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我不知道時間為什麼這麼快,那些剩餘的日子終於是離我遠去了,我竟然真的考上了高中,但是我沒有朋友了……
四兒走了,去了上海,他說那裏很好,他要在哪裏搏個出路,我硬塞給了他二百塊,這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他收下了,他說回來就帶我去吃香的喝辣的,我不在乎……
我在火車站送走了他,他在要走的那一刻笑着對我說:“清子,老子走了,等我發達了再見!”,“他媽的,過年要回來啊!”我這麼說著,但他只是揮揮手,上了車,去了上海,我並不知道上海在哪,也不知道像不像四兒說的那樣能搏個出路,我只知道我少了個朋友……濟寧的秋天啊!令人難受。
若圖,也走了……我沒有送她走,她離開了這裏,去了省里的一所重點高中,她說她過年會回來,讓我去接她,我答應了,她走的時候送了我一個小玩意兒,說是國外的,她在國外的一個哥哥給她帶回來的。
我得到之後將這個物件奉若至寶,直到某天我看了下它商標的英文——MadeinChina……
我考上了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高中,聽說這所高中換校長了,是個嚴肅的老頭,聽說一中今年有個考上了北大,被他們村裡一頓表揚,還拿了補貼,聽說今年秋天的麥子能買高價,聽說……
反正我什麼都是道聽途說,我終究是要開學了,背着到了學校遇見了幾個被抓苦力的學長,他們喪着個臉的為我們這些新生指路,我隱約還聽見了他們嘟囔着一個人名:“媽的,老鍾這王八蛋,自己躲起來讓我們管新生,真混蛋。”,他們周圍的人聽着這話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一臉苦大仇深的附和着。
在這幫苦逼學長的幫助下,我很快的找到了自己的班級——高一三班。
簡單的抱了下書,認識了一下老師,高中生活就這麼開始了,想到這我就想起了若圖,要不是她一個初四的補課,我可能都上不了高中,那個時候應該會直接去當兵了吧。
不知道她現在在那個高中過的怎麼樣,也不知道四兒在上海如何,他媽現在一提起他就掉眼淚,他爸雖然嘴上說著讓他去闖,一副不在乎這個逆子的態度,但是他爸和我爸喝酒喝到半醉的時候,這個硬漢總是提起他的逆子,喝着酒嘆着氣。
我總是不由自主的看着窗外,覺得老師講的確實不如若圖,同桌林卓很有趣,他是留過級的,知道好多事情,我一般叫他老林,他留了兩個高一了,即使高三的見了他,都要喊聲學長,他總喜歡晚自習的時候給我們講鬼故事。
每次有相熟的老師遇見他,都要問一句:“你什麼時候上完高中啊林子?”,而他卻是笑眯眯的回應着:“就今年,就今年!”。
秋到了深秋了,雨下了十幾場了,姥姥家的火爐又支起來了,我拿它烤地瓜吃。
高中的第一學期也快上完了,嘶,等這個秋天過完,就冬天了,然後就快過年了,嘶,然後若圖就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