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作弊
通往皇宮的路上，一個長相文弱的考生癱坐在地，眼睜睜看着面前的世界被大金鏈子社會男那遍佈橫肉的身體所籠罩。
當他完全處於陰影中時，終於顫抖着認出了男人頭頂的名字。
【皮革城豫親王】
社會男陰冷的看着他，神情就和身後的怒目金剛一樣猙獰。樹榦般粗壯的巨掌將少年拎了起來，就像猛虎挑起一隻雛雞。
“能為九大家族做出貢獻，是你這種屁民一輩子的榮譽，怎麼還敢拔刀呢？”
文弱考生慌亂的在空中揮舞四肢，右手使勁拍打在社會男油膩的臉上，留下陣陣紅印。
“那就先從這隻手開始吧。”
揚壽嘴角一挑，抓住書生手腕，輕輕一扭。
噶……
“啊！！！！！”
書生的整條右臂，連帶着骨頭和肌肉筋膜，從肩膀處被生生扯下，斷裂處鮮肉跳動，就像是被扯掉頭的生蝦肉。
少年額頭青筋鼓起，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這一下的痛感，直接超過他生理承受能力的極限。
“哎呀，不小心把胳膊都帶出來了。要不，湊個對稱吧……”
社會男猙獰一笑，將少年僅存的另一隻手臂抽出。
少年向被抽出了靈魂，眼睛失去光澤，再也無力吶喊，重重低下頭去。
揚壽虎口卡住書生額頭，手指重重發力，書生的頭庫發出“嘎嘎”脆響。
“阿壽，等等。”身後的揚興將手中的心臟捏碎，看着天邊自己的積分“+5”，制止了表弟的殺戮。
“你分數殺不多了，得讓兄弟們也漲漲分。”
“對對對！謝謝興哥！”揚壽身後，其他幾個世家子弟將已經昏死過去的書生從社會男手中奪下，拖到路邊同樣一驚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考生們身邊，整齊排成一字。
“求求你們，放過我們……”意識尚存的考生們絕望的渴求着眼前的暴徒。
他們雖然知道不會死，可是那劇烈的痛感，將成為伴隨他們一生的噩夢。
世家子弟沒有理會他們，只是貪婪的桀桀狂笑。其中一人高舉戰馬刀，身後閃現黑旋風李逵的幻影。
隨着一刀勢大力沉的斬擊，五顆人頭滾落在地。而已經殺紅了眼的屠夫，笑着走向其他幾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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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這是作弊！”
高層監察室內，老學究努而拍案，指着揚興等人的暴行怒罵道：“連人道都不顧！這樣的人，就算通過了選拔，可是怎麼有資格成為鐵衛！”
其他目睹了幻景內一切的考官們同樣滿臉不滿。
“選拔禁止一切外力協助，他們這麼做違反考試紀律！是嚴重的作弊行為！”
“模擬實戰的初衷是激發考生的智力和實力，不是讓他們藉機釋放獸性！這樣的人，就該直接剝奪應試資格！”
“身為世家子弟，應當為天下遊人表率，這樣的暴行傳揚出去，官方和九大家族的顏面何存！？經公，你是此次大考主考官，這種行為必須嚴懲啊！”
憤怒的老學究盯着揚興那張猖狂的臉，毫不掩飾內心的憤怒。
他叫經少山，是九州學宮的教務長，職級等同於九州鐵衛副元帥，是此次負責組織鐵衛大考的主考官。
作為主考官，更作為模擬幻景的技術開創者，他有剝奪考生資格權力，更有維護考場秩序和公平正義的責任。
乾瘦的手指按亮麥克風，經少山堅定有力的聲音響徹會場。
“高炳辰。”
“經公！”
會場內的主持人聽到經少山叫自己，立刻站直立正，極為嚴肅的望向高處的監察室。
“松江分部考生的行為已經嚴重損害考場秩序，我代表官方宣佈，立刻……”
“經公！”
老學究經少山身邊，一直沉着臉色的鐵衛高級將領一聲斷喝，令人不禁一顫。
“怎麼，嚴副帥還有別的意見？”
被經少山質問，男人微微扭頭，直視着對方凌厲的眼神。
他叫嚴育戎，是當今九州鐵衛總署的副元帥，更是本次大考的監考官。他沒有立刻回答經少山，而是扭着身子，視線環視在場諸位考官。然後才用極為厚重的重低音道：
“諸位都是鐵衛和學宮的領導，應當知道《九州律令》明確規定，對於官方來說，法無授權即禁止，對於普通遊人來說，法無禁止即可為，對吧？”
經少山警惕的打量着對方：“這是《九州律令》的重要原則，當然沒錯。嚴帥說這個，和懲罰違規考生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被稱作嚴帥的男人面無表情的回答。“大考規則里並未禁止使用【英魂之力】，法無禁止即可為，為何要處罰他們？”
不等經少山開口，其他九州學宮的考官們已經急着回道：“這怎麼是法無禁止？！規則明明已經說了，不可使用外力？如此明顯的違規，怎能不罰！”
坐在學宮眾人對面，來自九州鐵衛的考官們坐在那嚴姓將軍身後，高聲回擊：
鐵衛考官：“【英魂之力】怎能算作外力！那是時川遊人經歷幻景所獲得的獨特能力，甚至可以看做遊人身體的一部分。使用自己的身體對敵，這何錯之有？”
另一鐵衛考官附和道：“如果這都能罰，是不是手長腳長，身高過人都是違規？！”
學宮考官回擊：“【英魂之力】怎能和手腳相比！普通考生有幾人在白衣境便獲得英魂？這明明是世家子弟仗勢欺人！”
鐵衛考官：“世家子弟強於草根，這是事實。難道強行抑制世家子弟，就是所謂公平？！”
學宮考官：“遊人界誰人不知，世家子弟在白衣境獲得的英魂，十之八九來自父輩繼承，根本不是憑自己的能力！”
鐵衛考官：“世家百代優秀，當然不是那些草根之輩可比！憑什麼那些草根企圖靠一場選拔騎到世家子弟頭上，想把天翻個個不成！？”
學宮考官：“既然《九州律令》說法無授權即禁止，那些考生將來是要成為鐵衛的，規則里沒說允許使用英魂之力，-自然不得使用！”
鐵衛考官：“笑話，這些考生還沒成為官方鐵衛，還屬於白衣，自然適用法無禁止即可為的規則。規則沒說不能用，當然可以用！”
……
兩派人馬爭的不可開交，可是經少山和嚴育戎，都只是靜靜地聽着身後的下屬針鋒相對的觀點。
作為九州鐵衛和九州學宮的最高領導層，他們這一級的大人物，是不能，更不應該發生公開意見衝突的。
唾沫星子噴了半天，經少山微微抬手，止住了身後一眾文化人。
嚴育戎見狀，也主動開口道：“經公，既然是我們九州鐵衛選拔新人，還是多聽聽我們這邊的意見吧。”
經少山不卑不亢的面對着身材是自己兩三倍的男人，堅定道：“由九州學宮負責鐵衛大考，是九州盟定下的規矩。我是大考主考官，有責任做出正確的決定。”
嚴育戎同樣冷峻道：“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正確的事情。只有權力範圍內能做到的事。我作為監考官，雖然無權參與大考規則制定，但是對主考官的決定，有一票否決權。”
“我不同意你懲罰松江考生。相反，幾個小時后，我還要看着你這個主考官，親自宣佈他們是本次大考的狀元。”
九州學宮的考官們齊齊望向經少山。他們知道，嚴育戎說的沒錯。作為監考官，他擁有否決主考決定的權力。
這是官方制衡的結果，更是九州鐵衛在權力上更具優勢的體現。
經少山沉默片刻，沉聲對考場裏的周秉誠道：
“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