃，最讓我欣喜。”
“和楚長生一樣。”
“可惜了，可惜了。”
塔靈站起身，第一回，鬆了松筋骨。
“既然楚長生死了，上面那個就不能再出差錯了。”
無為瞪大眼。
猛然看見，塔靈走入了帝塔！
隨後不久。
一道又一道身影。
自帝塔內，緩緩走出。
這些身影。
所散發的氣息。
一個比一個要恐怖。
全是仙帝！！
其中，甚至還有暮華和玄冥的身影。
只不過，這兩人，神色獃滯，沒有絲毫靈氣。
“無為，你覺得，如今下面那個只有暮華分身，獨木難支的仙界，堅持的過幾輪？”
帝塔中。
只剩下老人哈哈大笑。
“反正你們想滅大楚，我來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