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機女
江衛民答應了沈春蘭,明天晚上給她一百塊錢。
這一百塊錢是他攢了一年的積蓄,如今卻被她輕而易舉拿走了。
不過怎麼說她現在也已經嫁給自己了,他確實也該有所付出,當初因為婚事匆忙,他也沒有給她彩禮,更談不上買什麼像樣的傢具了,所以她說要錢他便應了她了。至於她說的那些事情,他就當她在說夢話吧!
沈春蘭早起把自己裝進了大厚棉襖里,她嚴重懷疑,阿花嫂是準備讓她把這個棉襖一直穿到壽終正寢.。
她打了一點涼水,發現暖壺裏沒有熱水了。
沈春蘭扭頭看向了生火的江衛民:“哎,你鍋里水熱了嗎?”
江衛民斜了她一眼,然後沉着臉說:“這房間都快凍死人了,你都不知道生個火,只顧着自己乾淨。”
沈春蘭:“這不你已經在生了嗎?幹嗎非得我生啊?咋的,你在你自己家幹得活還委屈了?”
江衛民:“誰委屈了?我就是嫌你沒個婆娘的樣子。”
沈春蘭:“我告訴你,別看你們男人現在牛,再過四五十年,村裏的娶媳婦就難了,因為女性自我意識提高了,她不甘心只做你們的奴隸了,再加上村裡熱衷生男孩子,導致女孩子越來越少,到那時候你們男人的態度,就會迎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江衛民聞言忍不住皺着眉頭瞪着她說:“放屁,誰想生男孩就能生男孩嗎?村口老張家生了七個閨女了,還沒生到兒子呢!”
沈春蘭撇撇嘴說:“你愛信不信,反正以後的發展完全超乎你的想像力。”
江衛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看着她說:“你是不是招了什麼髒東西了?”
沈春蘭聞言皺着眉頭說:“你說什麼?”
江衛民:“你怎麼說話神神叨叨的,又是預知高考,又是預知未來的。”
沈春蘭白了他一眼說:“對,我現在是有神職的人,你別輕易招惹我,否則我分分鐘把你收走。”
江衛民看着她搖了搖頭說:“改天我讓我娘找個鄉道的人給你看看,再這樣下去,你就神志不清了。”
沈春蘭冷笑一聲,然後便繼續照着鏡子臭美了。
這個年代時興辮兩個大辮子,但是如果單純的就是辮辮子,就會顯得特別老氣。
她把頭頂處先梳了兩個小辮兒,又梳下來幾根空氣劉海,然後把頭髮一分為二,從上到下一直辮到了發梢。
這個髮型模仿的是蒼天有淚里蔣勤勤的梳法,如此一來,襯着她整個人更加嬌俏可人了。
這個年代沒有洗面奶,導致她總覺得臉洗不幹凈,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洗臉,洗到最後江衛民都忍不住看過來了。仟韆仦哾
沈春蘭衝著鏡子照了照,果然好好洗洗還是很白凈的。
她挖了一點萬紫千紅,然後細細的抹在了自己的臉上。
“咱們再不走,我娘就該進來喊吃飯了。”江衛民隔着鏡子看着她說。
沈春蘭把餘下的擦臉油摸到了自己手背上,她一邊搓手,一邊回頭看着他說:“那個我需要買一些日用品,你先借我兩塊錢,回頭我再還你。”
江衛民還第一次看到借錢借的這麼理所當然的。
不過看着她嬌俏的樣子,他也只是弱弱地說了一句:“這不東西都挺全了嗎?”
沈春蘭揉着手腕說:“我需要買發卡皮筋洗髮膏,還有一些耳墜耳釘項鏈什麼的。”
江衛民:“知青是下鄉幹活來的,不是讓你臭美來的,你帶那些東西,根本就沒法下地幹活。”
沈春蘭把兩個辮子捋到前面,然後一臉嫌棄地拉了拉棉襖:“不給算了,我自己想法掙錢去。”
江衛民表情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從兜里掏出了兩塊錢:“你省着點花,我一個月工資也就七塊錢。”
沈春蘭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接過了那兩塊錢,接着伸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臉:“我男人就是好。”
江衛民表情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抬腳出去了:“你快點,我娘把飯應該做好了。”
沈春蘭把錢揣好后,連忙跟了上去。
沈春蘭來到堂屋,看着桌子上已經盛好飯菜了。
她立馬扶着腰,假裝不太舒服的坐到了餐桌前。
“娘,兒媳不懂事了,本來應該我早起做飯的,可是……”說著她白了江衛民一眼,然後略帶委屈地說:“娘,我明天早上一定早起。”
婆婆是過來人,看着她扶着腰的樣子,心裏自然是明白的。
“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誰起的早誰就做。這些都是小事情,等明年你們有了孩子,到時候自然有得你忙了。”
公公聞言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嗯,毛主席說了人多力量大,咱們江家就得有人,而且這孩子一定要趁着年輕要,不然等你娘歲數大了,就不好幫你們帶孩子了。”
沈春蘭一臉乖巧地說:“爹娘待我像親閨女一樣,我一定要多給你們生幾個孫子,家和萬事興,咱們江家以後肯定是人丁興旺的。”
公公婆婆一聽這話,這臉上的笑容瞬間綻放開了。
江衛民聽到這忍不住心裏冷哼了一聲,剛剛還說兩年後就去高考了,這會又家和萬事興了,這個女人果然是個心機女。
一家人吃完飯後,沈春蘭趕緊起身把碗收走了。
沈春蘭把碗洗好后,便跟着婆婆一起下地割玉米秸稈。
今天學校放假,所以江衛民也跟着去了。
阿花嫂看到她后,立馬誇獎道:“春蘭今天打扮的好生嬌俏啊!”
婆婆一臉得意地說:“那是,你也不看是誰媳婦?”
蘇玲玲此時也在這一塊地里幹活,當她看到三人走過來時,眼神便暗淡下來了。
江衛民眼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表情不自然地別過頭了。
沈春蘭把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裏,兩個人之間曖昧實在是太明顯了,如此看來,她確實是硬生生拆散了一對有緣人。
她拿着學着別人的樣子,拿着決頭使勁砸向了玉米根,江衛民站在她的一旁,看着她接連砸折了兩個玉米秸稈,而且好幾次差點砸自己腳上。
他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她說:“你眼睛長哪去了,你剛剛差點砸自己腳上。”
沈春蘭清了清嗓子說:“這個鋤頭把又是滑又沉,我一下拿不穩。”
江衛民:“你之前沒用過決頭嗎?我怎麼瞧着你好像從來沒有干過一樣??”
沈春蘭白了他一眼說:“我就是技術不行而已!”說著她眼睛掃向了蘇玲玲,那廝正冷冷地斜着她,好像恨不得吃了她一樣。
江衛民順着她的眼光看過去,蘇玲玲的眼神立馬化成了一灘湖水了。
沈春蘭忍不住心裏冷哼一聲:“綠茶婊白蓮花,本來還挺可憐你,現在瞬間發現你有些活該了。”
江衛民見狀,只好無奈地低下了頭。
沈春蘭突然伸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把江衛民驚得臉都紅了:“你幹嘛呀?”
沈春蘭:“你嘴巴上一個玉米碴子,我幫你抹掉了。”
江衛民紅着臉說:“你告訴我不就行了嗎?”
沈春蘭:“怎麼?碰你一下不行啊?”
這時蘇玲玲突然拿着鋤頭過來了:“江老師,我這個決頭有些鬆了,你幫我弄一下吧!”
江衛民表情不自然地接了過來:“這種磕一下決頭把就好了。”說著他便拿着鋤頭用力往地上戳了一下。
蘇玲玲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說:“江老師,我弟弟有一些習題不會,你能不能抽空去教教他?”
江衛民下意識地看向了沈春蘭,沈春蘭眨眨眼說:“你看我做什麼,玲玲姐讓去你就去吧!到時候我也跟着去,正好找玲玲姐嘮一會兒。”
蘇玲玲聞言臉色瞬間沉下來了,江衛民臉色也變得尷尬了。
玲玲姐,我明明跟她是同歲,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