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中美人
琵琶聲清脆,卻又如痴如訴,猶如一個痴心女人,在述說自己的綿綿情意。
院子不大,空蕩蕩的。
聲音,就是從中間傳來。
楊雄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發現在那裏,有一口井。
井口上,還安置着一塊大石頭,石頭上,還貼着兩張和門外一模一樣的封條。
看起來,這口井,原來應該是被巡夜司的夜師,給封住的。
就在這時候,楊雄忽然察覺,臉上冰涼冰涼的。
抬頭一看,只見不知什麼時候,陰沉沉的天空中,居然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
同時,一陣陣妙曼中夾雜着凄涼的歌聲,伴隨着雪花,飄蕩起來。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歌聲初聽,覺得委婉,隨着曲調漸高,字句之中,開始隱隱出現殺伐之意。
雪花之中,楊雄的面前,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裘、水袖如雲、年方二八的女子。
女子容顏俊麗,坐在一隻梨木凳上,懷抱琵琶,手指彈動,聲如夜鶯。
整個人,似乎和這漫天大雪,融為一體。
隨着她的彈唱,曲調聲中,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變化。
原本普普通通的小院,此時,竟然變得富麗堂皇,琅柱亭榭,小樓歌台,猶如大戶人家。
女子彈完,站起身來,美眸閃動,看向楊雄,福了一福,用婉約的聲音問:“大王,妾身,美么?”
大雪,佳人。
白裘,長亭。
二八的年華,如玉的臉,怎能不美?
楊雄的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要吐出一個“美”字。
眼前的佳人,翹首以盼,也是在等待他說出這個字。
楊雄卻是一張嘴:“想得美。”
他又不傻,怎麼可能順着女子的話回答。
雖然女子的琵琶,有陣陣魅惑之音,可楊雄的腦海里,武聖圖清晰可見,讓他神智清明無比,根本就不受魅惑。仟韆仦哾
聽到他的話,琵琶女的臉色忽變。
本來絕美的臉,一下子浮腫起來,整個人,猶如泡在水裏,腫脹的屍體一般,極其滲人!
浮腫的琵琶女,帶着一股極其噁心的腐臭味,對着楊雄,迎面撲來!
楊雄不閃不避,朗聲開口:“請,武聖誅邪!”
風聲激蕩。
一柄青龍偃月刀,迎空出現,一刀斬下。
“當”的一聲。
竟是琵琶女抓起了手中琵琶,架住青龍偃月刀。
兩者隨即打鬥到一起。
和之前的敲門煞不同,這琵琶女,或者說琵琶煞,竟然具備一定的武學根底,以手裏的琵琶為武器,進行還擊。
只是,它絕無可能,是武聖的對手。
幾刀過去,就聽到一陣陣弦斷之聲,連聲響起:“當、當、當、當!”
琵琶煞手裏的琵琶,弦盡數斷裂。
見琵琶弦斷,琵琶煞連忙拋下琵琶,轉身“噗通”的一聲,投入身後井中。
同時,周圍環境突變,本來大雪紛飛的富家後院,一下子,又變成了之前破敗的商鋪小院。
一切又恢復到之前的模樣,破敗而蕭索。
這次,他沒有虛弱的跡象。
傀影被他握在手中,並沒有施展。
也就是說,剛才的戰鬥,是在幻境或者靈魂中進行的,並沒有吸取他的精血。
楊雄低頭看去,見那石板上的封條,已經搖搖欲裂。
一旦封條完全裂開,井中的邪煞,就會徹底出現。
斬草除根,這個邪煞,必須解決!
楊雄將手中的傀影,迎風一展,傀影便現身出來。
同時,他身體裏的血液,也開始流失。
強忍着血液流失的不適,楊雄吩咐武聖傀影:“劈開石板,下到井中,將那邪煞斬了。”
“得令!”
關羽雙手握刀,一刀劈開石板,縱身一躍,跳入井中。
幾分鐘后。
就在楊雄已經頭暈目眩、幾乎虛脫的時候。
只聽水聲嘩啦,關羽從井中,一躍而起,回到小院裏。
他一頓手中大刀,丟下一件東西,是一個樣式古樸、腐痕斑斑的琵琶:“回稟主公,那女煞一屍兩命,被困於井中,關某不忍斬之,只取了其煞器。還請主公,找穩婆替她接生,生下子煞,此母煞自然消散。”
聽關羽這麼一說,楊雄忍不住翻白眼:大哥,你只是個傀影,又不是真正的武聖,怎麼還不忍心了。
不過,關公大義,不欺婦孺,貌似也在情理之中,很符合他的人設。
擁有部分自我思想,這也許就是傀影和皮影的不同。
當然,從關羽話里的意思來說,或許,這種琵琶煞,是沒辦法用武力,直接消滅的?
想着,楊雄手指一彈,眼前的關羽,便重新化作皮影,回到他兜里。
又緩了一會兒,把失血帶來的眩暈感,緩過去,他這才過去,拾起那個腐痕斑斑的琵琶。
將其帶到屋子裏,楊雄直接施展剝皮之術,將這個琵琶,給剝離拆分。
“剝皮完成,你獲得,琵琶煞之皮。”
琵琶煞之皮:琵琶煞,大雪幻音,聞音者迷,夢中殺人。此皮蘊含幻音入夢之力。
幻音入夢之力?
聽起來,是個好東西。
楊雄二話不說,手指催動,以這個琵琶煞之皮為材料,開始製作皮影。
隨着手指挑動,針線剪刀穿梭,很快,一個惟妙惟肖的皮影,就製作了出來。
皮影二八年華,青衣水袖,頭戴如意冠,內穿魚鱗甲,手握雙劍。
正是虞姬。
皮影匠的手藝,會做的東西,大多都是戲曲里的人物,其中女性角色,也是不少,如穆桂英、佘太君、楊排風、孫二娘、梁紅玉、甚至王寶釧、杜十娘,等等。
這虞姬,是“霸王別姬”中的人物。
你獲得,傀影:虞姬。
傀影:虞姬,美人美兮,以劍為舞,美人樂兮,彈劍而歌。傀技:入夢。你若進入睡夢之中,可於夢中殺人。美人嬌弱,用此傀影,你將身如楊柳,弱不禁風,舉止盡顯女態。
啊這!
意思是,用這個傀影,自己本體同時,變成了一個娘娘腔?
這代價……
也能接受!
同時,楊雄清晰感覺到,自己的腦海深處,一個美人虞姬圖,緩緩亮起。
你完成傀影——虞姬,距離《皮影手札》下一頁解鎖,還需製作八千隻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