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安好
和學員居住的地方不同,導師所住的地方類似費澤前世的教師公寓,獨棟的公寓整齊的排列。
當費澤找到這位失去光明的老巔峰騎士時,這位騎士正站在公寓外的小院落中,仰着頭,似乎在感受着自然風景。
而然這裏只有大暴雪,不知道這位索隆導師在這裏站了多久,他的身下的落雪已經聚在一起,漫延到小腿部位。
“是費澤嗎?”
索隆的聲音充滿力量感,縱然他的雙目已瞎,但從心態來說,這位導師的內心還是強大無比。
“是我!”費澤恭敬回道。帶他來的護衛早已經離開。
索隆轉過身來,面對着費澤,靜默片刻,渾身不見什麼動作,就見到他身下,以及十米範圍的大雪勐然颳起。
呼!
一條通道被索隆清理出來,瞎眼的老導師自顧自的向著進入公寓的小門走去。
“來吧,先進來坐坐,之後我和你說你想知道的事情。”
聲音沒有敵意,但那話語聲依舊強硬,就好像這位索隆導師,一直以來都是這副嚴肅模樣。
費澤沒有說話,在看到索隆導師熟練的進入小門后,他也跟了進去。
為了方便自身活動,這棟五層小公寓,其一層被改造成居住的地方。
進入公寓后,手拎着小箱的費澤將門關上,耳邊的呼嘯風聲頓時變得微不可察。
“需要喝點什麼嗎?先說話,我這裏只有一些熱飲品,烈酒之類的東西可沒有。”
來到會客的朱紅桌子上,索隆又熟練的將上面的小爐子點燃,將爐上的水壺拿下,換上乾淨的清泉,又抓了一些葉子,放在其中煮。
費澤望着索隆的舉動,沉默片刻,終究是想知道前線的情況。
“我……”
“看到那邊的沙發了嗎?你要的東西在上面的信封裏面。”索隆像是提前知道費澤要說什麼,不等費澤開口,就直接指了個位置。
費澤收回要問的時,走到另一個方向,在沙發前,看到一封已經被拆開的書信。
“孩子,塔里木派主說你天賦很高,但我感覺你的內心很浮躁,人的內心,是沉靜出來的。”
索隆的聲音緩和不少,音色也放慢不少,失去眼睛的他直挺挺的雙手捧着一壺泉水。
來到費澤身邊,在桌上取出倒扣的杯子,放在費澤面前,細水從壺嘴倒出,一股類似茶的清香散出。
“恩,索隆導師,感謝指導!”
費澤接過瓷杯,他發現北侖的人都喜歡用這種瓷制杯子,手掌間帶着絲絲溫度。
對於索隆的話語,他到底是放在了心上,這位導師竟然能直接感受到一些虛幻的東西。
比如他的內心,誠如索隆所說,費澤如今確實很浮躁,從偏僻領地繼承貴爵位之後。
他的一切像極了爽文男主,化險為夷,挑戰不多,現在更隨着他實力更加強大,這種壓力愈加小了起來。
而現在壓在費澤心中的,已經從所謂騎士體系,帝國戰爭,上升到遠古神明,神秘巫師上面。
也許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已經不將這些從前的事情放在眼裏,畢竟費澤有着神明黑鴉,充足的原本,只要給予時間,巔峰騎士等級唾手可得。
喝了一口清冽溫飲的費澤沉默,之後將杯子放下。
一旁的索隆也沒在多言,後背靠在柔軟沙發,空癟的眼皮搭隆凹陷,顯得有些可怕。
費澤將信紙拿在手中,看了起來,隨着時間過去,他的眼睛也逐漸眯了起來。
當看完最後一行字時,費澤將眉頭舒展開。
這封信大致說明了前線部分情況,
首先是學院的導師,確實損失不少,但大部分都活着,他的塔里木老師沒有出太大問題。
其餘的,費澤也留心看了一下,雙方僵持,互有損失,總體而言,光輝帝國已經要被打崩了。
數十位巔峰騎士強者,一流騎士戰士,和許許多多的大騎士,這些軍力一到達戰場時,瞬間就將屠滅極北三千里的光輝帝國打的抬不起頭。
再將紙張放到原地,費澤其實,微微對索隆行禮:“索隆導師,打擾了!”
“去吧!孩子,我能感覺到,你的潛力。”
索隆一動不動,緩緩說著,末了還加了一句話。
費澤表情依舊,沒有說太多話,既然信息已經了解到了,確認自己關心的人沒事,那便不管那麼多,要想加入這種級別的戰爭,起碼得晉陞終極騎士。
“快了!”
心中呢喃的費澤抬起頭,將小箱拎好,-走到小門,打開走出,又將門帶回。
許久過後,半躺的索隆直起身體,頭向著木梯方向望去。
噠,
噠,
噠。
一步一步的清響回蕩在這所公寓的一層,一道穿着紅色風衣的身影慢慢走了下來。
“我很失望,索隆,我的導師,您為什麼不出手呢?您忘記了曾經教導我的事情了嗎?還是您,已經忘記您是黑暗之眼的執事!”
紅色身影的聲音傳出,冷澹的男人聲音,透露着寒意。
索隆搖頭:“不,你錯了,我已經老了,所謂的黑暗之眼的執事,對我來說只是個笑話!永生,或許不會存在,我最優秀的學生,你或許可以嘗試殺掉我。”
索隆的面容對着從樓下走下來的紅衣男人,面露微笑,笑容親和。
紅衣男人眼神眼神閃了閃,一抹殺意浮現,最終消失,他不能賭,賭曾經的執事的實力,哪怕是他瞎了!
男人笑了笑,搖了搖頭:“既然您不對他下手,那麼我也算了,導師,您先休息!”
紅衣男人說完,同樣走到門口,打開小門離去。
面露笑容的索隆緩緩恢復表情,深深嘆氣,這個孩子會變成這樣,是他的過錯。
“當年,確實是我喪心病狂了。”
索隆乾癟的眼皮似乎訴說著一些故事。
“導師,您怎麼樣?”
“導師!我去找派主!!”
“導師堅持住!!不會死,我們衝出去!”
“不!!為什麼,為什麼叛徒是你!!!”
回憶變成耳邊囈語的輕語,最終化為老人的嘆氣,當年,是他錯了。