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異味疑雲
錢老闆廂房，我們全部圍着錢老闆的屍體。
我繼續嗅那股異味。
是啥異味呢？
屍體的手上沒有。
脖子處有，但不明顯，若隱若現的。
知道我聞到嘴巴，是了，這裏這裏飄了出來，如果不是我嗅覺在最近異常敏銳，壓根聞不到。
淡淡的，是什麼味呢？
“鐸兒。”
我們聞聲，轉過頭，錢鐸已經站在我們後面，而錢掌柜和錢津正站在門外。
因為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屍體上了，連他們及時來都不知道。
“各位，家父如何了？”錢鐸緊張的問。
這個問題有點怪，這麼大個傷口，這麼大一灘血，難道你還指望我們說他“還好”嗎？
林笑天搖搖頭，然後示意他出去等。
我正想轉頭繼續研究異味是時，我瞟到了錢津，他在偷笑。
這時候在笑？是什麼讓他這時候偷笑呢？錢老闆的死？還是他才是……
現在還沒有實質的證據。
偵探一點要訣，千萬不可以先入為主，所以我有拍拍額頭，繼續研究屍體嘴裏的異味。
是什麼異味呢？可以確認的不是屍體腐化產生的味道。
我轉過頭問錢掌柜：“錢掌柜，昨晚臨睡前錢老闆有沒有吃過東西？”
“沒……錢老闆就寢前從不吃東西。”錢掌柜慌張的問答。
“怎麼了？”少爺急切的問。
“他口中有股奇怪的味道。”我指着錢老闆的嘴巴，注視着在場所有的神色。
有個人顯得有奇怪。
少爺附身下去聞了一下，“這是啥味道？”
林笑天也俯身聞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易芸湊了過來，然後深吸一口氣，臉帶難色的，俯身聞了幾口，沉思了起來。
“這是……”易芸有點猶豫不決。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知道是啥味道？好好想想。”
她刷的一下臉又紅了，“應該是南北杏的味道，家父之前經常咳嗽，我一直煮南北杏給他喝，所以對這個味道比較熟悉。”
“南北杏？”我眼睛都大了，“對，就是這個味，謝謝你。”我激動的抱了她一下。
她臉更紅了。
南北杏就是杏仁，我怎麼會沒想到呢？這個味道《名偵探柯南》裏不是經常出現嘛，被譽為米花第一殺人兇器，我竟然沒有想起來。
錢老闆口中有杏仁味，也就是說他是死於氰化物中毒。
那他是在從那裏服下毒藥的呢？
我走向錢老闆之前看書的桌子，拿起書和桌子上唯一的杯子，嗅了一下，沒有杏仁味，不是在這裏中毒的。
那是在什麼時候中毒的呢？飯菜？不可能，我們全部人都吃了，沒有啥問題。
難道是碗筷上？這個有可能，將砒霜塗在碗筷上，然後由死者把毒藥送入口中，而且我們當時都有用公筷，完全不會影響其他人。
也就是說，錢掌柜也有嫌疑。
可是他又是為啥要在錢老闆死後給他一刀？還有他又是如何進出這個門窗緊閉的廂房的呢？
另外，剛剛錢津那一抹笑是啥意思？他也有嫌疑。
目前有三個嫌疑人，一個是從未露面的怪盜寒鴉，一個是負責掌廚的錢掌柜，另一個是在案發現場偷笑的錢津。
“陳默，是不是有啥發現？南北杏的味道又是啥意思？”少爺走過來看着我。
林笑天跟易芸也湊了過來。
我瞟了一眼門外的三人。
林笑天不虧是老江湖，立馬會意，借口讓門外三人回內堂等候。
等三人離開后，林笑天急切的問：“陳公子，你是不是有所發現？”
“林捕頭，不敢當，您叫我名字即可。”我家少爺就在這裏，你在我上司面前叫我公子，坑我啊？
“老夫恭敬不如從命了，陳默，他們都走了，你但說無妨？”
“根據屍體的情況看來，錢老闆不是死於脖子處的刀傷。”
“什麼？”他們幾個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錢老闆脖子處的刀傷，血液未見凝固，傷口呈開口狀，最重要是屍體旁沒有噴濺型血跡，應該是死後傷。”我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真不知道他們是否能理解。
“死後傷？是不是就是在被割喉前錢老闆已經身死？”少爺問道。
“是！如果是死前造成的，傷口的血液會凝固，傷口會收縮，而且傷口在脖子主要筋脈處，血應該會噴濺出來，但依現在的情況看來，可以斷定是死後傷。”我進一步解釋。
“妙啊，陳默這個推斷什麼新奇，但卻蘊含道理，佩服佩服！那錢老闆的真正死因是……？你剛剛說的南北杏又是啥意思？”林笑天對我的結論很是贊同，估計他在檢查完屍體后也應該有所懷疑，只是不說而已。
“應該是被毒死的，從口中和南北杏味道差不多的杏仁味看來，應該是死於氰化物中毒？”我繼續解釋。
“氰化物？氰化物是何種毒藥？老夫闖蕩江湖數十載也沒聽過這種毒物。”林笑天投來了異樣的眼神。
慘了，忘記了他們沒學過化學，壓根不知道啥叫氰化物。
這個年代氰化物最常見的毒藥是啥呢？鶴頂紅和砒霜應該不是氰化物，那是啥山埃？問題是這時候有這個名稱嗎？
怎麼跟他們解釋呢？
這時我彷彿瞟到少爺在偷笑。
他偷笑啥？難道他知道這些東西？
“林捕頭，這是我們那邊的一種稱呼，算是一種材料吧，用來製作毒藥的，這種毒性很大，一旦服下就會立即身亡。”我忽悠過去了，我又不是醫學生，咋知道氰化物是啥，你們叫啥我跟不知道。
“這……是杏仁嘛？”少爺問道，眼中飄過一絲笑意。
對，杏仁毒，杏仁本身是有毒的，只是含量不高，就算我們平常吃了一般不會引起中毒，但如果從中提煉濃縮后，就是我們最常見的氰化物毒藥。
“是，類似這種的毒藥。”我連忙回應。
“真是長見識了，老夫有幸認識兩種，真是老夫的福氣。”林笑天對我們投來讚賞的眼光。
“問題來了，為啥怪……兇手要在毒死錢老闆后再割破他的喉嚨呢？”易芸提出疑問，這次她把怪盜寒鴉改成了兇手，看來連她也開始質疑這起案件是否真的是怪盜寒鴉所謂。
是的，這個整起案件的關鍵。
為啥兇手要二次行兇呢？還有這個密室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