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舜安顏的緣分
舜安顏來四阿哥府接佟佳玥的時候，天空中正好飄着洋洋洒洒的雪花。
佟佳玥和清歌坐在院子裏的涼亭中，一邊烤着炭火，一邊看着外頭的雪花，喝茶吃點心，十分愜意。
“城隍廟我都還沒去過呢！”
清歌聽佟佳玥提起京城的城隍廟，眼裏不免就露出嚮往的神色來，便問道：“那兒真的有那麼多好吃的嗎？”
什麼烤紅薯啦，烤栗子、冰糖葫蘆，還有烤串！
想想清歌都覺得過癮！
她來京城這麼久了，待得最多的地方還是宮裏，雖說宮中各類好吃的東西也多，但是宮裏的規矩也繁雜呀！
不是那麼自由的。
自然而然，清歌也嚮往宮外的生活。
搬出來住以後，這段時間，清歌時不時就會出門，奈何京城太大了，她自己一個人也逛不完，竟然到現在也沒去過城隍廟。
主要也是因為，城隍廟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一間廟宇似的！
清歌對廟宇什麼的不感興趣，所以才一直都沒去過！
“嗯，很熱鬧。”佟佳玥想起自己小時候的記憶里關於逛城隍廟的事情，就道：“城隍廟的人很多。”
“過年的時候，還有各色表演呢。我今兒過去，也想買一些對聯和窗花什麼的！清歌，咱們一起挑呀！”
“嗯嗯！”清歌點點頭，嘿嘿一笑，就道：“我就想多吃點兒好吃的，到時就靠你帶我到處逛啦！”
“這是自然。”佟佳玥一拍自己的胸脯，豪氣萬丈地就說道：“這些都是小事兒，包在我身上就好了！”
佟佳玥和清歌說笑了一陣以後，舜安顏就來了。
這還是舜安顏第一次來四阿哥府呢。
在花園裏，舜安顏見到了佟佳玥，便立即迎了過來，笑着就道：“妹妹，咱們現在出門去嗎？”
“好呀。”佟佳玥頷首，就跟舜安顏介紹了一下清歌，道：“這是六福晉，博爾濟吉特清歌！哥，你們應該見過。”
“見過。”舜安顏記得清歌，那時候清歌和自己的妹妹一樣，都還是小姑娘呢。
沒想到現在一轉眼，妹妹長大了，當初和妹妹一起的玩伴也已經長成一副大姑娘的樣子了呢。
雙方既然都見過，佟佳玥也沒再耽擱時間，就和清歌一起撐傘，往四阿哥府門口去了。
一邊往門口，舜安顏打量了一下四阿哥府的擺設什麼的，就忍不住扁扁嘴道：“四阿哥府雖然瞧着還不錯，裝飾的還算典雅。”
“看得出來，在佈置上，妹妹你還是花了工夫的。就是嘛——這四阿哥府，說起來在格局上，倒不如咱們佟家。”
舜安顏並非要比較。
只是，這是妹妹的家嘛。
他關心妹妹過得好不好，來了四阿哥府以後，自然也要四處看看，四阿哥府好不好，妹妹能不能住得舒心了。
佟佳玥一聽舜安顏這話，便就笑了，然後道：“皇阿哥的府邸就這麼大，不像咱們家，那都是幾代人積攢下來的家業。”
“再者，如今這阿哥府裏頭，就只有我和胤禛兩個人，我倆住着，倒也夠了。”
舜安顏一想也是。
佟家佔地大約有四阿哥府的兩三倍，住在裏頭的人，說起來應該也是有兩倍的。
從他祖父佟國維，再到他的阿瑪葉克書和叔叔隆科多那一輩，還有他和一些堂兄弟們，佟家人口繁盛。
屋子大些，也是應該的。
四阿哥府，妹妹和四阿哥小兩口居住的地方，說到底妹妹自己覺得舒心，那也就足夠了。
“妹妹。”舜安顏想了想，又道：“前幾日皇上賞賜的東西裏頭，有一塊屏風我瞧着也甚是不錯。”
“下回我還是整理拾掇一下，挑一些好東西，讓額娘幫忙帶人拿過來吧！”
“好呀。”佟佳玥點頭答應，也沒跟舜安顏客氣，不過還是道：“哥哥，你的東西也不必全給我呀！”
“額娘臘八節過來的時候跟我說了，要幫你相看人家呢。你以後是要娶妻的，也要給我未來嫂嫂留一些東西呀！”
！？
舜安顏聞言愣了愣，他腦子裏還在盤算，皇上賞賜的那些東西裏面，到底哪些能夠拿來送給佟佳玥呢！
一提未來嫂嫂什麼的，舜安顏還認真想了想，才意識到佟佳玥說的，竟然是他未來的媳婦。
媳婦呀。
這個詞語，對舜安顏來說，稍微陌生了一些，他在西北多年，也遇到過不少女孩子，那兒民風更奔放一些，也有主動對他示好的女孩子。
怎麼說呢！
他總感覺那些姑娘家人都挺好的，可是他太忙了，只想着辦好自己的差事，都沒時間和那些姑娘家說話呀！
人家姑娘一回兩回來找他，他在忙，後來等到他忙完了，想起那回事了，人家姑娘家都不來找他啦！
“……”
舜安顏以前也沒怎麼將這些事給放在心上，這會兒和佟佳玥說起“未來嫂嫂”的事情，他也覺得還是不說比較好。
免得妹妹聽了他的故事以後，覺得他傻乎乎的。
“那個——”舜安顏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就道：“娶妻的事兒，我暫時沒想過。”
“不過，妹妹，額娘那兒物色人選，你也會幫忙的，對嗎？”
她？
佟佳玥想了想，覺得舜安顏肯定是覺得她幫忙，他能更放心一些，就點頭道：“哥，你放心吧！”
“這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額娘肯定也不會武斷給你做主的。到時候挑幾個不錯的，你都見見，再選一個喜歡的就是了。”
“幾個？”舜安顏睜大了眼睛，這……好像像是在選妃呀！
“……”佟佳玥從舜安顏的眼神里似乎看出了幾分他在想什麼，便輕輕拍了拍他，打趣道：“你可別想那麼多！”
“人家姑娘家又不是排成隊來給你選！她們也會相看好幾家人家的嘛，最後也是要雙方看對眼才行！”
這就跟現代的相親差不多！
家裏了解情況，然後倆孩子見面，再回去說合不合適，要是合適，古代一般來說也就會把這親事定下來了。
看似草率，可這世上，盲婚啞嫁的事兒比比皆是，婚前能見一面，說幾句話，了解一下脾性，已經十分不錯了。
“原來是這樣。”
舜安顏聽佟佳玥說完了相看人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後，便點了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沒那麼大壓力了。
還好還好，姑娘們也會選他，不光是他一個人挑姑娘家。
他就說嘛。
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男子，哪能搞這麼大的陣仗，挑那麼多姑娘呢！
馬車上。
兄妹倆聊了一陣以後，城隍廟就到了。
路上，清歌一直都沒參與佟佳玥和舜安顏的話題，撩開帘子看着外頭呢，就盼望着能早點兒到城隍廟。
剛到地方，清歌發現所謂的“城隍廟”竟然是一條街，而不是一間廟宇的時候，還驚了一驚。
她拉了拉佟佳玥的袖子，就道：“我還以為，就是不少小吃攤在城隍廟的門口呢，原來這兒這麼大一條街，都是城隍廟？”
她伸長了脖子看了一眼。
街道長長的，暫時看不到盡頭，看上去兩邊的商鋪鱗次櫛比的，賣什麼的都有，幾乎大多數都是年貨。
還有一小部分，是賣吃的，街上也都是人頭攢動着，十分熱鬧！
“嗯。”佟佳玥也看了一眼城隍廟，便道：“城隍廟呀，以前其實和你說的差不多。不過——”
“後來或許是來這邊逛着玩兒的人越來越多了吧，各色鋪子也就開起來了。漸漸的便不是一間廟宇，而是一條街了！”
“哦~”清歌點頭，懂了，又問道：“所以，這城隍廟裏頭，還是有‘城隍廟’的？”
“那當然！”
佟佳玥點頭，這又不是老婆餅里沒有老婆的東西，城隍廟裏當然是會有城隍廟的了嘛！
哎呀呀。
佟佳玥又搖頭，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她可不能再繼續這麼“套娃”下去了，不然腦袋都給弄得亂鬨哄的了！
“阿玥，阿玥！”
清歌聽佟佳玥介紹完，再看着街上這麼熱鬧，早就忍不住了，拉着佟佳玥，就往城隍廟裏頭去了。
舜安顏則是叫人將馬車停好，也就跟在佟佳玥和清歌的身後，往城隍廟裏面進去了。
城隍廟裏十分熱鬧。
佟佳玥和清歌一進去，身邊就有她倆心心念念盼着的烤紅薯的攤點。
佟佳玥聞到烤紅薯的香味就有點餓，走到攤點前，挑了兩個不大不小的紅薯以後，就回頭看了一眼舜安顏。
“哥，你吃嗎？”
她還記得小時候的冬天，只要她想吃，哪怕天再冷，下了大雪，哥哥也會悄悄溜出門，買烤紅薯給她吃呢！
就是有一回，舜安顏出門了許久都沒回來，佟佳玥擔心得不得了，又不敢跟阿瑪額娘說，畢竟舜安顏是為了她偷偷出去的。
這天，一直到傍晚舜安顏才回來。
他的懷裏，藏着一隻烤紅薯，佟佳玥當時也沒急着吃烤紅薯，看着臉都被凍紅了的舜安顏，就問他去哪裏了。
舜安顏也是傻乎乎的。
他嘿嘿一笑，見妹妹沒有把烤紅薯接過去，反而自己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撕開了烤紅薯的皮，喂佟佳玥吃。
舜安顏一邊喂，一邊就道：“你原先常吃的那一家，今兒許是雪太大了，沒有開門，我又走了好幾條街，結果都不開門！”
舜安顏也沒法子，想着妹妹愛吃，只得在京中的街道上瞎轉悠，還好皇天不負有心人，真給他買到了！
說到後來，舜安顏又嘆了口氣，看着手裏的紅薯，就道：“就是那間店距離咱們家稍微有點遠。”
“我拿着紅薯回來的時候，怕它涼了，就藏在懷裏的，誰知道還是沒有一開始的時候熱乎了。妹妹，下回我買更熱乎的給你吃！”
“傻瓜，傻瓜！”
小小的佟佳玥瞬間就不想吃這個烤紅薯了，她扁扁嘴看着舜安顏，就道：“你都不知道！你沒回來，我可擔心你了！”
“都是我不好，下這麼大的雪，還想着你買烤紅薯給我吃！算了，下次天氣不好，哥哥你還是別出去了！”
她怕他有事！
說完，小小的佟佳玥，就撲進了舜安顏的懷裏開始哭了起來，跟個可憐兮兮的小哭包似的。
瞧見妹妹哭，舜安顏一下子有些急。
他手上還拿着烤紅薯呢，又不好去拍妹妹的背，都急得跺腳了，只能道：“我答應你，下回天氣不好，我不出去了！”
“嗯。”佟佳玥的情緒這才好了一些。
沒一會兒，她放開了舜安顏，又想起什麼，就道：“說來，也是我倆傻乎乎的！哥，下回天氣不好，你不出門。”
“咱們去廚房要了紅薯和炭火回來，自己在院子裏烤不就行了嘛！”
舜安顏是帶佟佳玥在院子裏吃過烤肉的！
轉念一想，佟佳玥便就覺得，這樣的話，在院子裏烤紅薯也成呀！
“……”
舜安顏一直都沒往這上面想過！
現在妹妹一提，他才覺得自己簡直就跟個傻子似的！
“好像，確實可以這樣！”舜安顏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但是，能看到妹妹開心的笑容，他又感覺，還是值得的。
佟佳玥和舜安顏都笑了。
……
這會兒，佟佳玥一開口，不知怎的腦海里就冒出了小時候的記憶來，再看舜安顏的時候，眼神就愈發柔和了。
穿越前，她沒有哥哥。
看着別人有哥哥疼愛，她的心裏一直都是很羨慕的，沒想到穿越后白撿了一個便宜哥哥，便宜哥哥對她竟然這麼好！
她好幸福！
“吃。”
舜安顏粲然一笑，不知道是不是也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了，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濃了那麼三分。
很快。
城隍廟外的街道上，佟佳玥、清歌和舜安顏三人並排朝前頭走的時候，手上就都各拿了一個烤紅薯。
冬天，冷冷的，手都要凍僵了，拿一個烤紅薯在手上吃着，果然是一件非常幸福快樂的事情呀！
沿着長長的街道往前頭走了一段路以後，佟佳玥果然就看到了賣糖油果子、烤栗子、面人等點心的鋪子。
她一樣買了一些，和清歌一路走一路吃，很快就飽了。
無奈，手上的東西太多，她倆只能交給舜安顏拿着，便繼續逛街，準備購置一些年貨回去。
說起年貨，清歌逛了一圈，也有不少的東西想買，拉着佟佳玥走到了一間賣布娃娃的鋪子前，就挑選了起來。仟韆仦哾
“阿玥，你瞧這個紅色的小狗布娃娃是不是挺好看的？看着也喜慶，要不我買一隻回去？”
清歌說著，拿起了一隻小狗。
這攤點裏，賣的都是小狗，因為明年就是狗年了嘛！
“也好。”佟佳玥想起她和胤禛的屋子裏還少了這些可愛的小玩意兒做裝飾呢，也挑了兩隻看上去像是一對的小狗。
“老闆，這幾個包起來吧！”
佟佳玥將自己挑好的和清歌挑好的都放在了一起，遞給了這鋪子裏面的店小二，讓他幫忙打包。
“得嘞！”
店小二立馬答應，轉身去忙。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這間賣玩偶的鋪子某個角落，傳來了一個姑娘的聲音。
“快，抓住這個小偷！”
！？
有小偷！？
佟佳玥耳朵和身形都非常靈敏，聽見有姑娘喊以後，第一時間就朝着這個姑娘說話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瞬間，佟佳玥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邊勁風突起，好像還真的有人忽然沖了過來，準備從她的背後逃跑離開！
這就是那個小偷嗎？
佟佳玥來不及細想，側身的同時也將腳伸了出去，預備着在小偷逃跑的時候，給他使絆子，讓他摔倒！
然而。
那小偷來得還是太快了，佟佳玥腿伸出去的時候，只不過是剛剛將這個小偷給踢到了而已！
他似乎也是個慣偷了，見慣了突發的場面，佟佳玥的腳才剛剛伸出去，他的身體竟然就已經有了預判。
他直接跳了起來，身形一縮，縱身一躍，作勢便準備就地打滾，衝出這間店，然後揚長而去！
這可不行！
離開了這間店，外頭城隍廟裏這麼多人，藏進人群裏頭，再想要找到這個小偷，那可就不容易了！
佟佳玥腦中心念電轉，伸手想去抓這個小偷，卻也只抓到了他的衣角。
“刺啦。”
衣裳被扯開，小偷連頭也不回，一點兒都不帶遲疑的，便往外跑。
該死！
佟佳玥暗罵一聲，就在這時，佟佳玥身側的舜安顏和清歌也都同時反應了過來，準備着去追這個小偷！
清歌和佟佳玥的反應是一樣的，伸手去抓。
就是——
她到底也慢了一點點，只抓到了小偷的衣角。
舜安顏卻不同！
他所在的位置，本來就更靠近門口一些，他一拳頭出去，正好就砸到了那個小偷的背！
“嗤！”
佟佳玥幾乎是看見那小偷趔趄了一下，就感覺有門！
還是她哥出手快！
不愧是在西北帶了這麼多年，將自己修鍊成了一個“硬漢”的舜安顏！
想着，佟佳玥和清歌交換了一個眼神，三步並作兩步，也追了上去，一左一右的進行包抄。
就在這小偷即將離開鋪子前的一剎那，他就被佟佳玥和清歌給堵住了。
“……”
小偷也不含糊，見前路不通，轉身又要逃。
可惜，他才逃了一步，就遇上了身後同樣也在堵他的舜安顏。
舜安顏看起來就“嚇唬人”多了，他緩緩向前，小偷便節節後退，看着舜安顏的時候，嘴皮都起哆嗦了。
“你……你想做什麼？我是偷錢了，我荷包還給你，你放我走，行不行？”
說完，舜安顏都還沒來得及回答呢，鋪子的盡頭，一個英姿颯爽的姑娘，款款就走了出來。
她看着那小偷，朗聲就道：“不行！不準走！荷包還我，跟我見官去！姑奶奶的錢包你都敢偷，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