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義父,你是了解我的
“咳咳……”
林懷義輕咳兩聲,打算化解一下略微尷尬的氣氛。
“那個……蘭心呢?”
張蕙呵呵兩聲:“跟我拌了兩句嘴,回房間去了。”
“你們母女倆怎麼又吵起來了?”林懷義瞬間頭大。
他也不知道這母女倆前世是不是冤家,經常不對付。
張蕙無奈道:“我就隨口說了她兩句,年紀不小了,該招婿上門了,她就不樂意了。大小姐脾氣,真是一點就着。”
林懷義坐下來,給自己倒酒,很自然地說道:“女兒都是隨了你啊。”
“嗯?”
張蕙眉眼一挑,那對嫵媚的桃花眼瞬間變得殺氣騰騰。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我脾氣差嗎?”
“額……”林懷義短暫地尬住之後,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怎麼,我脾氣很不好嗎?我有隨便對你發脾氣嗎?我難道不夠溫柔體貼嗎?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務,不都是我操心的嗎?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
張蕙瞪着美眸,脖頸一揚,提高嗓門。
一邊說話,一邊還不自覺往桌上啪啪兩下。
“我的錯我的錯,我說錯話,我自罰一杯。”
林懷義笑着道。
李長安在旁邊看得直感嘆,果然娘倆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女兒不僅遺傳了老媽的美貌,連脾氣也差不多,那就難怪一言不合互相就懟起來了。
李長安走過去說道:“義母,義父其實是想說,蘭心遺傳了你優秀的基因,就像你一樣長得漂亮,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對對對!”林懷義連連點頭。
張蕙輕哼一聲,冷眼看了看李長安,“你小子倒是難得會說句人話,怎麼,傷好了?”
“好多了,謝義母關心。”李長安回道。
張蕙冷聲說道:“我可沒關心你,我只是希望你別連累我們,敢跟上柱國家的公子動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林懷義正色道:“好了,這事兒都是誤會,我已經跟葉公當面解釋清楚了,就此揭過,不要再提。”
張蕙一聽,忙問:“確定沒事兒了?”
“嗯。”林懷義點頭。
“那就好。”張蕙鬆了口氣。
林懷義道:“蘭心年紀確實不小了,是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
張蕙道:“是啊,我都託人去找了,相貌品行絕對沒有問題,可她都看不上。她非說要找一個能讓她崇拜的,可以征服她的。試問,這種人怎麼可能願意入贅呢?”
找上門女婿,肯定是要找那種家裏背景與條件很差的。
然後有一定能力,但卻無法出頭。
這樣的人,還是有一些的。
可惜,林蘭心一個都不放在眼裏。
她的擇偶要求,是往上看的。
可那樣的人,不可能當贅婿。
這是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點。
林懷義沉聲說道:“其實,我覺得吧,也不是非要找贅婿。”
張蕙驚道:“什麼意思?不找贅婿難道真把女兒嫁出去啊?老爺,那林家的香火傳承怎麼辦?”
林懷義回道:“我當年,跟長安的父親有過口頭約定,如果兩家有兒有女的話,可以結為親家。”
“這不可能!”
張蕙一聽,急了,立馬否決。
李長安這臭小子,除了長得好看點,要能力沒能力,要人品沒人品,成天遊手好閒,惹是生非。
他也配娶蘭心?
做贅婿都不配!
林懷義解釋道:“致遠當年救過我,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我應該信守承諾。”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張蕙俏臉一板,橫眉豎眼,啪的一拍桌子,。
正在吃東西的林蘭月渾身一哆嗦,小手一抖,手上的點心掉了下去。
她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然後慢慢爬下了椅子,拿起掉在地上的點心,邁着小短腿,悄咪咪地跑開了。
李長安弱弱地發言道:“那個……義父,我其實一直把蘭心當妹妹看的。此事,就算了吧。”
張蕙忙道:“林懷義,你可是聽到了,人家可不領你的情哦!這事就這樣,以後不準再提。你小子,算是識趣。”
她審視了一下李長安,對於李長安的自知之明,還算滿意。
要是李長安敢說一個好字,今天這頓飯那就都別吃了。
林懷義嘆了口氣,一臉無奈。
既然李長安都沒這個心,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李長安道:“其實,我覺得蘭心妹妹確實不用招婿。”
“不招婿怎麼傳香火?”張蕙撇了撇嘴。
李長安看了可能兩人,說道:“你們二老可以多運動啊!”
“什麼意思?”張蕙不太明白,面露疑惑。
李長安正色道:“義父好歹是鍊氣期的修行者,身強體壯,精力充沛。義母你雖是普通人,但保養得當,依舊年輕。你們二人多做造人運動,再生一個兒子出來,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砰!
張蕙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圓睜。
姿容俏麗的臉蛋,瞬間紅溫。
她紅唇微抖,似是有什麼虎狼之詞要問候一番李長安。
不過,最終還是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平常是步步生蓮,這下氣得直接虎虎生風。
“……”
李長安一時懵逼。
至於反應這麼大?
雖然有開車嫌疑,可他好話沒漏吶。
這時,林懷義輕聲嘆息道:“你義母,不太好再生孩子了。”
“???”
李長安一臉問號。
這個真沒看出來。
還有這種事情?
林懷義解釋道:“當年她生蘭心的時候,就大出血過一次,差點沒救回來。那時候,大夫就說她身子不適合再懷孕。不過,她說想生個兒子給林家留香火。所以,經過十多年的調養后,再次懷孕,然後生下了蘭月。只是,那次又難產了。大夫說,絕對不能再生了,否則真的會沒命的。她雖然有提出過再試試,但我沒同意。生兒子這事,本就是要看運氣的,我早就看開了。”
關於義母難產這個事情,李長安確實有聽說,還療養了好一陣子。
只是,他不知道其中情況居然如此嚴重。
怪不得剛才張蕙發飆了,這是說到她內心的痛處了啊。
李長安說道:“義母的情況,或許可以用仙法試試?”
凡人生個孩子的事情,找修仙之人保駕護航,其實應該不難的。
仙法、丹藥,二者之一,總能有合適的。
鍊氣期的沒這個能力,但築基期的話,或許有戲。
林懷義搖了搖頭:“青雲宗不會幫忙的,我以前問過司尊是否有辦法,他說並沒有。”
李長安緩緩點頭,也是,讓一個築基期真人來為一個凡人女子生孩子而出手,想想也不現實。
人家憑什麼幫忙?
哪來的這麼大臉呢?
司尊說沒有,實際上就是一種變相的拒絕。
也許司尊確實可能做不到,但青雲宗裏面一定有高人可以。
只是,人家不可能出手。
青雲宗派到大夏入世練習的弟子,包括懸鏡司司尊,一向都是高高在上。
平日裏,他們有着超然的地位,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哪怕是犯了大夏的律法,也奈何不得他們。
正因為身份的特殊,很多事情,他們是漠不關心的。
即便是大夏內部的鬥爭,同樣不放在眼裏。
反正不管大夏誰上位,最終還是得聽青雲宗的。
連這種大事人家都不理會,何況區區凡人懷孕生子一事?
李長安感慨道:“義父,你不容易啊。”
“也還好吧,我倒沒覺得什麼。”林懷義回道。
李長安說道:“義母既然不好再生,你辦起事來,應該頗有心理壓力吧。”
這辦起事來,不得小心翼翼?
林懷義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應過來。
“好你個臭小子,還敢拿我尋開心!你去欲仙坊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林懷義老臉一紅,訓斥道。
其實他身為鍊氣期的修仙者,鎖精固元很容易做到。
只要注意點,不必擔心會出事。
但是,這樣一來,總是少了點意思。
沒內味兒!
李長安辯駁道:“義父,你是了解我的。我去欲仙坊,不可能是為了尋歡作樂啊。”
林懷義一臉質疑:“你不會想說你是去那努力上進的吧?”
李長安笑道:“義父高見!欲仙坊那邊有幾個妙人兒,練了很特殊的功法,我想試試看,是否對修行有所幫助。”
林懷義說道:“旁門左道罷了,何況她們只是武道,你修鍊的《長生訣》好歹是修仙功法,對你沒什麼幫助的,以後還是別去了。”
李長安惋惜道:“確實,但有一說一,那地方真不錯。義父,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去過勾欄?”
林懷義微微眯眼,回憶道:“沒有成家的時候,跟你爹一起去過,確實有點意思。”
“下次我們一起?”
李長安看着林懷義,意味深長地一笑。
“算了算了,我當年答應過你義母,不會再去那種地方。”林懷義趕緊搖頭,並且勸誡道:“那地方,你也別去了。成家立業,是該收收心了。而且,想要好好修鍊。這些事情,更是不能貪戀。修行之人,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慾望。”
男人嘛,年輕的時候玩得花一點,很正常。
林懷義自己也曾經經歷過,所以他能夠理解李長安。
只要能夠浪子回頭,那就一切好說。
李長安點頭:“義父說的是。”
我以後一定少去,剋制地去,有規律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