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孩童心性
諜報：
{元月二日，夜，雲仲秋於空桑嶺廢驛，以青竹十二階修為，五步劍斬浮世樓影殺黑白無常。}
{所修心法：《青蓮劍書》}
{所用劍招：劍一，風起。}
{劍式初評：後天無敵，十步必殺。}
敦凰城，鳳凰樓十二層。
“原來此子所修心法喚作《青蓮劍書》。”只見鐵無心闔上探子送來的諜報飛信，默然片刻后，說道：
“黑白無常的修為已至半步先天，雲仲秋用十二重樓的修為，五步之內殺了這倆兄弟......劍一風起，後天無敵？”
“這評價還算中肯。”
“只是不知他那一式‘天外飛仙’又是當中的第幾劍。”
這般說著，將信遞給正立於下首的茹姬，說道：“兩件事。”
“其一，暗諜有功，賞。另，命其儘快探清《青蓮劍書》全部劍招。”
“其二，即刻派人把這封信送去西域宗門，師尊一直在等。”
“茹姬領命。”茹姬頓首接過諜報，遲疑片刻后，問道：“浮世樓派出來的那個地殺，要不要讓人通知雲仲秋一聲？”
“畢竟他們還沒出關州，神刀門總不好一直不管。”
鐵無心聽完思忖片刻，隨後搖頭說道：“沒這個必要，雲仲秋的真正實力，至少在先天十二品。”
“除非十二絕殺出手，否則浮世樓派誰過去都是送死。”
言及於此，稍頓片刻后，嘴角微揚着繼續道：“另外，本座也想看看，這《青蓮劍書》到底藏了多少劍。”
“明白。”茹姬微微一笑，隨即施禮退去。
.........
清晨，空桑嶺東邊天際升起一縷斜陽。
山中的晨霧顯得有些鬆散和縹緲，寒氣在陽光的催促下，極不情願地漸次隱去。
雲仲秋駕着馬車行於官道，洛青衣坐在其身旁，抱着銀槍閉眼小憩。
至於千雪這丫頭，則一如既往地喜歡待在車廂頂，拿着天蠶短劍當石子仍着玩。
過了半晌，只見雲仲秋看了眼車頂的雲千雪，終是忍不住說道：“丫頭，別玩了，進廣寒珠修鍊吧，再這般懶散，將來定是青衣比你更快突破。”
“哦，我再玩一小會兒就去修鍊。”雲千雪隨口應了一聲。
雲仲秋見此，只能無奈搖了搖頭。
待行了半程后，再度出聲催促：“玩夠了沒，該去修鍊了？”
雲千雪狡黠地露出一絲笑意，隨即蹙眉道：“少爺，我突然肚子有點疼，定是昨晚吃壞了東西。”
“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吧，明天開始我再好好修鍊。”
嘴上雖這般說著，可手裏卻片刻不停，甩着天蠶劍射入林中，攪亂積雪簌簌落下，其後又用蠶絲拉回來，玩得不亦樂乎，哪裏有半分肚子疼的跡象。
此時，卻見洛青衣睜開眼眸，規勸道：“千雪，你的天賦是姐姐見過的人當中最好的，可千萬別毀在憊懶上。”
“先天境武修，每精進一品，都需要海量的真氣做基礎，這些真氣得全靠你自己苦修鍊出來，若是沒了這些基礎，天賦再好，你也只能永遠停留在先天初境。”
雲千雪不以為意，蹙眉道：“可人家真的肚子痛啊！”
聽得此言，雲仲秋終是徹底拉下了臉，取出廣寒珠，朝其冷聲叱了句：“進去修鍊！”
“哦。”小丫頭見此，終是委屈地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進了廣寒珠。
雲仲秋輕輕舒了口氣，朝洛青衣嘆聲說道：“我二人自幼便無父無母，唯一一個養父也走的早。”
“千雪小時候不這樣的，以前我和她在漠北相依為命的時候，這丫頭無論習武或是做家務，都勤快的緊。”
“而今細細想來，變化，該是從進鳳凰樓那天開始。”
這般說著，便想起了最能猜人心思的茹姬，只繼續道：“說來也怪我，當時心裏頭想着這丫頭從小到大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又即將與我一起遠赴江南......”
“所以那幾個月，便任由茹姬寵着這丫頭，事事順她心意，要什麼便給她什麼。”
“可現在看來，如此做法，卻是害了她。”
洛青衣聽完點了點頭，說道：“久貧乍富，最是害人心性，何況千雪年不過十二。”
“今年十三了。”雲仲秋糾正道，“有機會，或許該給她找個好老師，若是一直由我教導......”
說到此處，便又沉默了下來，只因他實在是沒什麼把握把千雪這丫頭給教好。
洛青衣見狀微微一笑，寬慰道：“江南之地文人輩出，當中不乏德才兼備，又極擅規勸弟子的夫子，公子有心尋一個出來，不算太難。”
“就怕太虛觀會從中作梗。”雲仲秋不樂觀地應了一句。
洛青衣卻不以為然，“只論武道，公子掌【無赦刑榜】，本身便潛力無限。”
“若再加上神刀門的助力，滅掉太虛觀，奪下整個江南，不難。”
雲仲秋聽完笑了笑，“青衣，你扯遠了。”
二人這般交談着，馬車漸漸往空桑嶺外行去。
待到午時，雲仲秋終是將千雪給放了出來，緊跟着不待其出聲抱怨，便徑直說道：“許你休息兩個時辰。”
“等進了博望縣，用完餐，繼續進珠子裏修鍊。”
“哈？！”聽得此言，雲千雪立時便苦下了臉，求助似地朝洛青衣喊道：“青衣姐姐......”
“別找我，愛莫能助。”洛青衣逕自笑着打斷。
與此同時，但見雲仲秋突然劍眉輕揚，識海【無赦刑榜】當中，兩道人名徐徐泛起金芒。
只見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雲千雪說道：“丫頭，讓你撒會兒野，附近有人榜十惡之徒，兩個。”
“人榜，那便是青竹境的，還兩個，哪兒呢！”雲千雪聞言立時便起了興緻，心中不滿瞬間一掃而空。
雲仲秋的目光淡漠着看向了不遠處正升起裊裊炊煙的山岡小店，隨即從刑榜中揭下掌刑名單：
姓名：楊青
性別：男
身份：空桑嶺落虎岡黑店東家
刑榜：人榜第602位
掌刑難度：★☆
功德：25點
...
姓名：孫二娘
性別：女
身份：空桑嶺落虎岡黑店東家
刑榜：人榜第601位
掌刑難度：★☆
功德：25點
“炊煙升起處，山林野店。”只見雲仲秋淡聲說了句，隨即不急不緩地駕車朝店中而去。
稍頃，馬車行至小店大棚前。
洛青衣打眼觀察了一會兒，又嗅了嗅店內傳來的血腥味，開口說道：“桌椅都留有刀劍痕迹。”
“庖廚裏頭雖有炊煙升起，可味道卻不對......”
這般說著，目光看向了放在門前肉香味四溢的蒸籠，繼續道：“若蒸的是野味肉包子，其庖廚中除了血腥味外，應該還有一些牲畜的腥味才對。”
“可這家店，除了人血的味道之外，便再無其它味道了。”
“那蒸籠裏頭，做的應該是無本的買賣，人肉包子。”
“明白，黑店無疑！”雲千雪聽完洛青衣所言，立時便摩拳擦掌地翻身下了馬車，而後叉着小蠻腰立於店門前，高喝道：“裏頭的店家，麻煩出來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